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魏國公和秦太傅壓迫的低頭,太后又轉眸看向了皇帝。
“皇帝,君晏之所以被封爲燕王,就是因爲他在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他的功勞誰也抹不掉,皇帝若是僅僅因爲一個莫須有的命格之說,就如此的處置一位功臣,這纔是真正的讓邊疆的將士寒了心。”
太子不敢置信的擡頭,心中滿是一片陰沉。
太后竟然破例的幫着楚君晏來說話?
“皇祖母,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爲一談?”
“太子,你是皇帝親自挑選出來的儲君,應該知道功過如何評定。君晏在邊境的兩年時間,打了幾十場勝仗,將虎視眈眈的西狄驅逐遠離大安朝邊境數百里,這是實打實的功勞,而那所謂的過呢?僅僅是因爲一個他無法自己決定的出生時辰?”
顧清黎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叫好。
奶奶說的太好了!
太子的臉色的無比難看。
太后這樣教訓他,豈不是暗示他這個儲君功過不分,當的不合格?
那麼誰當才合格,楚君晏嗎?
太子控制不住的黑了臉色,直接張口便開始反駁:
“皇祖母,你說的不錯,身爲太子,孤不應該去記恨燕王,可是身爲兒子呢?楚君晏的出生,直接剋死了我的母后!他被關在天上山上,的確是慘,可是孤呢?孤自小便沒有了母親,難道不應該記恨於他?”
魏國公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出聲打斷太子。
“皇上、太后,此次發生的天災有天象作證,做不得假,更何況京城的百姓已經是一片民意沸騰,若不處置,根本無法對天下百姓有個交代。”
顧清黎握了握拳心,也該她來說兩句了。
“魏國公,我有一事不解,不知道可否請你幫着解惑?”
魏國公轉眸看向了顧清黎,寒意凜冽的目光震懾人心。
可惜,顧清黎卻根本不喫他這一套。
“魏國公這樣看着我,應該是默認要回答了吧,那我可就問了。今日這麼多官員在場,又有太子殿下在一旁領頭,你們誰能夠保證,只要將我相公驅逐出皇室,從此大安朝就不會再發生任何的天災人禍?”
太子臉色一變,之前一臉正氣凜然的官員們互相交換着眼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辯駁。
“我家相公離開了皇室,以後再出什麼事呢?諸位大人又該拉誰來當擋箭牌?”
顧清黎冷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我忘了,諸位大人都生了一張好嘴,沒有了我家相公當擋箭牌的話,自然還可以再找同我家相公同一個時辰出生的人,繼續拉出來說事,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別人命格不詳惹來的禍端,和你們無能無關。”
“燕王妃這說的是什麼話?”
“皇上,燕王妃實在是含血噴人。”
顧清黎擡眸撇了過去:“這位大人別急啊,你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好像是我說中了你們的心虛之處一樣。”
“皇上,燕王妃口出狂言,肆意地揣度朝廷大臣,按照大安朝的律例……”
“按照你個鞋拔子臉!”
一句冷喝剎那之間在殿外響起,緊接着安親王和安親王妃並肩走了進來。
安親王揹着手,一路來到了說話的那名臣子面前,左右瞧了瞧,直接呸了一聲。
“呸,還肆意揣摩朝廷大臣?你這是豬鼻子裏插根大蔥在這裏裝象呢?你也不撒泡尿當鏡子,照照自己的老臉,你才幾品官,別說揣度你了,就是直接一口老痰吐你臉上,你又能如何?還動不動就搬出大安朝的律例來,怎麼,你還想處置本王的侄孫媳婦?”
安親王妃根本沒有任何的避諱,直接走到了顧清黎的面前。
“清黎丫頭,你怎麼傷成這般模樣?”
看清楚顧清黎一身的血跡,安親王妃頓時心疼得不行。
她的孫女啊!
“高林?你是死的不成,在宮裏當了這麼多年差,還不知道有貴人生病了,要趕緊請個太醫?”
“是。”
高林連忙一路小跑着出門去宣太醫。
安親王妃直接將顧清黎給扶了起來:“快別在地上跪着了,瞧你這單薄的樣子,受了傷再着了寒氣,以後如何爲君宴開枝散葉,生兩個大胖小子?”
顧清黎臉頰頓時一紅:“叔祖母……”
安親王妃直接捏了捏顧清黎的手指,也不在意她一身的血污,直接將人攬在了懷裏。
“哎喲,瞧這可憐勁兒的,驚魂未定的逃回來,又要受這等無端指責,委屈壞了吧?你放心,有王妃奶奶在,必定給你做主,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各地輾轉磨練挑選出來的官員,如今出了事情,卻偏偏信了什麼所謂的命格,說出去,都能讓人笑掉大牙!”
官員們一個個凝神屏息,不敢再出聲引起安親王和安親王妃的注意。
這兩位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發起火來,是真的能夠將人拖出去打。
太后看着安親王妃摟着顧清黎的親暱模樣,頓時氣的臉色發紅。
那是她的孫女!
就知道這個不安好心的,什麼東西都要搶她的!
她身爲太后,不能像安親王和安親王妃那樣太過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喜惡,硬生生的被安親王妃搶了先,清黎丫頭該不會以後更喜歡安親王妃了吧?
魏國公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全然沒有預料到安親王和安親王妃竟然也摻和了進來,而且看樣子還站在了楚君晏和顧清黎的一側。
在來之前,他給太子定下的計劃便是速戰速決,所以纔會集結了這麼多的朝臣,以此來給皇上施壓。
可如今,他先後兩次發難,皆被打斷,若不能速戰速決,之前營造好的局勢可就徹底的崩塌了。
想到了這裏,魏國公立刻給欽天監監正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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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監正目光閃爍,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皇上,燕王殿下的確是爲朝廷立下了戰功,可是他的命格也做不得假,天象是不會欺瞞聖上啊,您聽……”
顧清黎眸光一冷,這個老騙子還敢出來妖言惑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叔祖母……”
她身體搖搖晃晃,彷彿是支撐不住了,一不小心便倒在了地上,直接打斷了欽天監監正的話。
顧清黎神情略顯慌亂的請罪:“父皇恕罪,兒媳身受重傷,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皇帝眉心一緊:“高林,給燕王妃加個軟墊,坐在地上等太醫吧。”
安親王妃心中有些不滿,這地上涼,即便是加了墊子也是容易寒氣入體的,不過眼下這個形式,搬個椅子給清黎丫頭坐也不合適,只能先湊合一下了。
清黎丫頭可着實是受委屈了。
“是。”高林連忙去拿軟墊。
顧清黎滿臉的感激。
“多謝父皇,給我家相公也加一個吧,他受的傷比我還嚴重呢。”
皇帝微微轉頭,似乎極爲不耐煩,直接對着高林擺了擺手。
高琳立刻拿了兩個軟墊,送到了顧清黎和楚君晏的面前。
顧清黎立刻扯了扯楚君晏的衣袖,站起身來假裝要給軟墊調整個合適的位置,衣袖十分湊巧的拂過了跪在地上的欽天監監正的肩膀。
“多謝父皇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