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記不清兩人是如何從門口挪到了牀上。
意亂情迷間，暮湘只覺得自己頭腦昏沉，意識渙散，整個人彷彿踩在雲端，輕飄飄的。
那一刻來臨之前，男人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停了下來。
他俯撐在她的上空，看着她。
一室漆黑中，她的眼睛依舊閃着佑人的熒光，如寶石般晶亮。
每一個字都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着難以忽視的隱忍，他問，“確定嗎？可以嗎？！”
暮湘很緊張，緊張到身體都止不住地微微打着顫。
但，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下一刻，彷彿無法再等哪怕一分一秒，他急切地俯下了身。
耳邊只響起一句，“你失去了最後反悔的機會！”，緊接着，秀美的眉便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後來發生的一切，大部分暮湘都記不清了。
最後的記憶裏，只殘存了巨大的疼痛和深度的疲累。
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睛，滿室依舊黑沉。
她動了一下，遍佈全身的痠疼瞬間襲上大腦，沒忍住，嚶嚀了一聲。
本以爲，他在睡着，卻沒想到，身邊即刻傳來了一聲關切地詢問，“醒了？”
“嗯！”雖然光線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
“還……疼嗎？！”這一聲，他問的也很猶豫。
暮湘搖搖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的說，“還好！”
堅實有力的胳膊一圈，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裏，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聲音帶着沙啞和心疼，“湘湘，對不起！”
暮湘心頭一酸，眼眶馬上就溼潤了。
她咬着下脣，強迫自己將淚意壓了回去，溫柔地問，“傻瓜，是我自願的，爲什麼要道歉？！”
“不是爲了這個……”男人抿緊薄脣，將手臂收緊了一些。
短暫的沉默中，腦中浮現的全是，以前他說的那些侮辱她的話。
他甚至還在暴怒之下，口不擇言地罵她是下踐的女人，說她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牀！
如今，她用自己，向他證明，以前的他，是多麼可惡，多麼惡毒！
“那是因爲什麼？”
那些話，此情此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說出口。
想了想，他柔聲說，“也沒什麼！以前的，都過去了！只是，以後，我會好好對你！”
“那……你現在能相信我了嗎？我……和霍澤之……我們……什麼都沒有！”
“哎！”嘆息一聲，他將頭低下，窩在她的頸窩裏，“我相信，你對他沒什麼，但，他對你，始終還是有心思的！”
“那……你……還想對霍家做什麼嗎？！”
厲寒沒說話，腦袋一個勁地蹭來蹭去，蹭的暮湘脖子癢癢的。
她無奈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別鬧！我在跟你說正事！”
“我在做的就是正事！”磁性的嗓音響起，“霍家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我覺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要緊了！”
“啊！”下一刻，暮湘一聲驚呼，整個人再次被壓到了身下。
再次醒來，暮湘是被餓醒的。
揉着癟進去的肚皮，微微偏頭，憤憤不平地看了罪魁禍首一眼，她心裏忍不住嘀咕，“這男人太壞了，她都求饒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現在倒好，連幾點了都不知道，肚子餓的咕咕叫，也不知道錯過了幾頓飯！”
心裏雖然氣憤，但起身的動作還是儘量輕柔。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忍着痠疼，將雙腿挪下了牀。
黑暗中，小手在地上摸來摸去，終於摸到了一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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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許多，直接套在了身上，然後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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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寂靜無聲，連孫媽都去睡了。
藉着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了一眼座鐘，已經半夜十一點多。
暮湘撓了撓頭，如果她沒記錯，兩人上樓的時候，還是上午。
果然，她們錯過了不止一頓飯。
奇怪的是，午飯和晚飯，她和厲寒都沒下來喫，孫媽居然都不上去叫他們的嗎？！
動作緩慢地朝廚房走去，進門之後，實在看不清楚，無奈之下，暮湘還是打開了燈。
打開冰箱，想找點速食果腹，還沒挑好，身後突然有人說話，“湘湘？！”
暮湘嚇了一跳，慌忙回頭，“孫媽！您……怎麼還沒睡？！”
孫媽緊了緊披着的毛衫，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閃爍，“你……要找什麼？”
“我……有點餓了！”暮湘尷尬地笑了笑。
“哦，那你先去餐廳坐會兒，家裏有速凍水餃，我給你下一包！”
“好，謝謝孫媽！”心裏清楚，既然孫媽已經來了，她推辭也不會有用，暮湘痛快地應了一聲，拔腿往外走。
走到門口，又停了腳，不好意思地說，“要不……多下一包！”
孫媽怔了怔，隨即笑了，“好！”
很快，冒着熱氣的水餃就擺在了面前，暮湘真的餓了，顧不得說話，拿起筷子就開喫。
喫得太急，被第一個水餃燙的擠眉弄眼，卻捨不得吐出來，囫圇嚥了下去。
孫媽笑盈盈地勸，“彆着急！還燙着呢！慢點喫！”
幾個水餃下肚，飢餓感消退，喫水餃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孫媽這才猶豫着說，“你們小年輕，精力……旺盛，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飯還是得喫的……”
暮湘垂着的小臉霎時一紅，吃了一口水餃，沒有作聲。
“那個……上次，我給你的那盒……東西，你……喫完了沒？”
身形一頓，反應了幾秒，暮湘才明白，孫媽說的“東西”是指的什麼。
“沒！還有呢！”簡單地點了下頭，她再沒作聲。
一盤水餃足足有二十個，暮湘全都喫光了。
擦乾淨嘴，她站起身時，孫媽已經把另外一包水餃從鍋裏撈了出來。
保溫盒往她身前一遞，“給，拿上去給少爺吧！”
“嗯！”從孫媽手裏接過水餃，暮湘沒有立即上樓，而是先回了趟自己的房間。.七
進門之後，她打開燈，徑直朝書桌走去。
路過角落的落地鏡時，隨意瞥了一眼，接着，又倒了回去。
站在鏡子前，擡手摸着領口處一塊一塊醒目的紅色印記，小臉又不爭氣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