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瀾看着那些開口的官員,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
大周朝與月奴敵對多年,邊境時常有戰事發生,彼此之間多有傷亡。
現在,她手上所掌握的醫術,就是兩國博弈的籌碼。
醫術,任何人都可以掌握。
醫者應該平等的救助每一個人。
可醫者也有國別之分。
她如果不管不顧的出手幫助月奴解決困境。
那麼等月奴緩過勁兒來,就會把武器插入大周朝將士的胸口。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不能完全按照她個人的準則來行動。
慕雲瀾對着皇帝點了點頭:
“父皇,八寶和粥粥受到了驚嚇,我帶他們回去穩穩神。”
“好,快去吧。”
德貴妃自然跟隨。
“雲瀾,原本的那個營帳不能住了,你先帶孩子去母妃的營帳,母妃再讓人重新給你準備。”
“好,多謝母妃。”
慕雲瀾帶着孩子離開,經過百里逐風的時候,聽到他沉聲開口:
“寒王妃……”
慕雲瀾腳步未停,徑直離開了。
百里逐風眼底閃過一抹濃重的失望。
皇帝仔細打量着百里逐風,神情越發的淡漠。
“五王子,太醫院的大門隨時爲月奴的醫者打開,朕也極爲期待能夠看到兩國醫者友好交流的畫面。”
想要讓他的兒媳婦出力,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
百里逐風蹙了蹙眉心。
知道無法再要求更多,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是,多謝皇上。”
“好了,都散了吧。”
皇帝朝着自己的大帳走去,臨近營帳門口的位置,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太……楚景遠呢?”
一旁的吳泉凝神屏息。
“皇上,奴才散作主張,讓人將楚景遠安置在了距離皇上的大帳不遠處的一個小營帳裏,皇上可是要去看望?”
“去瞧瞧吧。”
“是。”
一座不算大的營帳安靜佇立,周圍重兵把手。
皇帝站在營帳門口,駐足了良久,這纔出聲:
“朕自己進去看看。”
吳泉滿臉的擔憂。
“皇上……”
“無妨,讓人都退遠些。”
“是。”
皇帝走入了營帳,營帳明顯是臨時搭建起來的,沒有預留窗戶的位置,裏面光線昏暗,只點燃了兩支蠟燭。
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牀上躺着的人。
皇帝走的近了些。
楚景遠身上的衣衫明顯被更換過,胸上的傷口也處理了。
不過也僅限於此。
他的臉色蒼白,臉頰兩側卻是赤紅之色,明顯是發了高燒。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即便陷入昏迷之中,身體依舊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皇帝坐到牀邊,怔怔的看着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兒子。
忽然,牀上的楚景遠猛的一顫,驀然睜開了眼睛,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了一般。
他看到了帝王,眼珠子一動不動,死死的盯着。
皇帝出聲,聲音沙啞而沉痛。
“景遠……”
楚景遠猛地眨了下眼睛,臉頰的赤紅之色越發的明顯。
“父皇……是您啊,兒臣還以爲是個幻象呢……
父皇這個時候來看兒臣,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
皇帝閉了閉眼睛,雙目止不住的酸澀。
“父皇……您怎麼了?您是在難過嗎?
不對……你是皇帝,皇帝怎麼會難過呢?
你幫着楚寒霄對付我……下手多狠辣……
哈哈哈,兒臣有今日的下場,全在父皇您的預料之中啊!”
楚景遠邊說邊笑,胸口起伏的厲害,整個人瞧着彷彿比剛纔還精神了些。
皇帝的心情越發的難過。
“景遠……老大,是朕對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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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父皇,您說什麼呢?您是皇帝,忘了嗎?
天家無親情,老子殺兒子,那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兒臣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兒臣等着看楚寒霄和慕雲瀾的下場……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