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驚羽的話讓龍九淵頓時愣在原地,隨即眼底的激動和喜悅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愧疚和自責。
“兄長,是我虧欠了非染,虧欠了肉肉和糖糖!”
雖然說這五年的分別事出有因,可這卻不是他心安理得的理由。
楚驚羽見他如此態度,輕輕的嘆了口氣,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到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處,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就放心了。我們兩人都十分在意非染,尤其是我這個做兄長的,對於自家妹妹更是百般放心不下,有時候太過心疼她,說話難免過分了些,容安王一定能夠理解的吧?”
龍九淵點頭:“兄長稱呼我的名諱即可。”
“好,那我就叫你九淵了,”楚驚羽面上的笑容越發的深刻,“看在你不知道肉肉和糖糖是自己血脈的情況下,都對他們視如己出,我其實是極爲滿意的,只不過……”
龍九淵心中有些緊張:“不過什麼?還請兄長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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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染跟我說,五年前你們初次相遇之時,她的眼睛被一個人渣毀掉了,當時根本沒有看清楚你的面容,所以她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就是肉肉和糖糖的父親,更何況,她現在心中最喜歡的人是雲墨……”
想到自己的雙重身份,龍九淵臉色越發的沉重。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境地,他不能繼續讓雲墨和龍九淵這兩重身份割裂了,不然情況只會越來越難以收場。
“兄長,有件事情,我必須向你坦白。”
楚驚羽露出一臉的疑惑之色:“還有什麼事情?”
“其實雲墨……雲墨就是我。”
“什麼?”楚驚羽大驚失色,“怎麼可能呢,我雖然沒有見過雲墨,可是非染向我形容過,單單是在容貌上就與你有着極大的差異,你們兩個怎麼可能同屬一人?”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兄長之前幫我診過脈,應該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你脈相正常,但是經脈卻極爲脆弱,明顯是受過重傷,而且體內還有一股暗毒潛伏。”
“沒錯,”龍九淵語氣沉沉,“每次毒發,我體內的玄力會被徹底封存,不能被動用,除此之外,容貌也會發生極大的變化,不僅僅是身形、聲音,就連發色和瞳色也會和現在全然不同。”
楚驚羽微微皺起了眉心。
“這樣的症狀還從未聽說過。”
他跟隨着自家孃親修行了一身的醫術,又在青梧大陸四處遊一走歷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毒性。
龍九淵接着解釋:“剛開始和非染相遇的時候,正好趕上我體內毒性發作,所以才化身成雲墨……後來,發覺她極爲喜歡雲墨的樣貌,我也就一直以那個身份來與她相處,不知不覺事情就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
“原來是這樣。”
“兄長,我並非是想有意隱瞞,只是……事已至此,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已經下定決心,會把這件事情向非染坦白,到時候,還希望兄長能夠幫我勸勸她,不要讓她太過生氣。”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非染的性子,你也是瞭解的,看着什麼都不計較、粗枝大葉的,可到一些原則性的問題上,卻從來不肯有絲毫的馬虎。”
楚驚羽嘆息着搖了搖頭,一副爲難至極的模樣。
“她對雲墨情根深重,還與我說了此生非他不嫁,對你更多的則是親情,現在讓她知道你就是雲墨,知道以前你一直在騙她,恐怕會大發脾氣。”
聽到楚驚羽這樣說,龍九淵心中越發的緊張了。
“那我該怎麼辦?繼續隱瞞下去嗎?”
“那就更不行了,這件事情早晚都會暴露的,拖的時間越久,非染知道真相之後就會越生氣。”
龍九淵薄脣微抿,衣袖下手掌緊握成拳,掌心已經被汗水溼透。
眼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楚驚羽開口:“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龍九淵連忙擡頭看過來,虛心道:“還請兄長賜教!”
“你和非染相處這麼久,有關於她的身世,多少應該知道一些了吧?”
“是,我已經知道,非染並不是永安大將軍的嫡女。”
“非染沒有提前向你說明,那太多的消息我也不能透露,我只能說,我們家裏長輩衆多,對非染,歷來是將其視若珍寶。”
“我與你相處過,知道你的性情,可那些長輩從未見過你,知道你搶走了他們的珍寶,難免心有成見,若是再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說不定會如何反對呢,你想要和非染終成眷屬,勢必得用些手段。”
龍九淵神情凝重:“還請兄長明示。”
“我的想法就是先斬後奏!”
“先斬後奏?”
“沒錯,你首先得死死的把非染給綁住了,讓她即便生氣,也必須承認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如此一來,別管她知道真相後如何鬧騰,家裏長輩如何反對,都只能做無用功。”
龍九淵似懂非懂:“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兄長說的意思是如何綁住?”
“聽沒聽說過長兄如父?雖然說我和非染雙親尚在,但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是能夠在她的婚姻大事之上說話作數的,我可以出面贊同你們兩個人的這樁婚事,徹底給你們綁死,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龍九淵目光亮起:“多謝兄長。”
“你先彆着急謝,我雖然極爲看好你,可非染的心思也不能不考慮,再加上到底你們兩個離別五年,她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其中辛酸苦楚,不足於外人道。真要計較起來,說不準會如何鬧騰呢,所以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就來個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
“沒錯!五年前,是非染需要你來幫忙解除藥性,那完全也是毀了你的清白,是不是應該對你負責?”
“咳咳!”龍九淵輕咳一聲,耳根微微泛紅,“倒也不必……”
“什麼不必,男子清白大過天,她當然得負責了。之後她有了身孕不告訴你,帶着孩子在外面一呆就是好幾年,讓你不知道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對你是不是也有所虧欠。”
“這好像……”
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你想不想和非然徹底綁死?”
“想。”
“那我剛纔說的話有毛病嗎?”
“……沒有?”
“別懷疑,肯定沒毛病!那你再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時時刻刻的提醒非染,讓她想起對你的虧欠?”
龍九淵思量了半晌,沒有一點的頭緒。
“我……沒想到。”
“當然是從肉肉和糖糖身上入手了,你想想我和非染的名字,非染的姓氏隨了父親,而我則是隨了母親。”
“若是到你這裏,讓肉肉和糖糖都隨了非染的姓氏呢?然後你再入贅到我們鳳家,以後一叫肉肉和糖糖的名字,她是不是就能想起虧欠你這件事,然後覺得自己很過分?”
做了種種鋪墊,這一刻纔算是真正的圖窮匕見!
爲了將鳳凰崽崽留在鳳族,什麼樣的套路他都能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