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情平靜,看向慕雲瀾,因着八寶和粥粥,態度溫和了許多。
“起來說話,不必多禮。”
慕雲瀾站直身體,面帶淺笑的看向開口請罪的官員,眸光清澈、不卑不亢。
“敢問諸位大人,還有要出來爲自己家人請罪的嗎?”
官員們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坐在椅子上沒做聲。
對於朱顏閣,他們是又愛又恨。
愛的是自從有了朱顏閣,自家的夫人、女兒,甚至老母親,都跟着受益,恨的是,自己的俸祿是真的有點不夠用啊!
他們是官,可也不只是官,離開了皇宮,推掉了官袍,那可是要回家過日子的啊!
朝堂上,爲自家女眷請罪,回府裏,怕是就要膝蓋受罪。
怕媳婦的不用說,不怕媳婦的,也得考慮女兒,就算不考慮,那還有姐姐、妹妹,紅顏知己,親孃、岳母、七姑八姨。
他們只能默默坐着,對開口請罪的官員,報以最深沉的敬意。
慕雲瀾見狀,笑着開口:“看來沒有大人要請罪了,那我就要向父皇求恩典了。”
皇帝來了絲興趣:“恩典?”
“是,父皇,這個恩典不是兒媳爲自己求的,而是爲朱顏閣所有的客人求得。”
“所有客人?”
不少官員立馬坐直身體,凝神屏息去聽。
慕雲瀾面帶淺笑:“父皇,朱顏閣開辦之初,兒媳的確隱瞞了身份,爲的就是不想讓人誤會,說寒王府斂財,勾連官員女眷。可沒想到,張御史還是要參奏我。”
張御史滿臉正氣。
“微臣只是實話實說。”
慕雲瀾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父皇,朱顏閣開辦至今,刨去成本,總共盈利十五萬兩……”
此言一出,張御史眼神大亮。
“皇上,您都聽到了,十五萬兩,足足十五萬兩啊!”
太子目光一動。
一個藉機斂財、與民爭利的罪名,寒王府是跑不掉了。
同時,這些銀子可都是各個官員貢獻的,他們聽到這麼多銀子,心中肯定也不舒服。
張御史跪地還要大喊,突然一塊月餅飛來,吧唧一下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啊!誰?皇上面前,公然毆打朝廷命官,簡直放肆,皇上……”
一個小腦袋踩着龍椅露出桌案。
“我,粥粥!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你爲什麼總打斷我孃親的話,你孃親沒有教過你,好寶寶要懂禮貌嗎?”
楚景牧不客氣的笑出聲。
“大侄女說的對,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張御史你怎麼不懂呢?”
皇帝沒有開口,卻在看到自家孫女氣呼呼的神情之後,默默地又給她塞了塊月餅。
粥粥一口咬下去,捏着半塊月餅,氣勢洶洶的盯着張御史,一副你再敢打斷我孃親說話,就用月餅砸死你的神情。
張御史臉色又青又紅,咬着牙開口:
“那就請寒王妃好好解釋解釋,賺了那麼多銀子的朱顏閣,有什麼功勞可請的吧!”
慕雲瀾看過去,微微揚了揚脣角,眼神中帶着冷漠和嘲諷,差點沒把張御史氣死。
“父皇,朱顏閣每一筆銀子進賬,都記錄的清清楚楚。這一次洛城發生疫病,兒媳購買藥材、製作治療瘟疫的藥丸,靠的就是這些銀兩。”
不少官員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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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女子歷來不重視,雖然知道慕雲瀾治療好了疫病,也只以爲她想出了藥方,從未想過,她還購買了藥材。
銳影搬了箱子上來,慕雲瀾打開,取出一本本賬冊。
“父皇,洛城此時平息疫病,單是藥材花費,總共二十三萬兩,其中朱顏閣貢獻二十萬兩。”
皇帝不解:“剛剛你說盈利十五萬兩,怎麼現在又變成二十萬兩了?”
“兒媳離京前往洛城之前,慶國公府君老夫人、安順侯府大房盧夫人……等一共十六位客人,捐獻首飾、銀兩,總計白銀五萬兩。
這些賬目上皆有記載,購買的藥材產地、價錢、運送途徑、使用情況,賬冊上也記錄的清清楚楚,父皇可請人查驗。”
戶部尚書立刻上前,拿過賬冊粗略一番,頓時恭敬回話:
“皇上,臣在覈算洛城賑災銀兩的時候,就覺得賬目不對,尤其是治療疫病的藥材花費,理應該是很大的一筆支出纔是。
本想着等寒王和寒王妃歸京,詢問清楚之後再向皇上稟告,卻沒想到,原來購買藥材所用的銀兩,竟然是寒王妃支出的。王妃大義,下官萬分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