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慕雲瀾快速的打開一口口箱子,越看,臉色越是凝重。
她陪嫁過來的錦緞有六箱,裏面都是最上等的布料,其中有一箱子浮光錦,一匹價值百金。
可現在的箱子里根本沒有浮光錦的蹤跡,只有一箱子和浮光錦顏色相近的蠟布。
更可惡的是,便宜的蠟布卻也只有表面一層,最下面,放着的竟然是磚塊!
慕雲瀾一口口箱子檢查過去。
需要在過嫁妝時曬妝的箱子,以次充好,直接替換。
上等翡翠、瑪瑙被換成了不值錢的玉髓。
各類黃金首飾、珠寶釵環,統統被替換了黃銅和染色的劣質寶石。
不用曬妝的箱子裏,連僞裝都沒有,直接就是一箱子磚頭!
慕雲瀾眼底涌動着怒火。
難怪,難怪楚寒霄是那樣的反應。
她以爲嫁妝只是被替換了一半,實際上,擡到寒王府的,統統都是垃圾!
慕雲瀾深深的吸了口氣,邁步走出房門,看向等候在一旁的銳影。
“銳影,找兩個嘴嚴實的人,把房間內的箱子清理出來。”
銳影遲疑:“王妃,您說的是箱子?”
慕雲瀾擡眸看過去,眼底是壓抑不住的冰寒。
“這房間裏,最值錢的,不就是那些箱子嗎?箱子收好了,我有大用。”
她的嫁妝箱子是怎麼空的,她就要讓那些人怎麼給她重新裝滿!
銳影微微睜大眼睛。
剛剛的一瞬間,他竟然從王妃身上感受到了殺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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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回到西苑,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慕雲瀾坐在鞦韆上,腳尖一點,鞦韆長椅微微的搖晃起來。
她是家族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多年的商場歷練,風風雨雨走過來,她從不會放過一絲細小的線索,也從不會小瞧任何人。
即便她來自現代,有着幾千年之後的見識、眼界,也需時刻保持警惕,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周全。
此時,她心中怒火越旺,思緒反倒越發冷靜,結合着原主的記憶,仔細的思量所有的線索。
慕錦柔那裏,的的確確只有她一半的嫁妝,那麼另外一半呢?
是柳姨娘?
既然做出了替換嫁妝的舉動,憑藉慕錦柔那貪婪的性子,不可能只帶過來一半。
那剩下的那一半呢?
柳姨娘雖然蛇蠍心腸,但是對慕錦柔這個女兒卻是疼愛至極。
沒道理只給她一半的東西,除非這另外一半留着有別的更大的用處。
想到這種可能,慕雲瀾瞬間握緊了鞦韆的繩索。
慕錦柔蠢,柳姨娘卻是個頂頂聰明的人。
要不然,也不可能籠絡着原主的父親,在後院享受獨寵那麼多年。
直接讓慕錦柔帶着她的嫁妝嫁入寒王府,這樣的舉動很容易露出破綻。
一旦被查實,柳姨娘和慕錦柔瞬間名聲掃地。
她卻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也就是說,柳姨娘不怕事情鬧大,甚至恨不得她主動將其挑明?
那麼另外一半嫁妝的去處,就一定是能把她坑死的地方。
想到這裏,慕雲瀾驀然眯起了眼睛。
她仰面躺在鞦韆長椅上,枕着手臂,看向頭頂已經合攏的廣玉蘭。
“是時候出去一趟了……”
住慣了西苑,晚上娘仨個還是在這裏休息。
八寶和粥粥洗完澡,換上乾淨的睡衣,親暱的依偎在慕雲瀾懷中,開啓每天睡前必備的溫馨親子時間。
今天,兩個孩子似乎格外的興奮。
“孃親,如果……八寶是說如果,我和妹妹跟着大壞蛋粗去玩,孃親你會不開森嗎?”
八寶側躺在牀上,腦袋枕着慕雲瀾的腿,因爲臉頰受到擠壓,說話都有些不清楚。
慕雲瀾揉着他們髮絲的手微微一頓。
“出去?出府嗎?”
“嗯嗯,今天我們遇到了一個四叔叔,他說……”
粥粥迫不及待的將今天的見聞說了一遍。
慕雲瀾耐心的等着粥粥說完,這纔開口:
“孃親聽說過你們口中的四叔,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
安王楚景牧,那名聲和楚寒霄不相上下。
楚寒霄是戰功赫赫、殺伐果決的大周戰神,提起他,說的最多的就是生人勿進。
而楚景牧恰恰相反,他喫喝玩樂無所不通,好享受,喜交友,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可謂是朋友遍天下。
皇室中人覺得他丟了皇家臉面,對此很是不齒,可在民間,卻極受百姓追捧、喜歡。
畢竟,這個年代,如此接地氣的王爺,的確是不多。
粥粥抿着小嘴,有些緊張的開口:“孃親,我們可以去嗎?”
慕雲瀾思量了片刻:“可以,不過,要帶好孃親給你們的防身藥丸。”
明天,她也正好出門辦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