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瀾眸光一顫,心臟不知爲何露了半拍。
她不着痕跡地收攏手指,微微側過頭去。
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的臉頰上,清透溫暖,襯托的她姣好的側顏也像是發着光一般。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好好的計劃,最後沒有達到最佳收益,做了筆賠本的買賣。”
楚寒霄眼底的笑意不減反增。
“雲瀾放心,太子那邊,我會讓他嚐到教訓的。”
“皇上把芳菲閣那個爛攤子丟給你了,還說讓你祕密處置,你還能怎麼做?”
“既是祕密處置,那就祕密的報復回去好了。”楚寒霄聲音低沉悅耳,“雲瀾,不氣了,可好?”
慕雲瀾輕咳一聲,心臟比剛纔更不聽話。
這男人什麼時候學會這麼說話了?
馬車略有些顛簸,慕雲瀾沒有防備,身體向旁邊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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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爲會撞到腦袋,可下一刻卻落到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中,被穩穩抱住。
“小心!”
低沉的嗓音帶着關切,禁錮着她腰際的大手溫度滾燙。
一抹紅暈爬上耳根,速度快的沒法控制。
馬車外傳來銳影的請罪聲:
“王爺、王妃恕罪,剛剛有一只狗突然竄出。”
慕雲瀾連忙退出楚寒霄的懷抱,若無其事的整理了一下羅裙。
“咳,算了,我才懶得和你計較。”
楚寒霄擡手幫她扶了扶發間的步搖。
“多謝王妃。”
慕雲瀾總覺得耳根紅的越發厲害了,沉默下來又覺得氣憤尷尬,便開始沒話找話。
“你說父皇對太子今日的所作所爲,究竟是怎麼想的?”
“父皇執政十餘載,怎麼會看不出太子的那些小伎倆。
他知道醫生手札是太子偷竊,也看得出來芳菲閣出問題,那罪魁禍首認罪太過利落。
父皇同樣知道對我們兩個存有虧欠,所以纔會答應讓我來徹查芳菲閣,而且可一切便宜行事。”
父皇不會公然讓太子難堪。
因爲那不僅僅是在打一國儲君的臉,也是在打他這個帝王的臉。
所以他便用這種方式來制衡、安撫,這便是帝王心術。
慕雲瀾愣了愣。
她自小在千嬌百寵之中長大。
別管是爸爸、媽媽,還是幾個哥哥,對她從來都是無條件的偏寵和疼愛。
她是在滿滿的愛意之中長大的,竟一時沒有意識到,楚寒霄並不是被他的父親偏寵的那個孩子,也不會有人無條件的幫他做主。
忽然,馬車再次搖晃了一下。
慕雲瀾這次坐得很穩。
楚寒霄收回了手,心中劃過一抹遺憾。
銳影:“王爺、王妃,修國侯府的管事攔路。”
“何事?”
“說是修國侯派他前來傳話,請王爺和王妃到國侯府一敘。”
慕雲瀾點點頭。
“那便去一趟吧。”
她也有些話想要問問慕錦柔。
修國侯府。
慕雲瀾被楚寒霄扶着下了馬車,就見下人正小心翼翼的拆掉大門上方的牌匾。
修國公府的牌匾是自先帝時期賞賜下來的。
經歷了二十多年的歲月,上面的金色大字依舊熠熠生輝。
如今卻要被摘下,用紅布裹着封存,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見到兩人,修國侯府的下人慌忙跪地行禮,神情比上一次要恭謹許多,甚至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
慕雲瀾穿過垂花前門,剛進入前廳,就聽到了老夫人憤怒的咆哮,其中還有抽打什麼東西的聲音。
“孽障,說!你認不認錯,認不認錯!”
慕雲瀾眉心一蹙,不由的加快腳步。
剛進門,耳邊就響起了一道破空聲。
視線中,一只茶壺直直朝着她的面門飛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楚寒霄上前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直接將人帶離了原位,而後衣袖一拂,內力裹挾着茶壺,瞬間讓其原路返回。
“砰!”
茶壺重重的砸在了老夫人手邊的桌案上。
碎裂的瓷片和滾燙的茶水飛濺。
站在旁邊的老夫人不僅被熱茶光顧,還被瓷片劃傷了臉頰,頓時踉蹌兩步,發出了一陣驚呼。
“啊!放肆!”
她憤怒的冷喝一聲,扭頭才發現將茶壺打回來的是楚寒霄,怒火頓時梗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她臉色紫紅。
慕雲瀾精緻絕倫的面容上沒了笑意,只剩下一片疏冷淡漠的清寒,竟莫名的壓迫人心。
“祖母,你這是在做什麼?”
撒潑?
看來上一次,並沒有讓她吸取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