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宮中大發脾氣,甚至還在憤怒之下,打殺了兩名宮女。
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皇帝本來還想要關心一下,結果就收到了刑部尚書送來的奏報。
看到了上面的內容,皇帝在御書房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照例上早朝。
太子心中忐忑。
本以爲皇帝會因爲江南的事情發作,卻發現帝王面色如常,甚至還含笑對他主持的幾件事情予以了肯定。
太子摸不着頭腦,還以爲是皇帝並不知曉具體的內情,連忙召集了所有的幕僚,絞盡腦汁的開始想應對之法。
又過了幾日,刑部尚書送來的奏章越來越多,稟報的內容越來越詳盡。
到後面,看到傅丞相夥同着鹽商炸船,意圖毀滅證據,還導致寒王妃失蹤,下落不明,皇帝終於忍不住摔了手邊的茶盞。
內侍總管吳泉慌忙請罪。
“皇上息怒,奴才這就給您重新更換茶水。”
皇帝看着刑部尚書送來的奏章,之前一天一封,到後面一天送來五六封之多,言辭也越來越激烈。
還好他瞧見寒王妃已經平安歸來,這才只是摔了個茶盞。
如果寒王妃出事,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這個皇爺爺,還有何顏面面對八寶和粥粥。
“太子這些時日在忙什麼?”
“回稟皇上,太子殿下的行蹤奴才知道的不是很詳盡。
不過殿下對您極爲有孝心,今日還送來了自己親手抄寫的孝經。
足足有十卷,想來應是抄寫了好幾日了。”
以往聽到太子如此懂事,皇上心中必定是高興的。
可現在聽到孝經這兩個字,他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了幾分嘲諷,甚至不由自主地拿他和楚寒霄作比較。
楚寒霄從來沒有在嘴上說過自己有多麼的孝順。
可他前往邊境,爲國爭戰,護大周朝江山安寧。
迴歸京城,鎮水災、平疫病,踏實做事,爲他解憂。
這次前往江南,短短時間之內,平穩鹽價、分化鹽商,逐一擊破、查實罪證,更是雷霆手段。
可太子呢?
他住在僅次於帝王居所的東宮之中,卻只會抄寫孝經。
吳泉並不知道刑部尚書奏報之中的內容,見皇上沉銀着沒有開口,還以爲他是想看孝經,連忙親手將太子手書的孝經奉到御前。
“皇上,您瞧。”
皇帝接過孝經隨手翻閱,剛開始上面的字跡還極爲工整,到了後面卻越來越潦草,甚至還有錯字。
單單是從字跡上看,皇帝都能想象到太子抄寫時,焦躁不耐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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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太子若是想來見朕,無論何時,不必阻攔。”
吳泉有些摸不清楚皇帝的目的,只能含笑應下:
“是。”
隨着江南那邊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慕雲瀾和楚寒霄的行蹤也徹底瞞不住了。
衆人這才知道,他們並沒有被皇上禁足,而是悄悄的前往了江南查案。
一時間,支持寒王的衆官員們鬆了口氣。
而立場不夠堅定,當了牆頭草的那些人則頓時冷汗淋漓,想盡辦法的給自己找補。
最着急的還是太子一派。
他們紛紛聚集到東宮。
知曉太子與江南官場有所聯繫的,就只有傅丞相和戶部尚書等一衆心腹。
其餘的官員根本不知道太子此時是何等焦躁,還在幫他出着自以爲是的好主意。
“太子殿下,下官得到消息,說是江南鹽政貪腐嚴重。
寒王和寒王妃此次前往江南,就是爲了查這樁案子。
如今他們返京,必定是查實了,這可又是大功一件啊!”
“是啊,殿下,鹽政關係到百姓們的切實生活。
等這樁案子有了定論,他們在百姓心中的聲望必定越發高漲。
殿下要未雨綢繆,也要從中分一杯羹纔是,不能讓寒王和寒王妃把功勞給獨佔了!”
官員們越說,情緒越激烈。
這樣的流程,他們已經是輕車熟路。
在朝爲官,到哪裏都是上面動動嘴,底下跑斷腿。
真正做實事的都是那些跑腿的,而功勞卻是上面那些動嘴的。
江南鹽政貪腐已經被查實,這個時候只要太子殿下出頭,要求嚴懲江南官員,那就是爲民解憂。
到時候,太子分明什麼都沒做,卻同樣會被百姓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