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畫點頭,和張醫生一起從沙發上站起,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陸鎮南和陸繼麟也從沙發上站起,打算一起去餐廳喫飯。
老管家卻擋在了陸鎮南和陸繼麟面前:
“不好意思二位,廚房沒有爲你們準備飯菜。”
“請不要過去影響大少奶奶和張醫生用餐的興致。”
陸鎮南和陸繼麟都是腳步一頓,陸繼麟馬上就氣得要炸開了,衝着老管家大聲吼叫:
“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爺爺家裏,等爺爺去世後,這就是我家!”
“你不過是個管家,也能管我了?”
老管家依舊擋在原地,一動不動,態度堅決:
“我跟着老爺子已經幾十年了,老爺子說過,陸家的飯,從來不會餵給白眼狼。”
“兩位若是堅持要去喫這頓飯,可別怪我一把老骨頭不經碰,到時候碰傷了,我順便報個警,讓兩位去警察局待上幾天,也不是不行。”
“喲呵,你這個老傢伙!”陸繼麟掄起拳頭,就要往老管家身上砸過去。
陸鎮南及時拽住了陸繼麟的胳膊,面露不耐,又回到了沙發上坐好。
老管家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人,如今他出於無奈,不得已親手送走了自己父親,不想再傷害眼前這位老人了。
陸繼麟罵罵咧咧地,回到沙發上坐好。
要不是要等着陸北安確定老爺子的死因後,他和陸鎮南纔好從陸家老宅中,找出早就準備好的遺書,從而奪回陸氏集團,他才懶得在這裏乾等。
等他成爲了陸家的一家之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就是先開除了這個不知輕重的老管家。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許知畫屬實沒什麼胃口。
她陪着張醫生,隨意吃了點東西,又讓家傭給陸北安留了一份飯菜,便出了餐廳。
剛出餐廳,櫟十的電話打了過來。
許知畫接下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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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溫聲道。
櫟十彙報着現在的情況:
“嫂子,老大已經到醫院了,正在安排醫生爲老爺子檢查身體。”
“落楓會的兄弟們也已經在陸家老宅門口等着,只要您打開門,一聲令下,大家都會聽從您的調遣。”
許知畫微微拉開了點走廊上的窗簾,往外看去,果然整齊地站着二十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她會心地扯了下脣角:
“好,照顧好北安。”
掛了電話,許知畫回到客廳中,陸繼麟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陸鎮南還在盯着手機看,不過一臉不耐的樣子。
許知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打開門,又關上。
那二十個西裝鼻挺的男人,如今就站在她身邊。
許知畫眉眼清冷,她依靠在身後的大門上,遠眺着前面的道路,等着陸北安的車子出現。
她不能陪他一起去醫院,那就讓他回來後,第一眼就能看見自己。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陸北安的車子還是沒有出現。
反而是身後的門打開了。
陸鎮南和陸繼麟從裏面出來,父子倆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大概是餓得受不了了,或者覺得沒必要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打算離開。
兩人出門口,看見門口整齊地站着的那兩排男人,又看了眼許知畫,明顯很震驚。
“真是有病,上哪裏都帶着這麼多保鏢。”
“你不會以爲我還對你有意思吧?”陸繼麟冷笑了聲,跟着陸鎮南往他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車子走去。
許知畫懶得理會陸繼麟刻意找存在感的話,只一個眼神,那二十個男人中,隨即有四個走上前去,直接擋住了陸鎮南和陸繼麟的去路。
“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鎮南非常不耐地,回過頭來,看向許知畫,冷聲質問。
許知畫精緻的小臉上,沒什麼過多的表情,她只冷聲道:
“爺爺是被你們氣暈的,如今爺爺還沒回來,你們就想走?”
“你們覺得可能麼?”
陸鎮南和陸繼麟懶得理會許知畫,可眼前四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這樣擋在眼前,他們根本沒有離開的機會。
無奈,他們只能回去。
大概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一道遠光燈突然出現前方的道路上,等車子近了,許知畫纔看清楚,那就是陸北安的車!
她急忙站直身子,往車子的方向跑去。
櫟十先跳下車,爲陸北安打開車門,陸北安抱着已經了無生息的老人,從車上下來。
他狹長的眸子此刻又紅又腫,鼻頭也泛着紅色,他緊緊地抱着老爺子,不肯鬆開半分。
許知畫看着這副模樣的陸北安,心疼得直想掉眼淚。
“飯好了,先去喫點東西。”她溫聲道。
陸北安搖搖頭,“不吃了。”
“冰棺已經訂好了,待會就到,爺爺的葬禮,要在老宅舉行。”
“殯儀館太陌生了,我怕爺爺害怕。”
他嗓音有些嘶啞道。
許知畫有些哽咽地點點頭,“都聽你的。”
陸北安便不再說話,抱着爺爺往老宅裏面走去,進了客廳,他將老爺子橫放在沙發上,又拿過毯子爲他蓋好,平平整整的,沒有一點褶皺。
他安靜地坐在一旁,一字不說。
陸鎮南見陸北安失魂落魄地抱着自己父親進來,那一瞬間,他的心頭閃過一絲悔恨。
可只要想想陸北安逼着他在唐挽素墳前磕頭的那個晚上,他就怕自己晚年,落得一個流浪街頭的下場。
他也是沒了辦法,纔想從陸北安手中奪回陸氏集團。
也正因爲老爺子不同意,他纔會狠下心,對老爺子下了狠手。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又有什麼錯呢?
陸繼麟等了好半天,陸北安終於回來了,他爲了早點拿出那份遺囑,心中急切的不行,於是先對陸北安開了口:
“爺爺怎麼了?”
陸北安冷沉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許知畫冷笑着,盯着明知故問的陸繼麟,回答:
“如你所願,爺爺去世了。”
陸繼麟臉色一僵,啼笑皆非地道:
“爺爺死了,我也傷心的。什麼叫如我所願?”
“你未免也把人心想的太惡毒了些。”
“不過爺爺已經去世了,當然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我們還不如早點把爺爺留下的遺囑找出來,看看他對自己的遺產是怎麼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