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淡淡的點點頭,沒有再理會太子,而是看向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開始回稟吧。”
“是。”
刑部尚書上前一步,聲音鏗鏘有力。
“皇上,微臣奉命前往南陵,找到了南陵本地的老河工一人。
他提供線索,查實無疾堂的藥材船曾經中途檢修。
順着這條線索,微臣查到,銀磚就是在檢修的途中,被人暗中塞入的。
因此,可以證明,寒王妃和無疾堂清清白白,根本不知道銀磚的事情,反倒是有人存心陷害。”
太子一派的官員格外的安靜。
他們之前向太子進言被訓斥,如今心中還存着怨氣。
此時,只想着給太子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沒有了自己等人的擁護,即便是一國儲君,在朝堂上也是舉步維艱的。
卻沒想到,他們不出聲,太子反而親自上場發難。
“刑部尚書掌管刑部多年,應該知道案子該怎麼查。
一個老河工,沒有其餘人證,怎麼能確定此人說的是真的呢?
說不準,這人就是寒王府收買安排,故意給自己脫罪的呢?”
刑部尚書面無表情,面對太子,毫無畏色。
“回稟皇上、太子,爲了查實這名老河工所說的真假,臣帶着他沿途調查。
在衢州郊區,查到了製造銀磚的作坊,並且抓捕工匠二十三人。
他們對製造銀磚,且將其送入無疾堂藥材船的事情供認不諱,還承認是鹽商季家故意陷害寒王、寒王妃。”
太子眸光一冷。
“一羣工匠?”
刑部尚書直接回望過去。
“這些工匠,微臣分開審問、調查,獲取的供詞沒有太大的出入。
衢州鹽商季亡也對栽贓的事情供認不諱,可以確定爲真。
太子殿下不會認爲,這多人一併都是被寒王府收買的吧?”
太子冷笑一聲。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人人都知道寒王和寒王妃被父皇禁足。
可最後結果兩人竟然去了江南,孤現在真不知道什麼能信,什麼不能信。”
官員們凝神屏息,大氣都不敢喘。
無疾堂藥材船藏匿大批銀磚的消息爆出來。
皇上雷霆震怒,直接將寒王和寒王妃禁足。
當時很多人都覺得皇上罰的太重。
還有人揣測,是因爲寒王妃的無疾堂收斂了太多人心,以至於皇上心存忌憚,所以藉機發作。
正是因爲如此,有些原本已經表明立場,支持寒王府的官員臨陣倒戈,重新回到了太子的懷抱。
誰能想到,皇上雷霆震怒是假,懲罰軟禁是假。
不過都是做做樣子給人看,暗地裏卻對兩人無比信任,甚至給了他們調集駐軍之權。
要知道,即便是一品軍侯,想要調集駐軍,既要有聖旨,也要有皇上手中的兵符,而且還要派遣兩位以上的將軍互相掣肘,防止犯上作亂。
可皇上卻將這樣的權力,毫不懷疑的交給了寒王和寒王妃。
若是這兩人稍微有些野心,完全可以調集駐軍、把控江南,與朝廷南北對峙。
皇帝也沒想到太子會如此直白地表示不滿。
“二十萬兩銀子來歷不明,又是從江南運送入京城,必定是和江南的鹽政有牽扯。
江南鹽稅歷來貪腐橫生,如今,突然冒出來二十萬兩銀子,必定牽扯重大。
朕自然要派人前往調查,爲了不打草驚蛇,纔在明面上禁足了寒王和寒王妃,讓他們暗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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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們連忙出聲。
“皇上深謀遠慮,實在是英明。”
這個時候除了誇,他們也說不得別的了。
解釋完畢,皇帝看向太子。
太子一改往日的溫潤、賢德模樣,反倒是脣角噙着一絲冷笑,眼神更是帶着說不出的嘲諷。
“是,父皇的確是英明,只是不知道,四弟和四弟妹調查出什麼來了?”
慕雲瀾打量着太子,目光波瀾不驚。
太子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
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楚寒霄眸光宛若冰封,看着他,猶如看着一件死物。
“兒臣的確是調查出一件驚世駭俗的潑天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