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瀾看出德貴妃是真的不在意皇上的懷疑,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略微加快了些腳步,朝着慈安宮而去。
慈安宮外圍滿了禁軍,明亮的燭火照耀在反射着寒芒的兵器上,帶着一股難掩的肅殺之氣。
禁軍圍宮?
看來太后這裏,是真的查出問題了!
兩人走入宮門,正有慈安宮的嬤嬤和宮女被拖出來,直接按在了地上,就地杖殺!
這些人都被堵了嘴,安靜的夜色當中,只有廷杖落在宮人身上的悶響。
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兩人收回目光,一路走入正殿。
太后毫無形象地跌落在了地上,臉色蒼白,髮絲散亂。
在她面前不遠處,還放着一個布偶。
白色的布偶做成人形,脖子處纏着草繩,身上則扎滿了長針。
長針下面還釘着一塊布條,布條上隱約寫着字跡,應當是生辰八字。
太后絲毫沒有了往日的威儀,神情倉惶的向皇上解釋。
“皇帝,你聽哀家解釋。
哀家不知道這布偶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底下的宮人心存怨懟,故意用這樣骯髒的手段,來陷害哀家!”
厭勝之術,先帝明令禁止。
就連宮妃沾染上這個,先帝都絕不輕饒。
她這個太后之前已經得罪皇帝了。
眼下若是跟厭勝之術再牽扯上關聯。
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慈安宮了。
皇帝坐在首座上,微微垂着眼皮。
深沉的眼睛被遮擋住了一半,依稀透露出盛大的怒火。
“那太后倒是說說,你歷來標榜自己性情慈和,爲什麼會引得宮人心存怨懟?”
太后一噎,臉色像吞了蒼蠅一般難看。
現在這種情況,寧可自曝短處,也不能坐實了暗中詛咒人的罪名。
“哀家頭風之症越發嚴重,發作起來難免性情暴躁。
一時控制不住脾氣,便懲罰了那些宮人幾下。
誰知道這些踐皮子捧高踩低,以爲哀家被關在這慈安宮。
不可能再出去了,竟對哀家滿口怨言……”
皇帝冷笑一聲。
“因爲心存怨懟,就要拉着自己的九族一同下黃泉。
這樣的栽贓手段,朕還真是聞所未聞。”
因爲詛咒、厭勝之術在前朝時期,太過深一入人心。
懂這些手段的法師,更是被奉爲神仙。
在百姓的心中,這些人的影響更是根深蒂固。
因此,先帝定下了格外殘酷的規矩。
厭勝之術,但凡有所牽扯,必定滿門抄斬。
若真如太后所說,只是略施薄懲。
那些宮人只要不是腦子裏進了漿糊,就一定不會利用這樣的手段來誣陷太后。
畢竟,這可是要牽連九族的。
太后也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說法太過牽強,再想要開口彌補,可偏偏頭風之症發作,疼得她捂着腦袋低聲哀嚎。
“哀家的頭好疼……皇帝,皇帝快讓人宣太醫!”
皇帝坐在椅子上,神情紋絲未動。
太后心情越發的沉重,扭頭忽然看到了德貴妃和慕雲瀾,扭曲着面容開口:
“德貴妃,看到哀家如此難受而無動於衷,這就是你身爲後宮表率的孝道嗎?”
德貴妃毫無顧忌的直接翻了個白眼。
“牽扯到厭勝之術,自然應該先調查清楚再說別的。
而且,您的頭風之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動不動就發作。
太醫根本治不了,宣過來有什麼用?”
太后直接被這話氣了個半死。
宣太醫沒有用,就任由她在這疼着嗎?
“你……好,既然不願意宣太醫,那就讓慕雲瀾給哀家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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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一直說自己醫術好,整個大周朝無人能及嗎?
想來幫哀家根除這頭風之症,應該也不是難事!”
楚寒霄面容驟然一寒,正準備出聲,卻被一旁的德貴妃搶了先。
“太后,我家雲瀾是能治病,不是腦子有病。
你不待見本宮和寒霄,宮內上上下下誰不知道?
對她,你平日裏更是百般嫌棄,這會兒有病的時候想起來找她治了?
這若是治好了,換不來您一個誇獎。
若是治不好,您恐怕又要藉機發作,給她治罪了吧?
這樣的好事,我們家雲瀾可不願意沾邊,您把機會讓給別人吧!”
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像太后這般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