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從來不知道,陸北安心中竟還藏着一個白月光啊。
雖然能夠肯定他心中現在只有自己,但看着這些玫瑰,她心中始終不是個滋味。
在花房坐了會,許知畫思緒萬千,正要下樓,手機振動起來。
是陸北安的信息發了進來:
【外公聽說你懷孕了,想見個面。】
【晚上過去吧,順道和他老人家說一下,我們要去司家的事情。】
許知畫微微蹙眉,盯着那兩條信息,簡短地回了一個字:
【好。】
她起身打算下樓,張媽還在細心地打理着那些玫瑰。
“這種玫瑰叫什麼名字?”她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張媽從花叢中擡起頭來,下意識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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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西錦呢。”
剛回答完,張媽就是一愣。
大少奶奶不是最喜歡這種花了麼,如今怎麼反倒問起自己這種花的名字來?
難道喜歡這種花的人,不是大少奶奶?
張媽隨即慌了神,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急忙站起身來,手足無措。
“大少奶奶,我……”
許知畫神情冷淡,覷了眼這些開得正好的西錦玫瑰,開口道:
“都拔了吧。”
“以後我不希望在家裏看到這種花。”
張媽急忙點頭應下,“哎,我這就把這些晦氣的東西給拔了。”
許知畫進了電梯,下樓。
現在正是下午三點,許知畫指揮着家傭將那些西錦玫瑰都搬出去扔了,又小憩了會,外面天色開始暗下來。
五點半時,陸北安的車子在外面停下,他走了進來。
許知畫神情清冷地倚在沙發上,眼神淡淡地看着踏進客廳,向自己走來的陸北安。
“走吧。”
“外公已經在梨園等我們了。”
陸北安伸手輕輕捏了捏許知畫柔軟的臉蛋,嗓音溫柔道。
許知畫良久地盯着陸北安,好一會兒,她才勾出點微微的笑意來:
“嗯,等我去換身衣服。”
無論那種叫西錦的玫瑰花,是哪個女孩的心頭好,但也已經成爲過去式了。
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人和事,她也沒必要再提起,影響現在的生活。
許知畫去了樓上,挑了身黑色典雅的長裙換上。
沒多久,陸北安的車子再次出發,往梨園的方向開去。
兩人到達梨園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雕刻着繁複花紋的大門敞開着,客廳中,一派燈火通明。
見陸北安的車子過來,已經有家傭迎了出來,爲兩人打開車門。
“大少爺,大少奶奶,老爺子已經在裏面等很久啦。”
“不過巧的是,今天恰巧夜少從崖城那邊過來了,現在正和老爺子在聊天呢。”
陸北安驕矜地點了下頭,穩當地牽着許知畫,往客廳去了。
許知畫微微斂着眉眼,沒有說話。
實際上,北安十三歲時,外公葉文林才找到他。
雖然外公對北安也好,但他膝下兒女多,孫子孫女也多,對北安的照顧自然要少一些。
北安對葉老爺子的感情,是遠遠比不上對爺爺陸老爺子的感情的。
思慮間,許知畫和陸北安已經進了客廳。
這還是許知畫第一次見葉文林,她擡起頭,只見一個鬚髮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微微佝僂着腰,但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精神頭很好。
葉文林身邊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和北安年紀相當的男人。
他雖然長相俊美,還穿着一身白衣白褲,卻總叫人覺得深不可測,帶着幾分危險。
許知畫正要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那個男人正巧往這邊看來,撞上了許知畫的打量的目光。
他眼中當即涌上濃烈的譏誚。
“這位是夜谷集團的總裁,夜藤。”
“這是我的妻子,許知畫。”
陸北安牽着許知畫在一邊坐下,給兩人做了介紹。
夜藤先說話了:
“早聽說司霆總司令找到了失落在外的一雙兒女,開心得不行啊。”
“許知畫小姐更是才藝雙全,還嫁了個陸總這樣一位好丈夫,如今是傳得崖城都人盡皆知了。”
許知畫錯了下眼,再次看向夜藤時,他眼中那種刺人的冷意又沒有了。
若不是許知畫有察言觀色的習慣,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錯覺。
“夜總過獎了。”她熟諳人情世故的這一套,應付起夜藤這番誇獎來,也是毫不喫力。
夜藤只在心底冷嗤了聲。
果然司家的人,就是虛僞,這副噁心的嘴臉,真是叫他看見都想吐。
不過他心中雖然這樣想,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
他只微笑着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葉文林接過話題去,他笑銀銀地在看向許知畫和陸北安,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來。
“你這小子,舉行婚禮的時候不讓我過去,這知畫腹中孩子都有了,你才帶着她來見見我,你未免太狠心咯。”
他止不住地搖頭。
陸北安將離得許知畫最遠的那碟子酸梅,放到許知畫眼前來,輕笑:
“外公又拿我打趣了。”
可見夜藤在場,“打趣”的原因,陸北安卻沒說。
因爲外公是總商會的會長,自己又是和商會八竿子打不着的陸家少爺,如果外公冒然來參加自己的婚禮,他是銀狐的這層身份,很可能會被人察覺。
這無論是對落楓會還是對總商會,都是百害無一利的。
夜藤安靜地品着茶,茶氣氤氳間,譏諷的目光又深深地沉了下去。
司霆的女兒懷孕了?
哈哈,懷孕了好啊,很好。
葉文林招手叫管家過來,聲音蒼老,語氣卻是難得開心:
“知畫和北安都回來了,開飯吧。”
“小夜,你也一起吃了飯再走吧?到時候和北安兩口子一起回去,你們都是年輕有爲的人,也該多交流交流。”
夜藤眼神不斷變化,他原本是要拒絕的,可再聽到葉文林說到,讓他和陸北安夫婦一起回去的時候,他猶豫了。
過了會,夜藤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許知畫,微笑起來。
“好啊。”
“早就聽說過陸總的能力,想好好學習學習了。”
許知畫去拿酸梅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對勁,看向夜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