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小鈺雖然不知道莊婉婉的打算,但也覺得不能讓楚景牧繼續給寒王府添麻煩。
於是,便十分贊同的點點頭。
“慕姐姐放心吧,這段時間,我照顧人可有心得了,保證把楚景牧重新養胖回來。”
楚景牧已經被擡上了馬車。
楚寒霄聽到莊婉婉和刑小鈺要將他帶回安王府,沉思片刻,點頭應了下來。
“楚景牧這段時日必定安穩不了,你們兩個多多費心。”
相比於對慕雲瀾的親近,面對着楚寒霄,兩人態度格外的恭敬、疏離。
“是,若有什麼不妥,定會及時讓人告知寒王殿下的。”
楚寒霄也是淡淡的點點頭。
“辛苦。”
慕雲瀾和楚寒霄目送着馬車離開。
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安王府好一陣沒有主子居住,可還有人料理?”
婉婉的身體可還沒有恢復好呢!
“父皇最是嘴硬心軟,除了把傅明緋帶過來的那些下人給清理了之外,其他的都沒怎麼動。
府中也一直有下人清掃、維護,不妨事的。”
“那就好。”
銳影快步走了過來。
“王爺、王妃,傅明雅去見傅禮了。”
楚寒霄眉目清冷。
“見一見吧,今天真的是他們最後一面了。”
慕雲瀾心領神會。
“父皇那邊都定好了?”
“傅家直系盡數處死,旁系通通被貶爲奴,流放邊城。
傅禮這個罪魁禍首,三日後凌遲處死,允許百越的長公主前去觀刑。”
天牢中。
傅明雅走過幽深的通道,來到了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能夠被關押在這裏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每一個皆是死不足惜,這裏的環境更加的陰冷,獄卒也只是象徵性的清理一下,並不會認真做事。
剛一走進,傅明雅便嗅到了陣陣惡臭。
有一些被長久關押的重刑犯已然瘋癲,不斷的扯着束縛他們的鎖鏈,整條鏈條咣噹作響,彷彿隨時都會像野獸一般衝破牢籠,將人給撕成碎片。
傅明雅身邊的侍女戰戰兢兢。
“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回吧,您現在可還懷着身孕呢。”
“沒事,你若是害怕,就留在這裏等着,我一個人進去。”
“那可不行,貴妃娘娘吩咐了,讓奴婢照顧好夫人。”
又往前走了一段,傅明雅停下了腳步。
牢房中,鋪在地上的乾草十分凌亂。
乾草之上,躺着以發覆面的傅禮。
他的雙手用鐵鏈鎖着,腿卻只鎖了一只。
另外一只以一個極爲扭曲的弧度擺放着,明顯已經徹底斷掉了。
依稀還能看到衣衫之上殘留的血水和膿水。
傅明雅看到這一幕,身體一軟,徑直跪在了大牢的門口。
“夫人!”
侍女連忙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
傅明雅卻推開了侍女的手,悲痛萬分地看着牢獄之中的傅禮。
他做了再多惡事,也是給與她生命,嬌養了她十幾年的父親。
傅禮聽到了侍女們的聲音,緩慢的坐起身來,擡手撩起臉上的頭髮,直直的看向了傅明雅。
“太子妃……不對,太子都沒了,你也就不再是太子妃了。你來做什麼?”
傅明雅目光悲痛。
“父親……對不起。”
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做的沒錯。
可情感上,她卻時時刻刻接受着譴責。
傅禮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落到今日的地步,我傅禮也算是願賭服輸,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傅明雅卻越發的傷懷。
“三日後,父親就即將被行刑,您可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女兒的?”
聽到三日後就是自己的死期,傅禮即便已經接受了現實,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心。
“叮囑你有什麼用?當初你還是太子妃的時候,都幫不上什麼忙。
如今自身都難保了,還能幫我做什麼?收屍嗎?”
傅禮低笑一聲,聲音中帶了一股說不出的嘲諷。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風光大葬和曝屍荒野,也沒有什麼分別。
早知道你如此無用,爲父當初就不該把你送入東宮。”
傅明雅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
“那父親是想把妹妹送進去嗎?因爲妹妹比我聰明,比我能喫苦,還學了很多我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傅禮驟然眯了眯眼睛。
“難怪你今天突然過來,你去見過傅明緋了。
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
我就知道,那個孽障,一直對我心存怨恨……”
聽着傅禮對傅明緋的怨恨,傅明雅只覺得心中陣陣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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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明緋……明緋已經服毒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