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手機鈴聲宛如天籟在耳畔響起。
蘇瑤忙不迭地爬向剛纔與林震九糾纏時掉在地上的手包。
摸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顧宇森”三個字時，她的眼淚猝不及防便掉了下來……
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想把哭腔壓下去，“喂！”
“瑤瑤！在幹嘛？！”電話那端，顧宇森笑得沒心沒肺，手裏還握着那瓶剛被叫做“垃圾”的洗髮露。
“剛到家！”蘇瑤擡手抹了把臉，將尚未乾涸的淚痕擦掉，“你在專享診所，一切還順利吧？！”
“當然了！這兒是顧家的產業，他們肯定把我當財神爺供起來。”
“嗯！”輕輕點了點頭，蘇瑤沒再多說。
換做平常，他要是這樣自吹自擂，她必然會毫不客氣地懟他，至少也會酸幾句。
可這次，竟然反常地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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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森立即嗅到了一絲不對勁，試探着問，“瑤瑤，你沒事吧？！”
“我……我很好。”
“真的嗎？！”男人越發覺得她很反常。
“真的！”擡眼漫無目標地往客廳裏瞥了一眼，蘇瑤隨口道，“我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呢，愜意的很。”
“看電視？！”英挺的眉擰出一道狐疑的坡度，“你不是不喜歡看電視的嗎？！我記得，學生時代，空閒的時候，你都很少會看電視。有空的時候，要不然就是睡覺，要不然就是研究翡翠相關的東西。”
側起耳朵仔細地聽了聽，他篤定地說，“你肯定不是在看電視，我都沒聽到有電視的聲音。”
蘇瑤忙爬起來，幾步走向電視櫃，將電視打開。
“現在，聽到了吧？！”
“瑤瑤，你究竟怎麼了？！”
電視是她剛打開的，他不傻，一下就能辨別出來。
“我……我真的沒事。”
“我不信！”是確定的語氣，“我們從小就認識，二十年的交情了，你的狀態是什麼樣，我比誰都清楚，你騙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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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了正神情，他收起了臉上的玩味表情，認真地問，“告訴我！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告訴我！我是你可以信賴的人，也是可以爲你付出一切的人！”
幾句話，態度誠懇，語氣平實，一下就將蘇瑤好不容易壓回去的淚重新勾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啞着嗓子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纔林震九來找過我！”
“林震九？！他又去找你幹什麼？！”顧宇森猛地坐起來，擰着眉，一臉嚴肅。
蘇瑤搖搖頭，“我搞不懂他！”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過分的舉動倒是沒有，只是，淨說些亂七八糟的胡話。說什麼還愛我，想跟我重新開始之類的。”
“…!”薄脣抿起，顧宇森眯了眼睛，對蘇瑤說話時語氣還是溫柔如水，“那……你怎麼迴應的？！”
“我能怎麼迴應？”蘇瑤失笑，“當然是咬死了拒絕，一點兒死灰復燃的希望都不給他了。”
稍稍鬆了口氣，就聽到話筒裏，蘇瑤沒忍住哽咽了一聲。
男人的神經霎時繃緊，焦急地問，“瑤瑤，你是不是哭了？！”
“…！”瞞是瞞不住了，蘇瑤所幸承認，“我也不是爲他，就是覺得以前的自己真可悲，爲了他那麼一個人，居然卑微到塵埃裏。”
“傻姑娘！”顧宇森心疼地手都發抖，“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我一定保護好你，讓你做全世界最快樂的女人！”
電話那端陷入沉默，等了一會兒，蘇瑤還是沒動靜，顧宇森的心懸到嗓子眼。
沒有絲毫猶豫，掀開薄被便下了牀。
一邊往外走，一邊喊，“瑤瑤，瑤瑤？！你怎麼樣？！出什麼事了，怎麼不說話？！”
“我沒事！”
聽筒裏傳出她軟軟的嗓音，顧宇森暗暗鬆了口氣，可步子還是沒停。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就是……不想說話！”
她是被他那句話感動到了，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去迴應，只好沉默。
“嗯，不想說就不說，瑤瑤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依你！”
“…！”蘇瑤摁住胸口，想阻止心跳加速的趨勢。
剛纔還冰寒一片的心臟，終於回暖了些。
嬌嫩的脣瓣動了又動，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謝謝！”
男人的嘴角勾起，“謝什麼謝！在家裏乖乖的，我馬上……”
話還沒說完，一道低沉穩健，還帶着幾分不悅的聲音，擋住了他的去路，“幹什麼去？！”
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醫護人員，顧宇森不耐地擡眼，剛要呵斥幾句。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時，腳步一頓，忙匆匆對着電話道，“我這邊有點事，先不跟你說了，回頭聯繫。”
“好，是要做檢查了吧，你快去吧！”
話音才落，耳邊立即響起一陣通話結束的忙音。
蘇瑤將手機拿開，疑惑地嘀咕，“往常都會應我一聲的，這次怎麼掛的這麼快？！”
顧家專享診所一樓大堂。
“爸，您……您怎麼來了？！”
顧海天揹着手，兩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兒子，嚴厲地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我出去買點東西！”
“買東西安排他們去買就好，何必親自跑一趟？！而且，專享診所裏所有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有什麼是需要你出去買的？！”
顧宇森薄脣微動，沒有吱聲。
顧海天剜他一眼，“剛纔，跟誰打電話呢？！”
“沒誰！”手機隨意地往褲兜一揣，他隨口應道，“一個普通朋友！”
“哼！”顧海天一聲冷哼，“普通朋友值得你剛入院就要跑出去，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
“爸！”顧宇森皺着眉，“我的事，您能不能少管點？！我都二十多歲了，是個成年人了，不論做什麼事情，我心裏有數！”
“心裏有數就好了！”
顧海天氣呼呼地低吼道，“別以爲我不知道，剛纔，跟你打電話的，一定是蘇瑤吧？！”
“…!”顧宇森擰着頭，沒吱聲。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我確定就是她！除了她，這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你發着高燒，還不管不顧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