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黎忙碌了兩天,終於將醫館裏的事情理順的差不多了,可以提早一點回家。
她剛出了醫館門,剛剛還停在濟世堂門口的馬車風馳電掣一般的從她身邊飛快駛過,若不是她及時後退,那架勢恨不得從她身上碾過去。
顧清黎心有餘悸,眉心緊緊的皺了起來。
半夏慌忙趕過來:“掌櫃,您沒事吧?”
“沒事。”
“呸,那濟世堂打不贏我們千金堂,只能用這種手段找不痛快,實在是可惡。”
“濟世堂還在找麻煩?”
半夏哼了一聲:“掌櫃前些日子沒在,那濟世堂的孫掌櫃整天在門口陰陽怪氣,如今沒人去濟世堂,他就更加上火了,掌櫃以後來往小心些,那孫掌櫃小肚雞腸,話裏話外還宣揚自己攀上了大關係,不過,最近也沒有瞧見哪家的夫人去過。”
顧清黎點了點頭,看了眼馬車離開的方向:“以靜制動,不着急。”
沿着道路往回走,經過一處茶攤的時候,隱隱有議論聲傳來。
“顧家如今飛黃騰達,顧家二小姐就要和三皇子訂婚了呢,以後必定厲害的緊。”
“誰說不是呢?”
顧清黎腳步一頓:現在和離不了,也該想辦法將原身生母接出來,畢竟承接了這份因果,總要盡一下心。
燕王府。
沐雲煙終於確定了計劃,對着鏡子仔細的裝扮了起來。
傍晚,顧清黎剛回到清秋苑,雁霜面色焦急的趕了過來。
“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有事情需要您決斷呢。”
顧清黎不慌不忙的坐回椅子上,一邊對着鏡子將胎記畫好,一邊感興趣的問道:“怎麼了?”
雁霜拿上了一張帖子:“這第一件,相府那邊送了帖子,說是過幾日是您的生辰,按照慣例,是要給您舉辦生辰宴的,相府都準備好了,請大小姐前去參加。”
“生辰宴?我都出嫁了,還需要相府辦什麼生辰宴?”顧清黎眉心微蹙。
這明顯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
“先扔一邊,還有什麼事?”
雁霜將帖子放在桌上,伺候着顧清黎換衣服:“沐姑娘那邊有動靜。”
“她又怎麼了?還是鬧着要見王爺?”
“是,中午的時候便派遣奴婢前來請示王妃,說是想要出冬寧院,奴婢按照大小姐之前的吩咐,就說您在潛心禮佛爲王爺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擾,那名侍女回稟之後沒多久,奴婢就聽說那位沐姑娘跪在了院子門口,還說您一日不讓她去見王爺,她就一日跪地不起。”
“嘖。”
顧清黎忍不住感慨一聲,而後想到了什麼,脣角驀然揚起了一抹笑意,拿起那些花花綠綠的胭脂,便直接在臉上描畫了起來。
雁霜在一旁看着,盲目的拍着手誇讚:“大小姐這顏色搭配的可真是鮮豔,絕了!”
“紅配綠,自古以來永不過時的搭配,當然是鮮豔了。”
“嗯嗯,好看。”
吳婆子在一邊目瞪口呆,對着顧清黎看了又看,心中納悶不已。
難道說他現在真的是老了,已經看不懂現在時興的風尚了?
她怎麼覺得大小姐不畫這紅配綠的時候更加好看呢?
不行,大小姐肯定是沒問題的,定是自己的審美跟不上,回頭做兩件紅配綠的衣服穿在身上,好好的培養培養眼光。
顧清黎描畫好眉眼,又開開心心的吃了一整碟的點心,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對這雁霜和吳婆子擡手一揮。
“走,趁着現在還掌握着府中的大權,我們也去耀武揚威一下。”
說不準那狗皮膏藥什麼時候腦子一抽,心疼他家黑心蓮,就把管家的大權給收回去了,所以能得瑟的時候就得瑟,畢竟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雁霜和吳婆子連忙跟上,學着顧清黎的模樣擡頭挺胸,主僕三人硬是走出了浩浩蕩蕩的架勢,徑直朝着冬寧院而去。
曲管家正想着請示顧清黎,清秋苑周圍的花卉是否要撤下呢,看到這一幕,連忙躬身行禮:“見過王妃。”
顧清黎停下腳步,冷冷的朝着曲管家看了過去:“我問你,那個想要勾飲我家王爺的小妖精在哪兒呢?”
“啊?妖精……”曲管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顧清黎揚了揚一側的脣角,露出了一抹自以爲邪魅的笑容,抽出根棍子往地上一杵:“呵,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若不交代、棍棒無眼。”
曲管家終於回過神來,腳步快速後撤:“王妃,冷靜,奴才不知道您說的是哪個小妖精啊,也許,您是想去冬寧院?”
整座王府,也就是冬寧院值得王妃拿棍子了。
顧清黎眯了眯眼睛:“冬寧院,一聽就帶着妖氣,雁霜、吳婆子,走!今日有本王妃就沒有那只小妖精,有那只小妖精……本王妃就弄死她!”
“是。”
曲管家咕咚一聲嚥了口唾沫:王爺說的果然沒錯,王妃的腦子真的沒有好!
“王妃,您冷靜一點,奴才這就去回稟王爺!”
王妃發起瘋來,恐怕只有王爺才能製得住了。
顧清黎擺了擺手,一手拎着棍子,一手掐着腰,氣勢洶洶的朝着冬寧院而去。
狗皮膏藥利用她,那就別怪她藉機生事,折磨他的黑心蓮,反正她現在腦子不好,都在皇帝那邊蓋過章了,理直氣壯的很!
曲管家撒腿就跑,一路來到了書房:“王爺,大事不好了,王妃帶着人,去打您的小妖精了!”
楚君晏正安安靜靜地抄寫孝經,聽到這話,筆尖一抖,一滴墨水落下,一張紙就此作廢。
“何事?”
哪裏又來了妖精?
“王爺,就是王妃帶着人去冬寧院了,那小妖精說的肯定就是沐姑娘了,王妃還說了,今日有她就沒有那只小妖精,有那只小妖精,就要弄死她。”
總之,小妖精必沒。
楚君晏輕笑一聲,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顧清黎又誤解了自己讓她管家的意思,這會兒故意鬧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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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換身衣裳就去看看。”
曲管家一愣:“那個王爺,您現在這身衣裳不是挺好的?”
“穿了一上午,都有些褶皺了,拿身新的。”
“那穿這身玄青色的?這是您最喜歡的顏色。”
楚君晏起身掃了一眼,莫名覺得這身顏色有點過於深沉:“挑一身素雅些的。”
“王爺,您也沒有呀,奴才之前說了讓您多做一些衣裳,您一直說夠穿就行,現在想做衣服的話,府中沒銀子了。”
“王妃有,回頭去找她請示。”
“啊?”曲管家有些愣怔,“王爺,這樣子有點不好吧?”
堂堂王爺,怎麼能夠喫軟飯呢?
“皇上賞賜的六千兩銀子在王妃手裏,臨出宮的時候,父皇又單獨賞賜了她五千兩,想來應該是願意拿出幾十兩,給本王做身衣裳的,以後府中開支不夠了,就去找王妃。”
曲管家眼睛有些直,片刻之後,愣是從一堆玄青色的衣服裏,挑出了一件帶着銀色花紋的:“王爺,您穿這身,穿這身必定好看。”
情況不一樣了,自家王爺是得好好的打扮、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