小乞丐心下一喜,正要向回撤手時——那個官差轉過了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一只手突然摁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從腰間抽出隨身佩戴的刀。
“唰!”刀已出鞘,那冷冷的刀面反射出小乞丐驚恐的面容。
小乞丐驚恐不已,那張沒多少肉的臉上變得煞白。
在官差越來越冷的注目下,小乞丐膽由心生,將自己的手猛地抽了回去,拔腿向乞丐羣跑去。
見那個小乞丐落荒而逃,剩下的乞丐也不敢放肆,紛紛跟在那個小乞丐後面跑,官差冷冷一笑,繼續守着火苗,倒也沒幹什麼。
那幾個小乞丐一直蹲在角落裏一夜未睡,官差們倒是按照之前約定好的輪流守夜,小乞丐們找不着機會下手,只得放棄。
這一夜,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早上,當外面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官差們將蕭天譽等人喚醒。
“起來趕路了!”
倪書心睡眼朦朧地推醒竹子,兩人背對背靠着,接過官差手中的乾糧,小口小口地喫着。
她咬了幾口,就覺得難受想吐,她知道這是懷孕後害喜的徵兆,瞬間對手中的乾糧沒有了胃口,爲了不讓竹子她們擔心,又一次使用了時間禁止,直接進入了空間。
她翻找了一下,給自己找了一塊麥芽糖放在嘴裏,甘甜的味道在嘴中蔓延。
又拿了一個包子出來,進入了空間內的食物,都會保持剛進去的狀態,不會變冷。
她拿着包子坐在火堆旁,她慢慢扯開包着的油紙,看到了圓圓的小包子,心滿意足地咬了一口,脣齒留香,令人回味無窮。
等喫完後,她回到了剛纔的位置,拿起了屬於自己的口糧後,才解除時間靜止。
倪書心若無其事地又咬了一口乾糧,大家都是在努力喫飯中,沒有人注意到她。
一行人喫過早膳,然後收拾了行李,將那堆火撲滅後,繼續出發。
經過了一晚上休息的衆人步伐加快了不少,他們浩浩蕩蕩地朝向北古塔前進。
路上,倪書心趁衆人不注意,悄悄地從空間中拿出了幾塊麥芽糖,偷偷塞進了自己嘴中,雖然勞累,但是嘴中含了糖,她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幾分。
今日是一個豔陽天,衆人被毒辣的太陽曬着,倪書心的面色微紅,蕭天譽和蕭天凱兩人則是汗流浹背。
張頭也是滿頭大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地圖,然後決定了一條比較陰森的路。
陰森也有陰森的好處,起碼頭上被茂密的樹給擋住了,衆人不用接受太陽毒辣的考驗。一行人毫無怨念地跟着張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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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書心他們一直在森林裏那條小路走,眼瞅着日頭越來越高,身上越來越黏,但張頭不喊停,他們也不敢隨意停下,只能痛苦忍耐着。
一行人緩慢的走着,一股水流涌動的聲音愈發響了。
衆人皆是心頭一震,趕路的疲憊散去了很多。
那個波濤洶涌的聲音越來越大。措不及防之下,他們的眼中突然闖入了一條小河。
河水應該是從山上流下的,小河河水湍急,河裏的小魚在水中肆意地流動,有事還任性的跳出來,魚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炫起五彩斑斕的光波。
倪書心不爭氣地嚥了一口口水。
張頭在此刻說道:“上午先到這裏吧,在這個地方找個地方歇個腳,咱們休息一會兒再出發。”
大家聽完都鬆了一口氣,今日無風,恰又是個大晴天,又加上趕路疲憊,就連官差他們都喫不消了,更何況這幫從小錦衣玉食的“大人們”呢。
張頭隨意地找了一個陰涼地,然後坐了下來。
倪書心在心裏做足了心裏建設,才慢慢踱步到張頭面前:“官爺。”
張頭擡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盡是不耐。
“有事?”
倪書心有些侷促地說:“官爺,我看這附近有條河,能不能去撈一些魚改善一下伙食?”
張頭連連點頭,他緩緩說道:“這樣啊……也行,畢竟乾糧難以下嚥,捉一些魚改善改善伙食也是好的。”
這番話說完,衆人皆期盼的看着這邊,畢竟這樣難以下嚥的飯實在是喫不下去。
張頭又說了一句:“可是我的兄弟們爲了送你們去北古塔今天都走了一天的路了,很累了。
“如果你們自己去河裏抓魚,並做出來幾條孝敬我們。我就勉勉強強允許你們去抓魚。”
張頭說完,蕭天凱一家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倒是蕭天譽等人的眼睛還是一樣的閃亮。
倪書心心下明白,這是張頭跟他們要賄賂地意思。
倪書心低聲應了一句,然後來到蕭天譽一家和蕭天凱一家面前。
“我覺得咱們可以考慮一下,抓到的魚分給官差一部分,剩下一半還能自己喫,很合算。”
話剛說完,秦芳雅第一個出聲反對:“不行,在場的人都沒有抓過魚,不可能抓住,還是不要嘗試了,老老實實啃乾糧不好嗎?萬一一條魚也沒有抓到,咱們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而且還浪費了咱們的休息時間,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蕭敏兒當即開口附和:“對啊,祖母說的對,本來就很累很累的,還要去抓魚,這是我這個大家閨秀該做的事情嗎?”
蕭天凱沒說話,但他沒有訓斥反駁秦芳雅和蕭敏兒,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很贊同秦芳雅和蕭敏兒的話,只是礙於面子沒有說話罷了。
見整個二房不說話,蕭天譽拉着倪書心來到劉芸冰等人面前,將剛纔倪書心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並加上了自己的觀點。
“……我覺得心兒的想法很對,咱們即使一條也沒有抓到,但至少可以在河水中簡單潤溼一下皮膚,昨天和今天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實在是難受。”
蕭天譽一說完,就受到了劉芸冰的贊同,她不善言辭,索性直接開口:“我覺得可以。”
“我也可以。”蕭心柔也在一旁表示贊同。
“加上我!”竹子湊到了蕭心柔面前,一臉的雀躍。
“行,那咱們全家都下去吧。”倪書心總結道,但是話剛說完,她就遭到了大家的反對。
“不行,心兒,你還懷着孩子呢,太危險了。”蕭心柔立刻道。
“對,柔兒說的對,你還有身孕呢。”劉芸冰也開口附和道。
蕭天譽也開口幫襯道:“心兒,河裏太危險了,你還是和竹子在上面撿枯枝吧。把火架起來。”
見全家都這樣說,倪書心心裏感到暖暖的,雖然她纔剛穿書,但是就在這短短遭逢鉅變的幾天裏,她數次感受到來自蕭天譽一家對原主的好。
倪書心莫名有些羨慕原主。
倪書心眼角帶了一絲溼潤,她鼻尖一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了。安全第一。”
蕭天譽笑了一下,眼角的皺紋笑得更開了。
三人都下了水。
河水清清涼涼的,沐浴在這個水灣中,一天趕路的疲憊都消失了。
小河不是很深,只到膝蓋處,還有小魚在河裏游來游去,應該是很少有人來,這裏的小魚不怕人,它們圍在蕭心柔的身邊游來游去,時不時親吻一下,或許,在魚的眼睛裏,他們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河水清澈見底,最下面是一些小石子,河中間的底部是一些淤泥。
蕭心柔一天的壞心情都被慰平了。
“柔兒,別玩了,快點撈魚。”劉芸冰溫柔的開口。
“好!”蕭心柔應了一聲,放下了玩心。
蕭心柔擼起袖子,準備下手,她雙手抄起,瞅準河裏的一條魚,就要下手抓。
魚兒很靈活,它輕巧的避開了蕭心柔的魔爪,那條美麗的尾巴輕輕一揮,就是揚長而去。
蕭心柔一擊未中也不氣餒,她抄起雙手,準備抓第二條。
同樣的,第二條魚也是靈活的避開了她的手指,桃之夭夭。
蕭心柔直起身來,她轉頭看向劉芸冰,發現劉芸冰同樣也是一條魚都沒有抓到,而那邊同樣在捕魚的蕭天譽,也是兩手空空,三個人連一條魚都沒有抓到。
三個人不服輸地就要再抓。就在這時,岸邊上一直觀望的蕭天凱一家發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兄長,你這是一條魚也抓不到啊……”
秦芳雅更是冷嘲熱諷地說:“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抓到呢?幸好沒有下水,否則連這可憐的休息時間都沒有了。”
蕭敏兒故作好心的說:“姐姐,你快讓姑姑,阿公他們上來休息一下吧。你們這樣抓不到魚就上來吧。及時止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