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攙扶着慕雲瀾,只覺得這個孫湘君好像是有什麼大病一樣。
自家主子歷來受人尊敬。
這人仗着懂點醫術,就敢跑到她面前來大喊大叫了?
她攙扶着慕雲瀾的手臂走出營帳,隨即對着那個孫湘君怒目而視。
“你吼什麼?我家王妃怎麼可能害自己的親哥哥?”
孫湘君橫眉冷豎。
“你們說自己是什麼身份,那就是什麼身份嗎?
爲了滲透大周朝,百越的那些間細可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我都說了,慕大哥和慕二哥身上帶有蠱毒,一旦見光見風,必定危及性命。
爲什麼非要把他們擡出營帳?
這不是謀害人命是什麼?”
爭執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花箋生怕慕雲瀾出現閃失,連忙讓人去請太醫過來。
孫湘君更是大吵大鬧。
“你們的身份還未確定,不許在軍營之中胡亂走動!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藉機刺探消息?”
花箋氣得臉色發紅。
“你這個人,簡直是不可理喻!”
有邊關將領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發現是寒王妃,神情陡然一肅:
“見過寒王妃。”
花箋朝着孫湘君揚了揚下巴。
“這下你瞧分明瞭吧?”
他們家主子可是正正經經的寒王妃!
孫湘君皺着眉,直接站到了那名將領的旁邊。
“鄭叔叔,她……真的是寒王妃嗎?”
“是,這怎麼可能有假。”
鄭將軍看了看眼前的場面,下意識的將孫湘君護在身後。
“寒王妃勿怪,湘君她年紀小,不怎麼懂事。
冒犯了寒王妃,末將在此替她請罪。”
孫湘君鼓了鼓臉頰,明顯一副很是不服氣的模樣。
“鄭叔叔,我可沒有胡言亂語,也不是有意要冒犯寒王妃的。
實在是她做事莽撞,想要害死慕大哥和慕二哥!”
“住口!那兩位是寒王妃的親兄長。”
“我知道啊,可這也不妨礙她胡亂逞強。
她一個嬌弱女子,知道蠱毒怎麼解嗎?
這麼些時日,沒有一封書信送過來。
結果突然之間到了,就指手劃腳。
寒王妃若是嫌棄營帳裏的氣味不好,大可回到精心準備的香舍椒房之中去待着。
我會照顧好慕大哥和慕二哥的,不必硬撐着,非要在這裏表現兄妹親情。”
張院正帶着人趕過來,正好聽到了孫湘君的這番話,頓時呆愣在了原地。
這人在說什麼?
她在質疑寒王妃懂不懂蠱毒?
新編撰的醫典大全之中,可是有單獨一篇,講的就是蠱毒。
因爲蠱毒來源於百越,大周朝的太醫們知之甚少,所以那一整篇全部由寒王妃自己修訂、整理。
出了營帳又緩了一會兒,慕雲瀾終於壓下了胸口的噁心,擡起眼眸,目光平靜地瞥了一眼孫湘君。
她來不及和這人爭辯,救人要緊。
她掀開了慕二哥身上的被子。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了出來,好在是在外面,味道很容易便飄散開去。
張院正等人忍不住捂了捂鼻子,隨即驚詫道:
“二公子手上的傷惡化了!”
慕二哥不僅蓋的極爲厚實,左側手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正有暗紅色的濃水往外流。
慕雲瀾拿過藥箱,取出手術刀,乾脆利落地將紗布剝開。
他斷掉的手指不僅沒有癒合的跡象,反倒已經開始腐爛,露出了往下一截白森森的掌骨。
不僅如此,他整個手,連同着小臂都腫脹得極爲厲害。
皮肉撐得很薄,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損。
他整個人的臉色更是難看,皮膚灰敗,嘴脣發白乾裂,透着血絲。
兩側臉頰卻帶着一股赤紅,明顯已經高燒了多日。
張院正等太醫連忙上前。
“怎麼會這樣?這是一直沒有吃藥嗎?”
“這斷指的處理也不對,看現在這個情況,這手掌能不能保住都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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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瀾一雙眼睛冷得徹底,面上的神情卻平靜的可怕。
她沒有先行問罪,而是快速的給慕二哥灌下各種救命的藥物,而後用手術刀快速的清理斷指處的腐肉。
有血液流出,可那血卻是淡淡的粉色。
張院正等人連忙打着下手。
眼睜睜的看着慕雲瀾切掉了慕二哥的半邊手掌。
孫湘君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毀了慕二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