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長猶豫了一下,“那個……我……”
一旁,顧宇森適時笑道,“林院長,你好,我是酒店的執行總裁顧宇森。”
“顧少,您好!感謝款待!”
顧宇森淡淡一笑,“林院長太客氣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讓我做了簡短的調查回訪?!”
在林院長回答之前,他又忙擠眉弄眼地解釋道,“拜託了,我第一次管理酒店,這是我父親交代的政治任務。”
畢竟在這裏白喫白喝白玩了幾天,林院長也不好意思推辭,只得往側面讓了讓,“那好,二位請進吧!”
房間內,顧宇森先假模假樣地問了幾個有關居住感受的問題。
林院長一一配合地回答了。
隨後,蘇瑤按捺不住,張口問道,“林院長,可以告訴我,您和我父親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嗎?!”
林院長表情一僵,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一會兒還有點事,顧少要是沒有其他事了,要不,我們改日再說?!”
趕人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照理說,像顧宇森這樣從小便在商場耳濡目染的富家少爺不會看不出來的。
可是,他卻微微一笑,裝傻道,“林院長,瑤瑤問的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這……”林院長鎖眉,“這也是您父親的任務之一嗎?”
“那倒不是!”顧宇森坦誠地應道,“不過,瑤瑤的任務可比我父親的任務重要多了!”
往前探了探身子,他湊近,小聲說道,“林院長,麻煩您配合一下,不然,今天,您恐怕是出不了這個房間門了。”
“你!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不敢!威脅恐嚇可是犯法的!我們合法經營,那樣的事情,我們不會做的!不過……”鳳眼一彎,邪魅一笑,“你不說,我也會查到。實話告訴你,我的人已經查到,你當年莫名其妙地平步青雲,和蘇潤林有極大的關係!而且,林建祥是你表哥吧!”
聽到這些,林院長表情大動。
顧宇森胸有成竹地繼續說道,“其中的具體內情,現在雖然還沒有完全查清楚,但,你我都知道,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是,我的人去查,意味着,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內情。而您主動說,我可以讓他們停止調查。其中內幕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些被泄露的風險。”
“你既然能做到一院之長,必定是個聰明人!這裏面的利害關係,不需要我再細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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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院長聽後,沉默了良久,終是長嘆一聲,“罷了!這些事情,我藏在心裏許多年了!今天想必藏是藏不住了,所幸都說出來吧!原本,我也打算,過幾年,找個機會,主動公開的!”
蘇瑤一聽,懸着一顆心,忙問,“當年,林建祥究竟是爲什麼會離奇自殺的?!”
林院長沉銀着,一邊回憶,一邊道出了當年的真相。
“我表哥他之所以會自殺,我也有責任呀!”
“許多年以前,我還在高中唸書。那時候,我喜歡醫學,一心想做醫生,每天都拼命地學習,只想考上理想的醫學院。”
“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學業上,其他方面自然就隨意了些。漸漸地,班上有同學給我起外號,有的叫我‘書呆子’,有的叫我‘邋遢大王’!”
“起初我並不在意,可慢慢地,他們更加變本加厲,開始在放學的路上堵我,毫無理由地打我!”
“那時的我,太文弱,太怯懦,每次都只會被動挨打。有一天,我被打的時候,表哥正好經過。爲了保護我,他以一敵三,開始還能應付,後來也漸漸落了下風。”
“他的反抗,也激怒了對方,其中一個人不知道從哪兒摸到一個木棍,照着我的頭便要砸下來。危急時刻,表哥撿起手邊的一塊石頭,便砸到了他頭上。”
“那個人當場就倒了下去,滿臉是血,昏迷不醒。他的同夥們見狀,扔下他,嚇跑了。”
“後來,表哥也跑了,家都沒回,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直到多年後,我已經從醫學院畢業,才重新見到他。那個時候,他已經是林氏機械廠的廠長,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蘇瑤疑惑地追問,“當初他打的那個人,死了嗎?!”
林院長搖了搖頭,“沒有!不過,表哥以爲他死了!”
“嗯?!你見到他之後,沒有告訴他嗎?!”
“哎!”林院長又重重地嘆了一聲,繼續往下說。
“當時,地方政府正在大力搞環保工程,林氏機械廠的存在嚴重阻礙了政府環保計劃的實施。爲了業績,政府官員便想方設法要將機械廠關閉。”
“可,表哥心裏掛念着廠子裏的工人,一直不肯同意。”
“突然有一天,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找到我,叫我去勸勸表哥。他說,如果表哥肯同意將機械廠關閉,他就能幫我在醫院升職加薪。”
說到這裏,林院長手肘撐住膝蓋,趴下頭,一臉懊悔,“那時候,只有職級高的人,才能拿到科研資金。我太想把手頭的課題繼續下去了,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了他。”
“這麼說,林建祥最終同意關閉林氏機械廠,是因爲你的勸說?”
“應該是的!”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之前一直十分堅持,不肯關廠子的!”
“我告訴他,當年,他打的那個人,因爲傷勢過重,當場死了!這些年,警察一直在找他!我建議他,爲了嫂子和孩子考慮,趕緊把廠子關了,拿着錢,遠走高飛!”
“所以,你是騙了他?!”
“嗯!”林院長痛苦地點了點頭,“可我沒想到,表哥會那麼善良,爲了工人們,居然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當初,他會從樓上跳下來,一定是以爲自己是在逃殺人犯,就算跑了,一輩子也要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都怪我!我要是不騙他,也許,他不會想不開的!”
蘇瑤心裏也很難受,默了片刻,才追問道,“那當年找你的那個人是誰,是我爸爸嗎?!”
“他不是蘇市長!”
聽到這裏,蘇瑤懸着的心,終於稍稍安定了些。
可是,還沒等舒口氣,便聽他道,“不過,他是蘇市長的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