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離的身形驟然僵硬。
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慕雲瀾。
只能低垂着頭,等待着審判。
慕雲瀾緩緩起身,垂眸俯視着傅妍,語氣清冷卻又無比堅定的開口:
“他不髒!”
將離驀然擡頭,瞳孔震顫着。
“主子……”
慕雲瀾看向他,再次語氣堅定的重複:
“你不髒!孩子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父母,髒的是他們,而不是你。
應該被世人譴責唾罵的,也是他們,而不是你。
沒人徵得你的同意,便將你帶到了這個世上,讓你一出生便揹負罵名。
是世人該因爲自己的偏見而向你道歉,而不是讓你來繼續揹負這份罪孽。”
將離握緊了拳心,才剋制住了身體的顫抖。
空洞麻木的心臟卻快速跳動着,再次迸發出了生機。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堅定地告訴他。
他不髒。
酸澀的淚水涌入眼眶,他低頭,遮掩自己的情緒。
傅妍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麼?”
慕雲瀾低頭看向她。
“你不必挑撥離間,在我救起將離的時候,我便確定,他絕不是個惡人。”
將離擡眸,眼眶早已紅透。
傅妍更是理解不了。
“不可能,你也就是說的好聽罷了。”
“我遇見他的時候,他深受重傷,躺在大雨裏一動不動,奄奄一息。
當時他至少躺了一整天,可憑藉他的內力,本是可以支撐着去求救的。
他卻沒有。
當時的他空洞麻木,宛若一具行走的屍體。
相比較於你嗜血算計,他最終的選擇,也只是了結自己。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惡人?”
慕雲瀾看向將離。
“將離,我不管你的身世如何,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是將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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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在意傅妍的話,她無非是不甘心,又看不慣我這般信任你。
所以在臨死的時候,挑撥離間,想用手段看我們互相殘殺。”
將離聲音略有些嘶啞:
“將離永遠不會背叛主子。”
“我知道,我也永遠都不會質疑你的忠心。”
傅妍被帶走。
慕雲瀾坐回椅子上,卻愣愣的出神。
花箋讓人重新打掃了營帳,看到自家主子的模樣,不由得擔憂。
“主子,您是在想將離的身世嗎?”
慕雲瀾回神。
“沒有,我說過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
我只是沒想到,將離喜歡我?”
相比較於感情,她更加註重的是事業。
在有了八寶和粥粥之後,如果不是和楚寒霄經歷了那麼多。
她本是打算終身不嫁、自己養娃的。
因此,從未想過將離會喜歡她。
“主子,您一直不知道啊?”
“當然不知道啊,將離平常除了彙報些各處的消息,幫我做事之外,也沒表現過對我的喜歡。”
在她看來,她救了將離的性命,將離報恩爲她工作,他們兩人之間屬於是等價交換。
她每月還給將離開工資呢。
再加上將離沉默寡言,她就更不會往這方面去想了。
“花箋,你說那個傅妍是不是故意挑撥?
我都已經成親了,而且還生下了八寶和粥粥。
將離即便要喜歡,也應該喜歡那些待字閨中,青春貌美的吧?”
花箋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主子,您對自己是有什麼誤解嗎?
別說京城了,就算是整個大周加起來,能找出比您還貌美的?
再者說,也就是王爺防的緊。
若是您和王爺和離,明天上門說親的,恐怕都得把修國公府給踏平。”
慕雲瀾擡手摸了摸臉頰。
“容貌只是皮相,又不是不會變。
將離他應該看得明白,我跟他是沒有可能的。”
她心裏有些發愁。
知道了將離的感情,是不是應該給他換個工作環境?
也許遠離了她身邊,時間久了,這份感情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她和將離沒有可能,所以她也不想因爲自己的事情,而耽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