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
直到耳邊傳來陸北安笑意濃烈的溫柔嗓音。
許知畫回過神來,對上他戲謔的眼神,突然有種偷看被發覺的難堪。
她不自然地轉移開目光,強裝鎮定地看向車窗外:“對了,你覺不覺得,石媛不對勁?”
“嗯。”
陸北安依舊盯着許知畫,一雙眸子溫柔繾綣。
對他犯花癡的許知畫,真可愛。
“她剛剛在宴會上說了很多許夢雨綁了我的細節,如果不是有意跟蹤,她不可能知道這些。”
“她可能就是匿名給許夢雨寄送藥劑要害我的人,就算不是,她對我們也沒安好心。”
一說起正事,許知畫很快忘了剛剛的難堪,小臉上多了些凝重嚴肅。
“對。”
陸北安對許知畫的話不置可否,甚至沒有再多做思考。
他直接拿過手機,給助理撥打電話:
“去查石媛,她可能就是那兩只藥劑的購買者。”
助理恭敬恢復:“是。”
掛了電話,陸北安放下手機,大掌溫柔地撫摸着許知畫柔軟的髮絲。
“已經叫人去查了。”他輕聲道。
許知畫微怔,繼而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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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和白杞他們,都沒有這樣對自己的話這樣上心過。
“好。”
她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
今天晚上忙着招待客人,一直要和顏悅色地和各種人交談,現在真的是身心俱疲。
只是她剛閉上眼睛,陸北安俯身,一個輕吻,直接落在了她脣上。
“這是獎勵。”
陸北安偷親完,坐直身子,神情滿足地靠椅背上,脣角笑意不斷擴大。
許知畫猛然睜眼,一雙貓眸圓乎乎地瞪着陸北安。
這傢伙,竟然偷偷親她?
車內溫度不斷攀升,氣氛漸漸變得璦昧起來。
車子繼續前進,沒多久,在陸北安的別墅面前停下。
許知畫先打開車門下車,深深地呼吸了兩口外面涼涼的空氣讓自己冷靜一些。
陸北安的眼神太炙熱了,炙熱得叫她也跟着臉頰發燙。
“大少奶奶,您好。”
一道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許知畫聞言看去,只見鬼手李柏安正笑銀銀地站在不遠處,朝她問好。
她細眉挑起兩分疑惑。
大晚上的,鬼手來找她做什麼?
“是這樣,大少奶奶的傻病雖然好了,但我擔心還會復發,所以再過來給大少奶奶診療一次,確保不再復發。”
李柏安慈祥一笑,儼然一個和善長輩。
陸北安在方叔的幫助下從車上下來,許知畫轉頭看向陸北安,像是在他的徵求意見。
“去吧。”
陸北安意味深長地掃了眼李柏安,對許知畫溫和道。
許知畫點點頭,又看向李柏安:“醫生伯伯請跟我來。”
這座別墅外面帶着一段頗有別致的長廊水榭,許知畫帶着李柏安去了其中的一個亭子裏。
“大少奶奶不用緊張,只要放鬆下來,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李柏安從口袋中拿出那條黑寶石項鍊來,狐疑地打量着許知畫。
以前許知畫傻的時候他沒有發覺,直到今晚宴會上,許知畫那樣犀利地和石媛對峙,一眼便讓他想起白杞的老大,妹。
他也質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許知畫和妹除了那張臉,其餘地方是那樣相似。
他必須搞清楚。
“嗯。”
許知畫眼神純澈地看着李柏安,沒有錯過李柏安臉上一閃而過的狡猾。
李柏安將黑寶石垂下,在許知畫眼前緩緩晃動。
確認許知畫意識開始渙散後,他開始提問。
“你叫什麼名字?”
“許知畫。”許知畫回答。
“你知道紫凰會嗎?”李柏安又問。
“不知道。”許知畫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點頭。
李柏安眼神一緊,愈發肯定心中猜疑。
如果許知畫真的是妹,那憑藉白杞的本事,爲許知畫準備一張十足逼真的人皮面具,根本不成問題。
“你是紫凰會的妹嗎?”李柏安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許知畫緩緩搖搖頭,依舊眼神渙散:“不是。”
“我不認識紫凰會,也不認識妹。”
李柏安目光緊緊地盯着許知畫,像要將她看穿一般。
真的不是麼?
他不甘心地從口袋中拿出一種特殊的藥粉來,這種藥粉能夠讓人陷入深度催眠的狀態,放棄任何抵抗意識。
“李醫生,問完了嗎?”
陸北安推着輪椅,從走廊的另一端過來,目光審視地盯着李柏安手中的藥粉。
李柏安被陸北安迫人的眼神看得膽怯,又將藥粉放回口袋中去。
“大少爺,已經問完了。”
他收了那串黑寶石項鍊,開始慢慢地引導許知畫的意識回到現實中來。
她雙眼中的光亮漸漸聚集起來。
“醫生伯伯,我的傻病還會復發嗎?”她淺笑問。
李柏安面色凝重地擺擺手:“不會了。”
他和兩人告別,起身離開。
儘管剛剛許知畫沒有承認自己是妹,可他深深懷疑這種程度的催眠無法讓紫凰會的人說出實話。
可陸北安來的不是時候,他只能先離開,再找機會試探。
“好了,我們快去休息吧,好睏。”
許知畫推着陸北安往別墅走去,眸底藏了兩分感激。
如果不是陸北安及時出現,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李柏安接下來的手段。
“嗯。”
陸北安危險的目光徐徐地從李柏安遠走的身影上收回來。
剛剛李柏安催眠許知畫的時候,他就一直在亭子的屏風後聽着。
他最好收一收自己的好奇心。
否則……
許夢雨在醫院住了將近一個月,她腹部的傷口慢慢癒合,已經可以下牀走路。
許雲昌和李秋琴一直請心理醫生來給她做心理輔導,她雖然還有些瘋瘋癲癲,情緒卻的確穩定了不少。
許家人不敢不聽陸北安的話,她情況好起來沒幾天,就自覺地送許夢雨去精神病院。
李秋琴牽着許夢雨從病房出來,就看見一道不請自來的身影,慈祥的模樣一下子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她伸手用力推了一下許知畫:“你來做什麼,你來看我家小雨的笑話麼?!”
“你滾,你滾!”
許知畫躲過在李秋琴來推自己的手,神情冷淡,優雅地將額前的碎髮撂到耳朵後面。
“北安讓你們送許夢雨去精神病院,我只是來監督你們有沒有照做,你確定讓我走?”
“到時候產生什麼誤會,你說得清楚?”
李秋琴只能惡狠狠地剜了眼許知畫。
這小踐人,就知道拿陸北安來壓他們一家,狗仗人勢的東西。
許雲昌拎着許夢雨的行李從病房中出來,路過許知畫身邊,厭惡得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徑直走了。
許知畫無謂地跟上三人。
她和陸北安的人已經盯着石媛一個月,卻還沒有發現石媛任何異常。
今天是許夢雨從醫院轉去精神病院的日子,進了精神病院後,探望都必須先登記。
她也是來碰碰運氣,看背後那個人會不會再利用許夢雨作怪。
到了二樓樓梯口,許雲昌將手中的行李都交給李秋琴,冷聲叮囑:
“我去辦理出院手續,你看好女兒。”
他說着,正要轉身離開,一道身影突然從幾人面前匆忙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