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安對自己手下的做事風格,還是瞭解的。
他們雖然沒有自己狠辣,但下手也是出了名地不給別人留活路。
這次給陸繼麟留口氣,那也是看在他和自己還有血緣關係的份上,如果真的打死了,陸北安不好向陸家人交待罷了。
“老爺,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石媛見自己和陸鎮南被忽視,急忙一次也不落地在陸鎮南面前吹耳邊風。
陸鎮南臉色一沉,眼中怒意果然更重了些。
一行人進了客廳,許知畫張羅着傭人端上水果和點心來待客,全是一些老人牙口好嚼動的東西。
陸北安不待見陸鎮南和石媛,她便也不待見。
從他們進門那刻起,招呼都沒打一聲。
氣氛愈發變得有些凝滯。
石媛強忍着現在就掀了几子的衝動,憤怒地連拍了兩下桌子,怒道。
“陸北安,怎麼說麟兒也是你的親兄弟,再說想必酒店的監控視頻你也看了,是許知畫自願跟着我家麟兒去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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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這生活作風,前陣子還和那個林逸澤牽扯不清,說不定是她勾飲我家麟兒呢?”
“你叫人把我家麟兒打進了急救室,他現在還昏迷不醒,你這是人做出來的事情?”
她一番理直氣壯的質問,氣勢洶洶地逼向陸北安和許知畫。
夫妻倆倒是沒什麼很大的情緒波動。
他們一個神情平靜地坐在輪椅上,另一個閒情逸致地給陸老爺子沏茶,仿若把陸繼麟打進急救室這件事情,和他們無關一般。
石媛看他們這副樣子,更加急得氣血上涌。
但如今老爺子還在這,她不可能衝上去就給許知畫這個踐人兩巴掌。
許知畫端了一杯熱茶給爺爺,這才挑眉看向石媛,緩緩道。
“昨天在公司,我和北安鬧了點矛盾,心情不好,陸繼麟見了,說要帶我出去散散心,我也看他是北安的親兄弟,便跟着去了。”
“誰知道您的好兒子帶我去開了房,還說從那個房間看江景的角度特別好。”
“我以前是個傻子,經歷的也少,信以爲真了,誰知道他竟對我心懷不軌。”
許知畫邊煞有其事地編着,邊楚楚可憐地搖頭。
反正如今陸繼麟還躺在醫院不省人事,當時發生了什麼,還能由得石媛說了算?
陸繼麟對自己心懷不軌,可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陸老爺子聽着許知畫的這番解釋,這才認同地點點頭。
石媛還要說話,陸鎮南極冷地颳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以她現在的情緒,只會越說越亂。
陸鎮南嚴肅地看向許知畫和陸北安,冷聲道:“就算是麟兒佑騙你去了酒店,但後來北安帶人趕來,已經將你救下,你已經相安無事,爲什麼還要對麟兒動手?”
許知畫聞言,好笑地上下打量了眼陸繼麟。
真好笑。
她見過偏心的,沒見過偏心成這樣的。
這是已經完全不把北安當親兒子看了吧?
“您說得是。按照您的這套邏輯,您兒子現在不是也還沒死麼?躺醫院休養幾個月也相安無事了,爲什麼還要上門來找我和北安的麻煩?”
許知畫直接反擊道。
她可不是陸北安,陸北安需要韜光養晦,隱匿鋒芒。
她不需要。
陸北安黑眸若有深意地看向許知畫,眸底藏着深深的笑意。
這麼能說會道、伶牙俐齒,那自己偶爾說不過她,屬實也不丟人。
“你這是什麼話?!”
陸鎮南習慣了陸北安的忍氣吞聲,如今許知畫這一反擊,他根本無從適應,怒火更是騰騰地往上漲。
“再說了——”
許知畫也沒打算給陸鎮南訓斥自己的機會。
“我和北安可沒有對陸繼麟做什麼,是跟在北安身邊多年的手下看不下去陸繼麟這不要臉的東西了,纔對他動了手。”
“真是可嘆吶,北安的手下都會維護他,可您這個做親生父親的,卻跟眼瞎了似的,一門心思地想管他這個受害者要說法。”
“這知道的說您是北安的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爲您是他仇人呢。”
許知畫一番有理有情的話砸下來,倒是把陸鎮南也說得面紅耳赤。
陸鎮南錯愕地看向陸北安,似乎這纔想起,陸北安也是他的兒子。
這些年來,特別是陸北安的雙腿廢了以後,他的確有意忽視他。
卻沒想到,他這個父親已經到了連一個外人都不如的地步。
一時間,陸鎮南神情複雜,也顧不上替陸繼麟要說法了。
陸老爺子欣慰地點點頭,並沒有覺得許知畫頂撞長輩有錯。
他這次答應石媛的請求跟着來,其實不是爲了向陸北安討說法,而是怕石媛和陸鎮南又欺負陸北安,這才強撐着身子的不舒服,來跑一趟。
如今見許知畫這樣強勢,他反而放心了。
“你說得對,孩子。”
“以後有你跟在北安身邊照顧他,我也就放心了。”他笑着拍了拍許知畫的手。
許知畫搖搖頭,朝着老爺子乖巧一笑:“嗯,以後有我在,沒有人敢再欺負北安的。”
老爺子朗聲大笑起來。
陸北安看着許知畫的眸子狠狠一暖。
石媛見事態的發展越來越不對勁,此刻的臉色就和活吞了蒼蠅一般難看。
她試圖再次將大家的注意力,再次引到陸繼麟受傷的事情上來。
“爸,麟兒也是您的孫子,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您就不管了嗎?”
她語氣柔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