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京面上帶着遮掩不住的焦急。
“王妃……”
慕雲瀾徑直繞過去,走入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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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事帶着人迎上來,不着痕跡的將薛玉京擠到一旁。
江南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已經聽說了。
雖然王妃最後平安無恙,可途中經歷的艱險,着實是讓人揪心。
這個薛玉京雖然是三年前案子的受害者,可他們心中還是忍不住多了幾分怨氣。
若是王妃落水失蹤之後,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便是將這人殺上千百次,那都不夠賠的。
慕雲瀾來到前廳。
薛玉京緊跟在後面。
秦管事上完茶之後,就想要將人拎走,省得在這裏礙眼。
薛玉京忍不住大喊:
“王妃,寒王妃,求求您救救公子!”
慕雲瀾擡眸,衝着秦管事點頭示意。
秦管事這纔將人給放開,還不忘暗中瞪了薛玉京一眼,提醒他不要再耍什麼花樣。
薛玉京快步走入前廳,跪在了慕雲瀾的面前。
他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一五一十的開口。
“王妃,江南的案子審結,季公子馬上就要被問罪殺頭了,可他是無辜的!”
“季公子?季亡?”
“是。”
“他在衢州建立了鹽商商會,在江南鹽商當中也算是頭目人物。
是他提議囤積食鹽,提高鹽價,這纔有了江南亂象頻出。
此人性子囂張桀驁,最喜歡以折磨人爲樂。
他扔金銀到衢江之中,讓想要購買食鹽的人入水去撈,以至於多人溺水而亡。
後面,衢州附近村落的百姓選派出代表,與他談判,降低食鹽價格。
他又對這些人百般折辱,在地面上扔瓷片,然後讓這些人三步一叩,跪着瓷片到鹽鋪面前……”
慕雲瀾聲音平靜地陳述着,可週身的氣勢卻格外地壓迫人心。
“這樣一個心思詭譎,無惡不作的人,你告訴我,他是無辜的?”
薛玉京連忙搖頭。
“季公子做這些,全然就是爲了報復那些鹽商,讓他們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不讓鹽商們囂張跋扈起來,又怎麼可能引起朝廷的注意,讓寒王和王妃您前去調查?
至於往衢江之中扔金銀,爲的就是爲了引王爺和王妃過去,只因爲衢州是最大的突破口。
下水撈取金銀的人,他們並沒有溺亡。
那些都是季公子精心挑選出來的,各個極爲擅長水性,從小便是衢江之中的弄潮兒。
他們配合着季公子演了一齣戲,假裝溺亡,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實際上則是潛入水中,順着河底,到了下游無人處上岸,從此躲避起來了。
爲的就是將事情徹底鬧大!”
慕雲瀾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又如何?他身爲鹽商,囤積食鹽是事實。
佑導其他的鹽商,共同哄擡鹽價也是事實。
別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麼,最終他都害了百姓。
單單憑藉這一點,治他的罪,就完全在情理之中。”
薛玉京一時間啞口無言。
“王妃,不是這樣的,季公子是沒有辦法。
三年前的案子牽扯的太大了。
在這期間,我們不是沒有嘗試過將案情通稟朝廷,可我們狀告無門!
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所以纔不得不同流合污,選擇將事情徹底鬧大。
只是爲了讓三年前的案子,讓江南鹽政上的黑暗,大白於天下!”
慕雲瀾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
薛玉京滿面焦急,竭力地想要幫季亡說好話,卻在擡眸對上慕雲瀾視線的剎那,愣愣的哽在了原地。
“王妃,草民……”
慕雲瀾視線平靜。
“有關於薛家的補償,很快就會給你方案。
沒有什麼其他想說的,你就退下吧。
另外,案子全部審結,你也已經不是帶罪之身,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寒王府,收拾好東西直接離開吧。”
薛玉京頓時慌了。
“王妃,您這是要趕草民走?”
聽到這話,慕雲瀾忍不住揚了揚眉梢。
“我和王爺從銀船之上把你救下來,給你解了毒,調養好了身體。
又調查清楚了三年前的案子,幫薛家平反,還幫薛家要來了補償。
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怎麼,你還要賴上寒王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