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聽話？”他語帶笑意，但眉頭卻皺了起來。
“你的話，不敢不聽！”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重新命令你，放下筷子，不許吃了！”
暮湘心裏猛地涌起一股怒氣！
什麼都是他說了算，什麼都要按照他的意思來！
對啊，他以前就說過的，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她做主的份兒！
她，在他心裏，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筷子隨手往餐桌上一扔，暮湘陡然往後一仰，語氣中是少見的譏諷，“好！厲總髮了話，我……遵命就是了！”
厲寒身子往前一探，雙手交疊，胳膊支在餐桌上，輕嘆一聲，“果真是個有脾氣的小野貓！”
“你說什麼？”他聲音很小，她沒聽清。
“沒什麼！”重新擡起頭，男人恢復了冷峻的面容，霸道總裁的感覺隨之復位，“我們繼續談談慈善計劃的事？！”
“好，厲總請講！”
厲寒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顧自說了起來。
半小時後，他的想法已經基本闡述完畢，暮湘單手撐着下巴，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思考。
難得地，他竟然對別人的看法在意了起來。
試探着問了一句，“你覺得怎麼樣？”
暮湘邊想邊說，“這個計劃倒是不錯，但，善款下撥之後，怎麼能保證它們全額及時地下發到了應該到的地方呢？”
“你是怕中間環節，存在貪污剋扣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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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以前，我在福利院的時候，冬天上面會送些棉被棉服來給我們禦寒！但最終發下來的，兩個孩子都不見得有一件！”
說起這些，暮湘早已心無波瀾，但厲寒聽了，卻覺得心臟一陣又一陣地抽痛。
“那時候，你的生活，一定很苦！”
“無依無靠的孩子，還能有個容身之處，能有口飯喫，就算不錯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即便當時覺得苦，現在也早就忘了！”
她隨口說了幾句，男人心疼的感覺，越發加重了。
“是我不好！”他話剛出口，暮湘猛地回神。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尷尬。
她揮了揮手，“不提這些了！我們說慈善計劃的事！”
“嗯！”鄭重地點了下頭，他暗暗地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她好，彌補以前的虧欠。
“你說的這些，確實是個問題！往年善款都是轉到當地紅十字會的賬上，至於他們最後怎麼使用，厲氏很少過問！”
“對吧，我認爲，應該成立一個後續跟進小組，負責落實善款的具體去向，爭取讓每一分錢都用在它應該用的地方！”
“可以考慮！”厲寒認可地點了點頭，“但，這樣做，會不會讓人覺得厲氏小家子氣？！”
暮湘好笑地看着他，“厲總真是財大氣粗慣了！格局就是跟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出來的不一樣！”
“我只知道，不論有錢沒錢，每一分錢都來得不容易！都需要被珍惜！尤其是，這些錢，是用來讓那些想讀書而讀不了書的孩子們有個機會走進校門！是有意義，有使命的！”
“如果只是注重儀式和名聲，不管實際效用，那不如去落後地區立個牌坊，建個雕塑，搞搞面子工程，不是比建學校、資助貧困兒童，管用得多？！”
幾句話說完，非但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還順帶諷刺了厲寒一通。
男人嘴角擎笑看着她，滿臉只有愉悅，絲毫不見怒氣。
暮湘被他看得，漸漸開始心慌，支支吾吾地問，“你……這麼看着我幹嘛？不認可我的話，我們可以再討論！”
“小姑娘，你知道嗎？自從我接手厲氏開始，從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我‘討論’事情！”
“態度？那……別人都是什麼態度？”
“別人……一般情況下，一件事，只要我不認可，那麼基本就沒什麼討論的必要了！”
“什麼意思？你個人覺得不好，就要全盤推翻？！”
“大部分時候，是這樣！”
“你……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了！人家說不定廢了很大的工夫，才做好一個計劃，你三言兩語，就否定人家耗費數月，甚至更久纔得到的心血？！”
“是！”平淡地點了頭，他又趕忙追加一句，“但，事實證明，絕大多數時候，我的決策纔是對的！”
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暮湘覺得他太專制了！
在家對她是這樣，也就算了！沒想到，在外面，對別人也是一樣！
性格使然，她從來都是自己受多少委屈都可以，但卻見不得別人受苦！
“厲總說的絕大多數時候，大概是什麼機率？”
她不信，這麼多年，他的獨裁，真的能利大於弊。
薄脣勾起，聲線波瀾不驚，他說，“八年多的時間，至今，從未出過差錯！”
“什麼？！”暮湘有些喫驚，“那……你剛纔爲什麼說絕大多數時候，你該說所有時候呀!”
“因爲，以後的事情，我不敢提前定論！只是以前沒錯過，不代表以後也永遠不會錯！就像，一年前，我沒想過，我會這麼快回國，也沒想過……會和你，變成現在……這樣的關係！”
暮湘一愣，這樣的關係……他們現在是哪樣的關係？！
一天之前，她也曾狂妄地以爲他們的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
但，很快，現實就擊碎了她的自以爲是！
他親口對着媒體，公開說的，說他不愛她，根本就不在意她！
“滴滴滴滴！”清脆的鈴聲打破了突然凝重的氣氛。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厲寒一邊滑向接聽鍵，一邊起身，遠離暮湘，顧自朝客廳走去。
聲音刻意壓低，“怎麼樣，查到什麼眉目了嗎？”
“厲總，咱們派出去的人，去福利院問了，知情的人，退休的退休，去世的去世，消息應該不是從福利院這邊走漏的！”
“那……孫莉那邊呢？查過了嗎？！”
“孫總監也查了！目前，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能證明，這件事，與她有關！”7K妏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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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居然沒查到？！”
“是的！我們調查了孫總監的社交媒體和通話記錄，她確實沒有明顯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