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燕王到來的消息,半夏只覺得腦海中快速閃過一陣電閃雷鳴,連忙上前扶住顧清黎:“掌櫃,掌櫃,您聽到沒有,燕王殿下來了!”
顧清黎聽到這話,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迷迷糊糊的用手刨了下土。
“嗯?討人晏?他在哪裏呢?整天在我腦海之中蹦躂蹦躂,一起挖坑給埋了!”
“掌櫃,您清醒一點,您現在的模樣,要是被燕王殿下看到,那後果可就遭了!若是再被燕王殿下知道您就是千金堂的掌櫃,您以後說不準就出不來了!”
顧清黎聽到這話,猛地打了個激靈,神情有了片刻的清醒。
“不能讓討人晏知道!”
“對,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啊,可不能讓燕王抓到您的小辮子,對不對?”
顧清黎極爲贊同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半夏眼睛發亮:“您能明白就太好了,那麼現在我們趕緊……等等,掌櫃,您這是做什麼?”
顧清黎從半夏那邊抽回手臂,擡手拍了拍地上的小土坑,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嗯?藏……嗝~藏起來!”
半夏的表情緩緩裂開:“雖然掌櫃您身量挺纖細的,但是藏進拳頭大的小坑裏,這似乎是不太可能。”
醉酒的顧清黎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甚至還像模像樣的抓起一把土,往自己的身上撒了撒。
“好了,阿黎藏好了。”
雲靖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哈哈一笑。
“清黎,你……你這樣,怎麼可能藏好了呢?”
半夏抹了把冷汗,連忙擡眸看過去,眼底閃過一抹希冀的光芒。
果然,關鍵時刻,雲大將軍還是靠得住的。
“就是,大將軍,您快點勸勸掌櫃……”
雲靖走到顧清黎身邊,從旁邊的常綠冬青樹上摘了一片葉子,鄭重其事的放在了她的頭頂上,然後滿意的端量了片刻。
“嗯,這樣就好了,新挖的土坑,總會留下痕跡,要學會修飾細節,現在這樣就沒問題了!”
半夏脣角不斷地抽搐,片刻之後,認命的放棄了,只覺得剛剛還抱有希望的自己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算了,努力過了,希望掌櫃清醒之後,不要太過抓狂吧。
半夏看向了柳拂衣,硬着頭皮開口:“這位公子,千金堂打烊了,還請您……”
柳拂衣眉梢微微的動了動,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流光:“我去幫忙開門。”
等了那麼久,也該好好的見一見那位燕王殿下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拂衣充耳不聞,直接邁開步子朝着前院而去。
千金堂門口,楚君晏看着緊閉的大門,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
玄容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主子,要不要屬下進去瞧瞧?”
這都等了好久了,千金堂內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都感覺不正常。
楚君晏眉心一動:“不急,再等等。”
千金堂的小神醫好歹對他有救命之恩,如非必要,他不想失禮。
“是。”
又等候了片刻,店內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楚君晏擡眸看去,下一刻,店門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張俊美妖冶的面容。
那張面容旖旎豔麗,五官精緻的不含一絲瑕疵,比女子還要好看,卻又絲毫不顯的女氣,一身色彩濃郁的紅色長袍,將他的身形襯托的身形修長挺拔。
來人面上帶笑,那笑意絲毫的不達眼底,淺淺的在面上浮了一層,宛若一層輕薄的流雲,風一吹便會散去。
柳拂衣!
玄容立刻拔劍上前,護衛在楚君晏身邊,周身戒備到了極點。
江湖排行第一的殺手,一手碎骨釘來不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不知道引得多少人聞風喪膽。
最近大半年,江湖上很少有柳拂衣的傳言,還以爲這人閉關練武了,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京城,還是在千金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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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千金堂的小神醫還和江湖勢力有牽扯?
楚君晏神情一動,擡眸和柳拂衣對視。
四目相對,柳拂衣微微揚了揚眉梢。
楚君晏,當朝四皇子,皇帝欽封的燕王。
一身肅殺之氣,比拂衣樓中那些整日出生入死的殺手還要強盛,面容俊美、氣息清冷,一雙眼眸宛若寒星,一眼看去冰涼刺骨,帶着滿滿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燕王殿下有禮了,怎麼今日有時間前來光臨我千金堂?”
聽到柳拂衣的話語,楚君晏眉心一動。
“千金堂乃是小神醫青禮的產業,不知道什麼時候改弦易張了?”
小神醫於他有救命之恩,雖然說已經給了銀兩做報酬,但人命豈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他心中始終記着當初的那份救助之情,若是小神醫主動與江湖勢力接觸,那是他的自由,若是被脅迫,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柳拂衣自然一下便明白了楚君晏的意思,微微的揚了揚眉梢,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霾。
“我與小神醫的關係……呵,可是親近的很呢,燕王殿下了不用費心防備,我即便是自己受傷,也不會讓人傷到小神醫分毫的。畢竟,小神醫這樣通透伶俐卻又乖巧可人,世上可不多見。”
楚君晏眉心一動,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柳拂衣對他的態度中隱隱含着一股敵意。
可他之前與拂衣樓並沒有任何的交集,這股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而且這人對小神醫的態度……似乎帶着一股難言的佔有之欲,可他與小神醫同爲男子,若是小神醫自願也就罷了,若是並非自願……
不知道爲何,楚君晏莫名的想起了之前被小神醫逼迫着喝苦湯藥的場景,心思莫名的一頓。
他是想和小神醫做朋友的,若是柳拂衣逼迫於他,哪怕是和拂衣樓撕破臉,他也必定會鼎力相助。
“小神醫現在何處,還有,我岳母情況如何了?”
柳拂衣察覺到了楚君晏的情緒變化,心頭莫名的不爽,態度比剛纔敷衍了許多。
“治病上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雲大將軍喝醉了,此時正在後院呢,我這就命人將其扶出來,還有云夫人,有楊嬤嬤在一旁照顧着,也喫過晚飯了,燕王殿下也不必擔憂。”
楚君晏越發覺得柳拂衣的態度有問題:“我家夫人呢?”
“燕王妃……燕王妃似乎是有事先行一步離開了,燕王殿下還是到旁的地方去找找吧。”
楚君晏面色微沉,上前一步與柳拂衣遙遙對峙,聲音清冷地開口道:“讓開!”
柳拂衣腳下沒有動彈,含着笑意的昳麗面容也漸漸的冷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玄容在一旁已經戒備到了極點。
就在他以爲,自家主子定然會和這個柳拂衣交手的時候,茗茶推着二皇子楚君墨走了出來。
“見過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