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將離關切的眸光,慕雲瀾微微一愣,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自從那一次江南落水之後,將離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冰冰的,整個人都變得有溫度了。
將離沉積的心湖漾起絲絲漣漪,眼神當中多了一抹溫暖的色彩。
不過,這一絲異樣很快便被他壓抑了下去,恭順地退到了慕雲瀾的身後。
慕雲瀾看向倒在地上被廢了雙手的小女孩。
那雙兇狠的眼睛裏,此時終於帶上了懼色。
慕雲瀾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了趙嬤嬤。
“趙嬤嬤,現在可以好好說說了。”
趙嬤嬤整個人一僵,而後摸索着拿起了方纔被他扔在地上的毛筆,抓了張紙,歪歪扭扭的寫着。
【寒王妃請講。】
快速包紮好傷口的花箋走了進來,正看到這一幕。
“主子,這趙嬤嬤還真能聽到啊!”
慕雲瀾掃了一眼她的手腕,發現包紮的極爲厚實,這才收回了視線。
“趙嬤嬤想要活命,總得向傅禮證明自己的忠誠,保證她即便活着,也無法泄露祕密,對傅家構成威脅。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把自己變成聾子、瞎子、啞巴。
眼睛和嘴想要作假不容易,輕易就能被人分辨出來。
可是這耳朵,略微懂些技巧,就能既騙人,又保留住自己的聽力。”
趙嬤嬤神情惶恐中多了幾分敬佩。
【王妃聰明。】
慕雲瀾輕笑一聲。
“你比我聰明多了,要不然可瞞不過傅禮那只老狐狸。
你剛入傅家的時候不識字吧?
不然,現在應該也如那個小女孩一般,雙手殘疾了纔是。”
【是,本是想識字,讓自己多點用處,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慕雲瀾直接開口詢問:
“傅妍沒死?”
“奴婢不知。”
慕雲瀾垂了垂眼眸。
“那我換個說法,躺在棺材裏,頂着傅妍的名頭,被埋到墓地裏的人,是誰?”
趙嬤嬤握着毛筆的手微微顫抖,卻遲遲沒有下筆。
慕雲瀾瞬間看出她心存顧慮。
“傅禮做事,歷來喜歡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即便是你把自己弄成了個廢人,如果毫無用處的話,他也絕對不會讓你活着。
所以這些年,你幫着傅家做了什麼?”
趙嬤嬤手抖得越發厲害,毛筆在紙張上留下一大片暈開的墨跡。
趴在地上的那個小女孩,硬撐着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趙嬤嬤。
“刁奴,你可想清楚了,敢背叛主子,只有死路一條!”
一旁的花箋瞬間就要上前讓她閉嘴,卻被慕雲瀾擡手製止。
慕雲瀾冷冷看過去。
“你所說的這個主子是誰?傅禮、傅淵、傅明緋,亦或者是傅妍?
不單單是趙嬤嬤,包括你,該不會以爲到寒王妃走了一遭後,還能獲得你們主子的信任吧?”
小女孩微微的睜大了眼睛。
“你……你這個毒婦!”
即便她什麼都不說,主子怕是也不會信任她了。
慕雲瀾輕笑一聲。
“把你們抓進寒王府的時候,我還特意吩咐人露出點破綻。
現在算算時間,你們背後的那個主子應該收到消息了。”
小女孩和趙嬤嬤同時臉色發白。
慕雲瀾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冷聲對着趙嬤嬤質問:
“趙嬤嬤,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
你一心幫你的主子做事,最後還不是連自己的孫女都沒有保住?
這個小女孩兒,頂替的就是你孫女的位置吧?”
趙嬤嬤驀然睜大了眼睛,渾濁的眼球帶着令人脊背發寒的蒼白感,兩行淚順着臉頰滾了下來。
她的孫女,的確是被害死了。
然後,傅家派遣了這個女孩過來,爲的就是監視她。
慕雲瀾聲音越發的冰冷。
“你們被抓的消息傳揚了出去,你們背後的主子爲了掃除線索,應該要對剩下的所有人斬草除根了。
這個小女孩明顯是經過訓練的死士,這種人天生就是孤兒。可趙嬤嬤你不一樣,你可是連重孫都有的人了。
你那重孫兒,纔剛剛滿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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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慌忙的摸索紙張,快速的在紙上寫寫畫畫,卻因爲太過用力,手中的毛筆都折斷了。
花箋立刻給了她一只新的。
【王妃救命!】
慕雲瀾聲音冷沉:
“想讓我救人,你總得體現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