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連忙上前，其中有一人太過驚慌，差點一腳踩在顧清黎的身上。
片刻之後，太醫們臉色煞白，紛紛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擡頭。
皇帝面帶焦急的開口詢問：“如何？”
“皇上……九皇子殿下落入水中，這會兒……這會兒已經氣息全無了！”
“不可能！”皇帝怒斥一聲，周圍的官員們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方纔小九還給朕送賀禮，他還笑得那樣調皮，怎麼可能眨眼之間就……”
“皇上息怒！”
“救人，給朕救人，如果九皇子救不活，那麼你們這些人通通都要給他陪葬！”
太醫們嚇得面無人色，以頭杵地不敢應聲。
皇帝邁開步子就要朝九皇子走去，三皇子卻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
“父皇，九弟……九弟他已經去了，而且周圍還有烏鴉環繞，明顯帶着凶煞之氣，父皇要節哀，更要保重龍體啊。”
“放開！”
“兒臣不放！九弟過世，兒臣心中同樣悲痛，可是兒臣更加擔心父皇聖體有損，父皇，你如何懲罰，兒臣都認了，只希望父皇以聖體爲重。”
皇帝勃然大怒，一腳將三皇子踹倒在地。
“滾！”
三皇子卻是爬起身來，哭得滿臉是淚，再次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父皇！”
官員們紛紛涌上前去：“皇上，三皇子殿下一片孝心，請皇上保重龍體。”
賢妃同樣是哭的梨花帶雨：“皇上，小九經此劫難，誰也不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讓小九枉死啊！”
賢妃的話彷彿提醒了皇上，皇帝驟然擡起了眼眸，看向了，、坐在九皇子身旁不遠處的顧清黎。
還不等他出聲，已經有官員率先開口。
“九皇子旁邊那個……不是燕王妃嗎？”
“就是她，只是這燕王妃怎麼會出現在池塘邊？還和九皇子的屍體待在一起，難道說……”
衆人紛紛嚥下了口中的猜測，不敢隨意開口，生怕當了那只出頭鳥。
就在這時，有護衛發現了什麼：“皇上，池塘邊上還有一名宮女。”
皇帝眼神一厲：“撈起來！”
“是。”
兩名護衛將那名宮女撈了起來，太醫連忙上前，救治了片刻之後，那名宮女咳嗽着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開口驚呼。
“燕王妃……你殺害九皇子……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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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黎目光一動，感受着衆人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神情平靜着，沒有什麼反應。
賢妃驚呼一聲：“什麼？住口，燕王妃和九皇子無怨無仇，怎麼會突然下此殺手呢？”
那名宮女跪在地上，痛哭回答：“賢妃娘娘，奴婢不敢欺瞞，奴婢親眼所見，燕王妃突然發瘋，直接將九皇子扔進了水裏。”
“住口！”楚君晏走上前來，目光冰冷的望着那名宮女，“你方纔倒在池塘邊緣昏迷不醒，是如何親眼所見？”
“奴婢那是被燕王妃後來打暈的。燕王妃先是將九皇子扔進水裏，奴婢識得水性，便跳下水去相救，可是燕王妃不依不饒，也跳入了水中和奴婢廝打在了一起，不許奴婢救人，奴婢焦急之下，抓傷了燕王妃的手臂，傷口仍在，賢妃娘娘可派人查看。”
賢妃立刻讓身邊跟着的嬤嬤上前：“去瞧瞧燕王妃的手。”
“是。”
嬤嬤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望着顧清黎，周圍的衆人也一片凝神屏息，生怕她下一刻便暴起傷人。
顧清黎卻表現得極爲安靜，被人抓起手來查看，也沒有絲毫的反抗。
“回稟皇上、娘娘，燕王妃的雙臂之上的確有指甲抓痕。”
楚君晏瞳孔一顫，看到她手背上明顯被碾傷的痕跡，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阿黎，你手背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顧清黎擡起眼眸，看到了楚君晏眼底的焦急，心思微微一愣，一股委屈莫名的涌上心頭。
“是那名宮女用腳碾的……”
宮女厲聲開口：“燕王妃怎麼不把話說全了？奴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九皇子殿下送到岸上，結果你卻要再次把他推下去，奴婢無奈才只好踩在了王妃的手背上，阻止你繼續行兇，卻不料被你推下了池塘，差點淹死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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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皇上，臣教女無方，導致顧清黎犯下大錯，殺害了九皇子，罪孽深重，臣沒有臉面繼續擔任丞相之責，請皇上責罰。”
顧清黎陡然擡眸，竟是顧輕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這個親生父親是巴不得她趕緊去死？
其他的官員紛紛出聲。
“皇上，燕王妃在未出嫁之前，便是出了名的驕縱跋扈，而且嫁入王府之後，又得了瘋癲之症，這也不能全怪顧丞相教導不嚴。”
“是啊，皇上，微臣之前就聽說燕王妃和九皇子發生了衝突，燕王妃懷恨在心，瘋癲發作將人殺害，全在意料之外，不應該怪罪到顧丞相的身上。”
“反倒是燕王殿下，燕王妃之前雖驕縱跋扈，可也不能鬧出人命，嫁到王府之後沒多久卻直接瘋掉了，如今連人都敢殺，實在是引人深思。”
楚君晏眸光驟然變得凌厲，他站起身來，只着一身中衣，卻難以折損一身清冷矜貴。
“事情還未有定論，父皇尚未開口，諸位大人就要在這裏口誅筆伐，來定我王妃的罪名了嗎？”
一直垂着眼皮的太子擡眸看了過來，目光在顧清黎和楚君晏身上轉了一圈，帶着些許的玩味之色。
“楚君晏，被殺害的可是咱們的九弟，怎麼不見你有絲毫的傷心，反倒是只想着保護害了九弟的兇手呢？再者說了，知女莫若父，顧丞相都親口認錯了，難道當父親的還能冤枉自己的女兒不成？”
三皇子難得和太子統一了戰線：“太子殿下說的對，四弟，即便是你不常在皇宮之中，對兄弟們的感情淡薄，可也不應該如此是非不分，被害的可是咱們的親兄弟啊！”
就在這時，原本落在地上的烏鴉驀然飛起，亂飛亂撞之間，驚擾的一片落葉亂飛。
忽然有人驚呼一聲：“這葉子上好像有字！”
“等等，我這邊也有！”
幾名官員連忙將葉子撿起來。
葉子上面的字竟然還各不相同。
“殺，命……”
“殺出，命格斷……”
“這裏還有一個七，七殺出，命格斷……”
衆多官員臉色驟變。
“皇上，微臣明白了，發生今日這一切的根源，全然就在燕王殿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