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爲是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蘇瑤得意地上前，正要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就聽一道慵懶磁性的聲音在耳畔炸響，“瑤瑤，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我……受不了！”
蘇瑤沒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愛？！說我嗎？！”
她承認自己確實長得有幾分姿色，從小到大誇她漂亮的也不在少數，可說她可愛的，他還是第一個。
“嗯！這裏除了你，還有誰？！”顧宇森好笑地勾着脣。
剛平靜些的心臟又不爭氣地狂跳起來，蘇瑤低下頭，“你少貧了，我是什麼樣我自己心裏清楚，怎麼可能和可愛掛邊？！”
“那你對自己怕是有什麼誤解！”顧宇森很堅持，“剛纔你氣鼓鼓的嘟着嘴，就像只圓滾滾的小河豚，太招人喜歡了。”
蘇瑤皺眉，“喂，你這人能不能有點良心。我剛是在生氣，你不開導我就算了，還把注意力都放在看我可愛不可愛上？！”
顧宇森咧開嘴，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話說，如果想經常看到你那麼可愛俏皮的一面，我是不是得時常惹你生點氣？”
“你……”
蘇瑤氣急，頭一扭，決定暫時不跟他說話了。
就在這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玫瑰的……”鈴聲響起，兩人同時看向顧宇森的褲子口袋。
隔着薄薄的真絲面秒，手機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像極了夏夜裏的螢火蟲。
“你電話響了……”見顧宇森沒有要接的意思，蘇瑤忍不住提醒道。
男人立體的眉頭微微聳起，“嗯，我聽到了。”
“那怎麼不接？”
“不想接，不想有別人破壞我們獨處的氣氛。”
蘇瑤抿了抿脣，“還是接吧，萬一別人找你有急事呢！”
就在這時，鈴聲戛然而止，顧宇森拍了拍口袋，“看吧，不是我不接，是它自己不響了。”
蘇瑤翻了個朝天的白眼。這男人怎麼樣都能找到理由！
“我設成鈴聲的那首歌，你聽過嗎？！”
“嗯！聽過！”蘇瑤下意識地點頭，“陳eason的《紅玫瑰》嘛！這首歌當年很火的，不過已經有些年頭了，現在聽的人應該不多了。你不是一直走在潮流尖端嗎，怎麼還用這麼舊的歌做鈴聲？！”
薄脣微揚，顧宇森無奈地嘆息道，“你看吧，我說的話，你從來都不肯好好聽。上次就跟你講過的，我是個念舊的人啊！”
“……！”蘇瑤腦中立刻浮現出那天晚上，在他房間門口，兩人討論房門上不上鎖的一幕幕。
“好吧，好吧，這次我記下了！顧大少重感情，很念舊！這樣總行了吧？！”
“還不夠！”顧宇森搖搖頭。
怕他又要藉機得寸進尺，蘇瑤笑了笑，沒搭話。
下一刻，他的嗓音黯啞下來，似乎陷入了縹緲的回憶裏，“瑤瑤，其實……我……是因爲你，才把這首歌設成了手機鈴聲。”
“我？！爲什麼？！”
她不記得自己關注過陳eason，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喜歡過這首《紅玫瑰》。
“你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我曾經給你推薦過這首歌。”
蘇瑤眨着眼，仔細回憶了一下，“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
“我知道！”沒等她解釋，男人便主動出聲，免她尷尬，“那時候你煩我煩的要命，我推薦給你的時候，你答應下來也只是敷衍我，後面應該沒有真的用心去聽這首歌。”
“…”有種被人戳穿心事的羞恥感，蘇瑤沉默，算是默認。
“當時之所以讓你去聽這首歌，是因爲，我覺得它裏面的歌詞，簡直是我心情的真實寫照。”
無意識地絞着手指，蘇瑤默默地回憶了一下《紅玫瑰》的歌詞。
可是，對這首歌實在是不熟悉，努力地想，也只記起兩三句。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顧宇森眼裏，看出了她的疑惑，他直接摸出手機，打開音樂庫，開始給她播放這首歌。
音樂聲在寂靜的空間內流淌，如一汪緩緩涌動的清泉。
“夢裏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裏被軟禁的紅……是否幸福輕得太沉重，過度使用不癢不痛……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唱到這句的時候，音樂聲戛然而止，顧宇森自嘲地扯動脣角，“聽聽，是不是很感傷！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那時候，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可你卻永遠視而不見，轉眼就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想到當年自己的無知和固執，蘇瑤長嘆一聲，“可以不要再用這些提醒我，當年的自己有多麼愚蠢嗎？！”
手背觸上一片冰涼，低頭一看，一只插着吊針的大掌，覆在了她的手上。
蘇瑤不解地擡眼。
顧宇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說這些，不是爲了訴苦或是什麼，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一直不變。瑤瑤，你永遠想象不到，得知你婚後過的並不幸福時，我有多麼的自責！”
眼睛溼溼的，似乎有淚想涌出來，蘇瑤忙眨了眨眼，轉移話題，道，“手怎麼這麼涼？！”
“你是在關心我嗎？！”微啞的聲音中透着小心翼翼的驚喜和欺盼。
“我……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儘管嘴硬……”
突然，《紅玫瑰》的歌聲又響起來。
他的手機就在牀邊，蘇瑤看到了，閃爍的屏幕上有“孫婉約”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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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森只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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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隨口問，“孫婉約是誰，怎麼不接人家的電話？！”
男人目光灼灼地看過來，“孫氏集團董事長唯一的外孫女，我爸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今天在埃菲爾餐廳和我喫飯的就是她。她的電話，你想讓我接嗎？！”
他的目光讓蘇瑤莫名有點心慌，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裝作不經意似的揉了揉胸口的位置，看似雲淡風輕地應道，“接唄，顧叔叔的美意，勸你還是別辜負了。”
“你真這麼想的？！”
顧宇森挑起眉，嘴角還是掛着笑，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