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望着顧清黎略有些緊張的神情,不着痕跡地揚了揚脣角。
本來還想着直接倒在醫館門口的,沒想到這顧清黎竟然提前離開了醫館。
以爲這樣就能逃脫?
呵,他江湖第一的輕功可不是喫素的。
“這位公子,請你救救我……”
柳拂衣說着,搖搖晃晃的便要倒在地上。
顧清黎上前兩步,仔細的觀察着他的面色,確認他是真人之後,才暗暗的鬆了口氣,上前將人扶住。
柳拂衣藉着顧清黎的力量想要站穩,順便展示一下自己俊美無雙的身姿,卻直接被顧清黎擡手按住肩膀,一屁股給按在了地上。
“你氣息不勻、臉色煞白、額頭有虛汗、說話中氣不足,單看面色像是低血糖,別硬撐着了,靠着牆根坐好。”
顧清黎說完,伸手幫他診脈。
“嗯?你這脈象……是中毒了呀,不過問題不大,你出了這個巷子往左拐,往前走三百米便是千金堂,千金堂內賣一種解毒丸,你買上兩瓶,每一日喫上一顆,七日一個療程,喫上兩個療程,應該就可以把毒素全部清除了。”
柳拂衣愣在原地:“就……就這樣?”
“你沒聽明白?”
以前她就聽人說過,這美人的美貌都是用智商換來的,要是按這樣來算的話,眼前這位恐怕智商都得是負一萬。
“你這樣,來來來,我扶着你走到街上,幫你找個人帶你過去。”
顧清黎說完,也不等柳拂衣反駁,直接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搭,用力將人給撐了起來,拖着就往巷子口走。
剛走到巷子門口,就看到了捏着荷包往前走的齊大夫,頓時眼神一亮。
“齊大夫!”
齊大夫扭頭,看到顧清黎以及被她拖着從巷子裏走出來的柳拂衣,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直接跪在地上。
“小……小神醫,你這是……”
“這位公子中了毒差點暈倒在巷子裏,我正好遇到了,便讓他到千金堂中去買解毒的藥丸,可惜他不認識路,我有點急事必須要去忙,勞煩齊大夫幫我把他送過去吧,告訴半夏,就是我前兩天新交給她的那種解毒的藥丸,開上兩瓶就可以。”
“這……”
顧清黎直接把柳拂衣的手往齊大夫面前一送:“齊大夫扶着點兒,我看這位公子挺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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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
噗!
齊大夫感受到自家樓主身上瀰漫出來的冷意,雙腿都開始打顫了:“那個……”
顧清黎看了他一眼:“齊大夫,我怎麼瞧着你也有點虛呢?男人多注意補鈣。”
“我……我謝謝你。”齊大夫欲哭無淚,他這是虛嗎?他這分明是被嚇的。
“好了,快去吧,再耽擱點時間,我怕這位公子體內的毒就要發作了。”
“好。”
齊大夫硬着頭皮帶着柳拂衣往千金堂的方向走。
顧清黎等兩人稍微走遠了,連忙閃身進入巷子,通過密道,朝着清秋苑而去。
青大夫回頭看了看,街角處已經沒有了顧清黎的影子,這才連忙顫顫巍巍的收回了扶着柳拂衣的手。
“樓……樓主,您沒事吧?”
柳拂衣妖孽般的面容上一陣寒霜,片刻之後,莫名的勾脣一笑,剎那之間,宛若百花盛放。
“果真是有趣,沒有看錯她。”
“那個千金堂裏的解毒藥,還去買嗎?”
“當然要買了,你難道就不好奇嗎?一個小小的醫館之中,竟然有能夠解開美人淚的藥……”
呵,顧清黎的身上一定隱藏着許多的祕密,他必定要將這個祕密挖掘出來。
清秋苑。
顧清黎順利返回,雁霜和吳婆子正等在房間之中。
“大小姐回來了!”
雁霜眼神一亮:“大小姐,您回來的太過及時了,快些更換衣裳,王爺叫您過去呢!”
“什麼時候?”
“剛剛過來傳話,時間不久,您換好衣裳過去剛剛好。”
顧清黎呼了口氣,還好沒有耽擱,及時趕回來了。
“快幫忙。”
手忙腳亂的收拾好,顧清黎拎着裙襬便趕往前院。
楚君晏正在前院之中站着,聽到顧清黎的腳步聲,扭頭望過來,眼神之中帶了些疑惑。
顧清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到楚君晏,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神情不由的有些彆扭,心頭防備道:
“呼,叫我過來做什麼?”
楚君晏沒有說話,反倒是一直望着她,顧清黎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擡手摸了摸臉頰。
“我的臉怎麼了,可是有什麼髒東西?”
“你臉上的胎記好像淡了一些。”
楚君晏擡手撫上顧清黎的臉龐,拇指在她的胎記處輕輕的摩挲,清冷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柔和。
“的確是淺淡了,回頭讓寧大夫幫你瞧瞧,看看是不是這段時間調養身體喫的藥材管用。”
顧清黎連忙往後撤,直接躲開了楚君晏的手:“我不,我現在這樣叫做另類的美,只不過你不懂得欣賞罷了,哼。”
壞了,畫胎記的藥汁之前用完了,這會兒太過匆忙,顏色調淺了。
不過,應該問題不大,整體還是挺醜的。
楚君晏察覺到她的躲避,沒有像往常一樣遷就,反倒是直接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語氣真誠的開口:“另類是另類,這美倒是沒有發現。”
昨天討論的追王妃總結中,寧大夫提議過:說要想辦法引起王妃注意,調動她的情緒。
他這樣說應該能夠讓她注意挺久了,情緒調動的也不錯。
顧清黎暗暗地咬了咬牙:“你知道爲什麼進入燕王府之後,我這牙磨損的很厲害嗎?”
“爲什麼?”
“因爲嫁過來之後,我都是咬着牙過日子的,就比如說現在。”
顧清黎使了使勁兒,編貝般的皓齒頓時被她咬的咯吱作響。
楚君晏握住了她的手,帶着她往外走,心底有些發虛:“是相公不好,今日就帶你去看個開心的事情,讓你高興高興。”
先讓她生氣,再讓她開心,這叫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據曲管家說,這叫欲擒故縱。
顧清黎眨了眨眼睛,擡起手掐在了他的手臂上,一邊掐一邊問:“什麼開心的事情?”
【渣渣宴該不會是嫌我醜,要把我賣了吧?】
楚君晏腳步一頓,忍着疼扭頭回望過去:“把你帶出去賣了。”
瘋丫頭,敢掐我,還敢罵我,嚇死你!
“你……你……”
【擦!渣渣宴怎麼回事?他怎麼一下就猜中我心中的想法了?】
“我怎麼了?快走吧,免得一會兒熱鬧散了。”
顧清黎出門上了馬車,心中仍舊有些納悶。
【巧合吧?絕對是巧合,就比如說,我現在再罵他兩句,狗男人、狗皮膏藥、渣渣宴?】
楚君晏深深的吸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一旁。
【哎呀,果然是巧合,嚇死本仙女了。】
楚君晏擡手,一個栗子敲在了顧清黎的腦門上。
“嘶,你再敲我,我可就和你絕交了!”
“有蚊子。”
“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你騙傻子呢?”
“是啊,只不過沒騙過。”
顧清黎:“……你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