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聲下令,一旁的禁軍正想有動作,卻被玄玉帶頭擋在了外邊。
龍九淵緩步走了進來,衣袖擺動間,金色的龍紋若隱若現。
“皇兄在說什麼呢?雲錦可是皇兄的女兒,是本王的侄女,怎麼能是踐婢?前兩日,天下人才知道,皇兄把雲錦認爲女兒,封爲公主,如今又要亂棍打死?這傳揚出去,皇家的臉面何在?皇兄的威嚴何在?”
皇帝暗中咬緊了牙冠,目光冷沉的在龍九淵和夏君澤身上轉了轉。
他們這是串通好了,要在今日讓他這個皇帝下不來臺?
“十九弟,你不明事情真相,就不要管這件事了。”
“那夏君澤都開口污衊皇兄的名聲了,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能不管呢?”
龍九淵一副我是全然爲了你好的模樣。
“夏君澤,你和皇上有同門師兄弟的情誼。皇上別管是對你,還是對夏家,都可謂是恩重有加。”
“如今,你當着這麼多官員的面,對皇上肆意污衊,你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對得起夏帝師的教導?”
夏君澤雙目赤紅,擡手重重地敲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副鐵骨錚錚。
“正是因爲父親的多年教導,正是因爲和皇上當初的同門情誼,我纔不忍心看着皇上一錯再錯!今日寧可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照你所說,皇上將雲錦進入京城,破壞雲墨和非染的關係,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皇上自然是不想看着鳳家繼續壯大,不想看着皓雲令最終落到鳳小姐的手上!”
有些官員不明所以:“什麼皓雲令?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啊,這皓雲令又是什麼東西?”
幾名武將們卻暗暗吸了口涼氣,神情一時間變得凝重無比。
夏君澤接着開口:“當初,幾國之間不斷爭戰,對修行者還沒有那麼完備的要求,很多玄修都是上戰場殺敵的,我大雍朝的修行者數量不足,且實力相差甚大,屢屢總是敗於下風。”
“無奈之下,只能用上了奇襲的戰術,組建了一支皓雲衛,挑選的都是年紀小,且天賦卓越的玄修悉心培養。爲了讓他們能夠更快的上戰場,不惜耗費大量的玄石和丹藥,幫助他們快速的提升實力,使得他們成爲了戰場上令敵軍聞風喪膽一般的存在。”
一些武將露出感慨懷念之色。
“當初戰場之上危機重重,如果不是皓雲衛的出現,讓敵軍有所顧忌,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普通的兵卒。”
“是啊,一名玄修對普通凡人的殺傷力太過巨大了,皓雲衛從不會隨意出手,只針對那些對普通凡人大肆屠戮的修行者,正是因爲有了皓雲衛的存在,那些修行者有所忌憚,才漸漸的收手。”
夏君澤看了看那幾名武將,鄭重的點了點頭:
“幾位大人說的不錯,因爲這樣的計劃到底有些上不得檯面,也害怕敵國競相模仿,所以,皓雲衛的存在很少有人知曉。”
“後來四大主國聯合簽訂了協約,不允許修行者再上戰場,皓雲衛也就徹底的沉寂了下去,可爲了防止別國修行者不遵守條約,暗中派遣修行者作亂,皓雲衛一直散佈在邊境各地,默默保護着大雍朝百姓的安全,皓雲令就是唯一能夠將他們召集起來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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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官員震驚在當場。
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皓雲衛的存在。
雲墨輕咳了兩聲,氣息漸漸變得微弱,他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白玉色的令牌,鄭重地交到了鳳非染的手上。
“非染……我本來不打算再拿出皓雲令的,只因爲,皓雲衛已經犧牲太多了。他們被一一聚集起來的時候,本是風華正茂天賦卓越的少年,可是卻爲了保家衛國……硬生生的變成了一把把冰冷的刀刃。”
“而且因爲大量的服用丹藥,使用玄石……使得他們的壽命也極大的縮短,沒有幾年時光了……”
雖然知道眼前抱着的人只是個傀儡,可看着雲墨這番模樣,鳳非染還是忍不住滿心痛心:“雲墨,別說了……”
“非染,就讓我說完吧……我本想着,此生都不再動用皓雲令,就讓他們安安穩穩的隱藏在邊境,度過最後的安寧時光,我沒想到皇上……皇上不允許啊!”
皇帝只覺得一口黑鍋兜頭扣下來,差點沒把他砸暈過去。
“一派胡言!朕根本就沒有想過打皓雲令的主意!”
夏君澤冷笑一聲:“若不是因爲皓雲令,皇上當初爲何對雲家見死不救?”
皇帝猛的瞪大眼睛:“你休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當初前朝餘孽圍困東平城,皇上明明有能力派遣大軍前去救援,最後卻一拖再拖,直到所有的雲家人被逼自盡,皇上救援的大軍才入城……”
“當時,朕已經命大軍火速支援,只是湊巧沒來得及。”
“湊巧?當時是皇上親自領兵,大軍距離東平城僅僅不足兩裏的距離,皇上難道不能率領修行者先行前去救援?兩裏的距離,就那麼遙不可及嗎?”
“當時事實就是如此,朕何故要說謊騙你?更何況,雲將軍乃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朕故意拖延時間害了他,有何好處?”
“皇上也並非是真的想要害了雲家滿門的性命,只不過是想要逼迫雲將軍交出皓雲令罷了。當時的皓雲衛所向披靡,誰擁有了他們,誰就穩穩的能夠在奪嫡之中立於不敗之地,皇上只是想拖延時間,讓雲將軍主動服軟、投誠,卻沒想到,雲將軍忠心耿耿、寧死不屈!”
多年前的舊事被重新翻起,皇帝怒不可遏:“一派胡言!”
“皇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想知道雲將軍當初爲什麼寧可滿門赴死,也不願意召集皓雲衛嗎?”
“你……你還敢在這裏妖言惑衆!來人,夏君澤欺君罔上,真懷疑他已經被敵國收買,把他帶下去廢去修爲、嚴加看管!”
龍九淵冷冷擡眸:“誰敢放肆!”
玄玉擡手,佩劍拔出半尺,煞氣滾滾翻涌:“何人膽敢放肆,格殺勿論!”
禁軍瞬間化身成鵪鶉,低下頭去不敢再出聲。
皇帝腳步略顯踉蹌,臉色比之前也更加蒼白。
“反了,反了!龍九淵、夏君澤,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