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看向赫連曦的目光帶了絲寵溺之色。
“着實是委屈長姐了,不過眼下兩軍交戰,總是要顧慮一下人心。
畢竟,還要靠着底下那些人幫我們打勝仗呢。”
“我們百越這邊的河流,上游來源都出自大周朝的境內。
我們取水的南窪河,上游的主流是汜水,必定是那個慕雲瀾在上游動了手腳。”
赫連城眉心緊了緊。
“一整條河流,而且還是不斷流動的。
若是想要在河水中下毒,需要多少用量?
真的能夠讓河水都帶毒?”
官員露出一臉的遲疑之色。
“下官詢問過百越的巫醫,巫醫說幾乎不可能做到。
可是那位寒王妃……她可不是一般人。
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手段。”
越是打聽那位寒王妃的狀況,便越是讓人心驚。
傅家籌謀了那麼久,卻最終被她一點點抽絲剝繭的全部揭穿。
別管是那些鹽商們籌謀,還是之後的藥材商聯合算計。
她都淡然自若,彷彿底牌無窮無盡一般。
赫連城沉銀片刻最終下了結論。
“暫且不要從南窪河中取水了,命人就地鑽井取水,一定要嚴密看守住井口,不要讓人在其中動手腳。”
“是。”
南窪河出現問題,不僅讓百越大軍惶惶難安,消息更是往外傳揚,讓周圍幾座百越城池中的百姓都憂心不已。
“大周朝的那位寒王妃可是說過的,若是我們不真心實意的歸順於大周朝。
她可是有辦法讓我們瞬間赤地千里,亦或者是全城死絕的。”
“朝廷不是派了人前來闢謠,說這樣的辦法都是假的嗎?
爲的就是嚇唬我們,想讓我們因爲恐懼而歸順?”
“朝廷什麼時候把我們當人看了?
你們難道不知道軍中還有個萬人坑?
坑裏面,不知道扔了多少像我們這種平頭百姓的屍骨。”
“沒錯,如果大周那邊真的做不到,爲什麼整個大軍都不從南窪河中取水,反倒要鑽井了?”
百越人越是議論越是害怕。
百越實行的是奴隸制,大批的奴隸地位甚至比不上耕牛牲畜。
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略微好些,可也只是能夠勉強活着罷了。
因此朝廷並沒有多少聲望。
隨着流言越傳越廣,人心也隨之動盪。
而就在這時,大周朝寒王妃要在六天之後殺赫連曦的消息同時傳開。
所有的百越人都在等着六天之後的到來。
如果那位寒王妃真的能夠做到,那麼,他們就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前程了。
慕雲瀾自己也不着急,簡單喫過了飯之後,便去見了將離帶回來的那名百越侍女。
那侍女原本是待在長公主府的,因爲傅淵這個男主人的緣故,她也聽得懂大周朝的語言。
侍女本是躺着,聽到腳步聲,還沒來得及擡頭,便看到了一片華麗的衣裙。
她下意識的誤以爲是見到了赫連曦,頓時滿臉的恐懼和絕望。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牀上下來,瑟瑟發抖的把自己縮成一團,趴在地上不斷的叩頭,絲毫不顧胸口上的傷被牽扯。
“長公主饒命……”
花箋都被她這樣大的反應驚了一下,下意識地護在慕雲瀾的面前。
“主子,這侍女好像是瘋了。”
慕雲瀾仔細打量着侍女。
“她沒有瘋。”
不過是受驚嚇過度,而造成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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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慕雲瀾略微冷下了語氣,那侍女果然被嚇得一個哆嗦,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擡起頭來。”
侍女顫顫巍巍的擡頭,卻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視她的容貌。
“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聽着陌生的聲音,這才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赫連曦的面前。
微微轉動眼眸,小心翼翼地打亮周圍的佈置。
恍惚的想起來,自己被救了。
“奴婢……奴婢沒有名字,長公主稱呼奴婢爲踐婢。”
慕雲瀾眸光動了動,看向擺放在一旁的那只金釵。
根據太醫回話,這只金釵就是之前插在這名侍女胸口的,險些要了她的性命。
此時,這侍女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起身都分外艱難,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由此可見,平時必定是時刻都生活在死亡的籠罩之下。
不過看她的反應,倒是個規矩、聰明之人。
“我是寒王妃,你現在在大周朝的邊城。”
侍女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
“踐婢多謝寒王妃救命之恩。”
“赫連曦要取你性命,與你也算是有血海深仇。
現在,我想要知道所有有關於她的消息,你可願如實回答?”
侍女連忙點頭。
“踐婢一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寒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