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分重視這次上香,爲了顯示心誠,下令所有人都早些出發,趕在太陽出來之前,到寺廟之中上頭香。
因此,半夜,花箋便伺候着慕雲瀾梳洗上妝。
楚寒霄穿好衣服轉身,恰好透過銅鏡看到慕雲瀾現在的模樣,目光瞬間凝住。
她明顯沒有睡醒,半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
突然,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清透的眼眸立刻染上水光。
分明脂粉未施,那白皙的面容依舊光彩奪目,在銅鏡中留下絕美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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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顯迷糊的厲害,似乎忘了自己正在上妝,直接就朝面前的梳妝檯趴了過去。
花箋低呼一聲,連忙鬆開了手中的長髮,生怕扯疼了她。
楚寒霄眼底閃過心疼之色,拿過披風,走上前去,將慕雲瀾裹好,小心的將人抱了起來。
花箋:“王爺,王妃的妝容……”
“等雲瀾睡醒再說。”
“是。”
換了位置,慕雲瀾動了動,察覺到楚寒霄熟悉味道和心跳,瞬間安穩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慕雲瀾在馬車的顛簸中再次醒來。
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正在馬車中,車窗正透露着細微的晨光。
外面有風聲呼嘯,馬車內卻一片暖意融融。
慕雲瀾伸了個懶腰,下一刻,手指就被人輕輕握住。
她擡眸,對上楚寒霄專注的目光。
“雲瀾,到地方了,略微醒醒神,該下馬車了。”
慕雲瀾一愣:“到了?”
“嗯。”
慕雲瀾坐起身,身上蓋着厚厚的錦被。
她打量着馬車,眼底閃過無聲的笑意。
說是馬車,可實際上已經和移動的牀鋪差不多了。
鋪了厚厚的軟墊,棉被枕頭、暖爐薰香,一應俱全,難怪她這一覺睡得如此舒服。
楚寒霄打開車壁上的暗格,取出了點心和茶壺。
“稍微喫點東西墊一墊。”
“王爺,是不是有些來不及了?”
慕雲瀾擡手將垂到胸前的髮絲捋到身後。
楚寒霄絲毫不急不躁。
“沒事,大不了就是被太后斥責,左耳朵進,右耳多出,聽聽就好。”
慕雲瀾忍不住笑開。
“王爺說的有道理,那我們一起墊墊肚子。”
太后對她和楚寒霄的仇恨值,始終被拉的穩穩地。
這一次上香祈福活動,明顯就是衝着他們來的。
哪怕做的再周到,也一定會引得太后各種不滿。
既如此,那爲什麼不讓自己過的更加舒服一點呢?
慕雲瀾索性也不叫花箋來幫她梳妝了,隨手拿了根玉簪將頭髮挽了起來,接過溼帕子擦乾淨手,便開始喫喫喝喝。
唯一讓她無語凝噎的就是,楚寒霄依舊堅持給她投喂栗子。
飽滿的栗子在小巧的炭爐上烤的咧開了嘴,露出金黃飽滿的果肉。
可誰家好人能一喫就是大半個月啊!
看着他期待的模樣,慕雲瀾接過栗子,果斷塞進了他的口中,而後附贈一個甜甜的笑容。
“寒霄哥哥,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喫栗子喫夠了?”
楚寒霄剎那間僵硬在原地。
寒霄……哥哥?
這個稱呼落在他的耳中,甜蜜程度比口中的栗子更甚。
分明只是一個稱呼,一個笑容,卻精準的撩撥到了他的心絃,讓他耳根滾燙,心頭也滾燙。
“你不是喜歡嗎?”
“喜歡也是會膩的啊!”
楚寒霄聲音堅定:“不會。”
慕雲瀾咬着點心擡眸。
“嗯?”
楚寒霄再次開口:
“喜歡就是喜歡,怎麼會膩?”
他性子淡漠,卻也固執。
喜歡什麼,就是一輩子。
他以爲雲瀾也是如此,所以才堅持投喂,想讓她能夠一直喫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慕雲瀾愣住,心臟不爭氣的活蹦亂跳。
雖然明知道他可能只是嘴上說說,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甜意。
她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反差萌。
這個冰山一般的男人,平日裏冷淡的生人勿進。
現在卻溫柔款款的說着深情之語,完全讓人生不出抵抗力。
有點犯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