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沒關，她直接推門而入。
門框上掛着的風鈴發出脆響，提醒着店主有客人來了。
果然，很快便從裏屋走出一個穿着一身棗紅色旗袍，挽着復古雙雲髮髻的老婆婆。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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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揚起嘴角，“婆婆，您還記得我嗎？！幾年前，我跟我母親來過這裏。”
婆婆仔細地看了她幾眼，恍然大悟般，“哦，你是……茹君家的女兒。”
“對的！沒想到婆婆您還能記得我。”
“茹君是我的老相識了，她的孩子，我怎麼能忘。況且，你又生的這麼美，我老婆子想忘都難！”
蘇瑤有些害羞，微紅着臉道，“我今天來，是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老人家慈祥地看着她，“孩子，你說吧，有什麼忙是我能幫的上的？！”
“是這樣的！今晚，我要去參加一場晚宴，見一位我很敬重的前輩。這位前輩喜歡復古有韻味的東西，我覺得我穿一身旗袍赴約的話，應該不會出錯。所以……”
老婆婆心領神會，“所以，你想讓我老婆子給你趕製一件？！”
蘇瑤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時間太趕了，現在已經快中午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趕製一件旗袍實在太勉強您了。我其實，只是想問問，有沒有跟我尺寸差不多的成品，我想買一件。”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要求，可蘇瑤是強撐着才問出了口。
下一刻，“孩子，你跟你媽媽來過，應該知道我這店鋪的規矩吧？！”
“我……我知道的！”蘇瑤低下頭，臉色更加困窘了，“您家從明末清初年間開始，便世代做裁縫買賣，曾經還爲宮裏的主子們做過衣服。”
“您這店鋪只接私人訂製的訂單，每一件成品旗袍都是有主人的。”說到這裏，她低下頭，小聲道，“我提這個要求，讓您爲難了。如果實在沒有合適的，那就算了，我再去商場的旗袍店裏逛一逛。”
老婆婆看了她良久，才嘆了口氣。
“你這孩子但凡不這麼乖巧懂事，惹人心疼，我也就直接回絕你了。”
說完，她轉身，朝裏屋走去，邊走邊說，“你稍等片刻，我進去取個東西！”
蘇瑤點點頭，順從地站在原地，窩兒都沒敢挪。
趁着婆婆取東西的空隙，她擡頭，好好地觀察起了這家傳承久遠的旗袍店。
上次，跟母親來時，是她要和林震九結婚，母親來定製要在她婚禮上穿的衣服。
那時候，她滿心沉浸在愛情的假象裏，根本無暇關注其他的。
這次，再來，才發現，這店鋪看着老舊，實則裝修處處精緻。
連牆角不起眼的廊燈，都是純銅打造的古董。
店鋪不大，外堂裏只有一排實木衣架，架子上掛着密密麻麻的旗袍成衣。
印象中，在這裏訂製一件旗袍價格不菲，但，酒香不怕巷子深。
這些顏色各異的成衣，已經側面顯示出老婆婆的手藝有多好。
過了沒多久，老人家再次從裏屋走出來，手裏還捧着一件銀白色繡金線的旗袍。
只一眼，蘇瑤便被那件旗袍吸住了目光。
老婆婆勾着嘴角，“喜歡嗎！？”
“嗯！喜歡！”蘇瑤重重點頭。
“這件衣服是幾十年前，我還年輕的時候，我母親爲我做的。我一直沒捨得穿。後來，人老子，身形也發福了，想穿也穿不上了。”
說着，她那一雙蒼老卻有神的眼睛打量起了蘇瑤的腰身，“我瞧着你的身形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這件旗袍稍微修改一下，興許你能穿的上。”
蘇瑤有些受寵若驚，“婆婆，這件衣服太珍貴了，我受不起的！”
“客氣什麼！”老婆婆雲淡風輕地，“你母親跟我是舊識了，你這孩子我又看着閤眼緣。衣服就是拿來穿的，我留着壓箱底才真是浪費了它的價值。”
轉身，走到不遠處的掛熨機前，將旗袍掛上去，很仔細地燙起來，“現在人穿衣服都不講究了，能燙一燙就算不錯了。以前，我母親的時代，穿衣服都講究的很，穿之前，必須要三分縫製，七分熨燙！”
蘇瑤饒有興趣地聽她講着這些，腦子中已經出現了一幅古色古香的畫面。
老婆婆利索地燙完衣服，直接取下遞給蘇瑤，“去試一下吧！”
蘇瑤不再推辭，順從又鄭重地接過旗袍，去試衣間換上了。
幾分鐘後，試衣間門開，老婆婆聞聲回頭，整個人都怔住了。
身後的女孩，彷彿畫裏走出來的。
長髮漆黑如瀑，身姿窈窕纖細，面容清秀姣好，這件精緻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比量身定製都合適。
婆婆忍不住感嘆道，“好多年都沒見過這麼適合旗袍的女孩了，你母親以前就很適合穿旗袍，你比她還要更美、更有風姿。”
蘇瑤垂目，看着身上隱隱還泛着金光的旗袍，羞怯地說，“婆婆，這件衣服您願意出售給我嗎？！我太喜歡了，想買下來。”
“不賣！”婆婆搖了搖頭，嘴角卻含着笑。
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蘇瑤善解人意地應道，“嗯，這是您母親留給您的，您不賣我也能理解。”
老人家沒說什麼，扭頭又去了櫃檯後面，用鑰匙打開了一個抽屜。
“我說我不賣，又沒說我不送！”
“什麼？！您的意思是……？！”蘇瑤有些不敢確定，直直地看向她。
老婆婆捧着一個紅木盒子走出來，“這件旗袍和你相得益彰，送給你，才能發揮它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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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是您母親留給您的……”
“我母親一定也像我一樣，希望她的作品能穿在最適合它的人身上！”
說完，又將手裏的盒子推到蘇瑤面前，“我一生未婚，沒有子女，今天感覺和你很投緣，便再送你一件禮物吧。”
蘇瑤忍住滿心情緒翻涌，詫異地打開盒子。
看到盒子裏的東西的一剎那，她忍不住捂着嘴，防止自己尖叫出來。
“婆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