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越想越愁,有幾個淚點低的,那眼睛都紅了。
想想,從頭到尾,修國公府纔是最無辜的那個。
若換成一般的家族,出了寒王妃這樣一個人,那還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可修國公府卻從沒有仗着裙帶關係往上爬,尤其是慕家的三兄弟。
在戰場上都被禍害成什麼樣子了,也從未想過依仗權勢。
可這回寒王妃出事,整個修國公府備受打擊,差點都分崩離析了。
真是好處一點沒享到,壞處一點沒逃掉。
如今修國公去了,若換作他們是寒王妃,心中必定恨死了,哪裏還可以再回來?
完了,真的完了。
幾人正想着是不是買點紙錢過來弔唁的時候,就看到修國公手裏拿着雞腿,啃得滿嘴流油的往外走。
看到他們明顯嚇了一跳,手上動作極爲利落,嗖的一聲將雞腿扔向了牆邊。
牆頭上,刑部尚書家的大胖橘正趴在那裏曬太陽,直接被這個大雞腿砸在了腦袋上,咚的一聲便掉了下去。
“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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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捂着胸口,整個人都快不好了。
他的寶貝喲!
其他官員愣愣的看着這一幕,簡直是目瞪口呆。
只見修國公在身上擦了擦沾滿油的手,而後捂到了胸口處,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
“咳咳,幾位大人怎麼有時間過來看我?”
“國公爺,您這不是沒事嗎?怎麼這府裏……”
難不成是修國公夫人出事了?
這可就更加難辦了啊!
“咳咳咳,”修國公發出了一連串的咳嗽聲,那模樣恨不得肺都咳出來兩片子,“這不是……我,咳咳……命不久矣了嘛,提前練習練習。”
等等,
怎麼這些字都聽得懂,可聯合起來的意思就讓人糊塗了呢?
“國公爺,您的意思是,這又哭、又燒紙、又掛白幡的,是在練習?”
這練習倒是挺好,就是有點費人啊。
這任憑誰看了,都得覺得國公府走了一兩個。
修國公看向門口跪着的下人。
“你們怎麼回事,哭的一點都不帶感情,下個月的月錢沒了。”
幾個下人頓時真情實感了:“嗷!”
修國公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不錯,就是得這樣。”
幾名官員一看,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重新醞釀情緒。
“國公爺,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有?”
修國公再次捂上了胸口。
“咳咳咳……不行,我現在感覺胸悶氣短。你們剛纔問爲什麼要練習?
這不就是防止我隨時會死嗎?比如說有人過來爲難我,或者說些什麼我不願意聽的話。
那我就直接死給他看,我前腳死,喪事後腳辦,主打的就是一個兵貴神速!”
不是。
有病吧?
誰家辦喪事還主打一個速度的?
“國公爺,最主要的是月奴那邊心懷不軌,把染了病的牲畜賣到咱們大周朝來了,導致許多地方……”
“咳咳咳,哎喲,我這胸悶、氣短、心口痛,眼黑、手麻、腳抽筋。”
慕二哥起身,連忙扶住修國公的手臂。
“來人,快去請太醫。諸位大人,家父身體不適,恐怕無法招待諸位了。”
“這……”
幾人也看出來了,修國公這是鐵了心的不幫忙。
既如此,他們也不能強人所難,若真給人逼出個什麼事兒來,誰都無法承擔後果。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修國公什麼時候身體好些了,想喝酒的話,可以到我們的府上去坐坐。”
“咳咳咳。”
修國公咳嗽的唾沫亂飛。
幾名官員擡手抹了把臉,嘆着氣走了。
慕二哥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走到房間內,重新摸出個雞腿,遞到了修國公的手上。
“父親,朝堂中發生的事情,您真的不管嗎?”
“聖人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自家的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屈辱,我這個做父親的,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忍受委屈,繼續爲國爲民?
我可沒那麼高尚,想讓我的女兒繼續回來出力,卻不給她任何的保證。
天下沒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