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桐一手提著車厘子, 一手拿著鑰匙, 完全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
言蹊和安之聽到響聲, 兩人齊齊望過來,也都呆住了。
兩方不知所措又自顧自地鎮定互僵了好幾秒。
蕭雨桐的腦子飛快轉動著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沒看錯?沒看錯 !
原來如此,這可如何是好?
這怎麽能這樣呢?
這下該怎麽辦?
尷尬, 太尷尬了!
震驚, 太震驚了!
別人震驚手上要是有東西第一時間要麽會飛出去要麽掉落地,只有蕭雨桐緊緊地揪著,指頭傳來微痛才發現自己幾乎把車厘子的袋子扯破了。
“大嫂……”
“大舅媽……”
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稱呼讓蕭雨桐僵硬的五官都抽起來。
她把那袋車厘子放下, 面無表情說道:“給你們帶了水果。”
然後轉身就走。
安之怯生生地看了看言蹊, 擔憂想要說什麽。
言蹊安撫地摸了下她的頭, 猶豫了下,跟著蕭雨桐走了出去。
蕭雨桐擰著眉,憋著怒氣往外走。
這叫什麽事情啊?豈有此理, 才剛剛安靜幾天,這事要讓言以東知道, 這老爺們大概會氣得爆炸吧。
她停下來歎了口氣, 發火歸發火,他肯定不會同意的。而從剛才那幕來看, 言蹊和安之這兩個孩子的感情恐怕很深了。她對言蹊還是了解的, 她一向是有主意的人。
這事估計很麻煩, 她發起愁來。
“大嫂。”後面傳來言蹊的聲音,她的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小五!”蕭雨桐沉著臉:“什麽時候開始的?”
言蹊倒是平靜很多:“有一段時間了。”
蕭雨桐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她幡然醒悟, 所以她才時不時就跑出美國,她還以為她們感情好,現在才覺得奇怪,就算感情再好也不會這樣。
一段時間?
她突然大驚:“你該不會……你你……”蕭雨桐意識到她們現在站在院子裡,警醒地壓低聲音:“ 你該不會在她還沒成年的時候就……”
“大嫂。”言蹊略囧:“怎麽可能呢。”
蕭雨桐稍微松了口氣,剛想說“那就好”,轉念一想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問題還在。她把鑰匙遞給她:“……你們的事我不會跟你大哥說的,你自己找機會吧。”
言蹊點頭道:“我會的。”
蕭雨桐盯著她,嘴唇抖了抖,想要說什麽,眼尾瞅到站在大門口小心翼翼盯著她們的安之。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轉身就走。
蕭雨桐腦子裡一片混亂,開著車,頭就突突地痛。
她回想了好多年前,那時安之剛到家裡,膽小敏感,被她看一眼都不敢去拿東西吃。
她當時帶雙胞胎被鬧得心煩氣躁,言以東又不在身邊,感覺自己就是在喪偶式養兒子,還得照顧老人,偏偏小姑子還從外面帶回了一個孩子。
她心裡不是沒有怨氣的。
中間出了小事故,大胖過敏了,這孩子嚇得直接離家出走。她也嚇得夠嗆。
後來這麽多年慢慢地相處,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才知道小女孩真是可愛,懂事又貼心。她雖然跟言蹊在市區住,可每次周末回來都特別乖,會幫忙收拾大小胖弄亂的玩具,在她忙的時候給她倒水。再大一點就會到廚房幫她的忙。
蕭雨桐現在都記得她踩著小板凳一臉認真幫著剝蒜的言樣子還有自己在廚房教她認菜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模樣。
這麽多年養下來了,差不多就跟自己女兒一樣了。尤其是她自己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她無數次跟言以東感慨,上天是見她太想要女兒了,所以才送給她一個,而且她還那麽優秀,她都覺得臉上有光。
要不是大小胖像他們老爸那樣大老粗,她就做主讓安之在他們哥倆選一個當她兒媳婦了。
她覺得安之那樣心思細膩的需要一個溫柔的伴侶才會好好疼愛她。
說回言蹊,她剛嫁過來的時候言蹊才十幾歲,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這小姑子也很懂事明理,沒有她哥哥們說的那麽任性,知道她喜歡投資,還給她本錢,無比信任她。
這麽多年來言蹊單身著,蕭雨桐想她能有幸福的家庭,但是她覺得要給她空間和自由,畢竟找一個相愛的人不容易。所以她總是勸著言以東急不得,她其實也急。
沒想到她當女兒當妹妹的這兩個人在一起了。
蕭雨桐不僅覺得頭疼,胃也疼起來了。
因為這件事,她一整天悶悶不樂,晚飯都沒心思準備,接了駿駿放學後就把他帶到麥當勞去。
以往駿駿都不能吃這種快餐,這次可興奮了,抓著漢堡啃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老媽好像有點不對勁,在她面前的薯條都要被疊成樓了。
駿駿想了兩秒就放棄了,專心地吃漢堡。
大人的事情不關他的事情,他只要吃就行了。
蕭雨桐長籲短歎了一會,然後打電話給言以東的秘書處,讓他在外面吃,家裡今晚不開夥。
蕭雨桐到了晚上還在想言蹊和安之是怎麽會好上的,實在超出她的理解范圍,而且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也不知道能找誰商量。
晚上言以東回來見老婆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他去向駿駿打聽了下情況,誰知道這小子一問三不知,就光會說漢堡好吃雞翅好吃薯條好吃。
言以東轉回來,想了想賣了個乖:“老婆,我晚上沒吃飽,家裡有吃的嗎?”
蕭雨桐覷他一眼:“沒有。”
“那你給我下碗面吧?”
“自己煮。”
“我累了一天了……”
“廚房有桶裝方便麵,你連碗都不用洗。”
言以東悻悻地:“好吧。”
他剛走幾步,還是多問一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蕭雨桐語氣幽怨地:“只要你們言家人別給我搞事就行了。”
“這話說的……”言以東不以為意地笑起來。
蕭雨桐瞪他一眼,言以東很快就收斂笑容什麽都不說了,搖頭下樓。
蕭雨桐眼神複雜地望著他。
笑吧,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言蹊盡管心裡有些思慮但表面卻沒有顯現出來,反而收拾起衣物來,準備和安之去旅遊。
“現在去嗎?”安之有點意外。
“嗯,”她柔聲道:“不用擔心,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
她側過臉來,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和溫柔:“說好的我會陪你去看熊貓,你只需要好好玩就可以了。”
安之本來心裡很忐忑,但是接觸到她的眼神,信任和喜悅從她的面容透出來。
蕭雨桐一夜沒睡好,隔天沒精神,臉都浮腫著,就讓言以東送駿駿上學。
中午駿駿在學校吃飯,她一個人做了些吃的,打開微信,看到言蹊給她發的信息差點沒蹦起來。
去成都?
這個時候去旅遊?
敢情昨天被自己撞見對她們沒有造成一點點的心理壓力?
反而是她憂心忡忡一夜沒睡?
蕭雨桐差點沒氣得吐火。
然後滑到安之給她的發的語音,嗓音軟軟地:“大舅媽,我們去成都,你有沒有什麽要在機場要買的?發過來給我。”
還是小的懂事!
蕭雨桐面容稍霽,過了一會兒才發過去:“暫時沒想到,等舅媽想到再給你發。”
安之:“對了,我這次從美國回來在機場的免稅店給您買瓶的La Prairie 眼霜。等我回去再拿給你。”
蕭雨桐的臉不知不覺地綻開了朵花:“哎喲,你這孩子,你才賺多少錢,這多貴呀……”
放下手機,蕭雨桐長出一口氣,也對,安之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是應該是出去玩的。
哎喲,這孩子真貼心,養女兒就是好啊,你看幾個臭小子也不見得給她買過什麽東西,連雙襪子都沒見到。
罷了罷了,她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吧。
還好是被她發現了,別人不一定這麽沉得住氣。
她沉得住氣不代表她能守住秘密,蕭雨桐一邊想忍住自己一個人知道,又心癢地難耐恨不得有人可以來分享一下。
她想到了柳依依。
她不確定柳依依知不知道,要知道柳依依和言蹊可是很多年的閨蜜。
如果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她知道,好歹兩人能互相“八卦”一下。
蕭雨桐沒忍住多久,打開手機撥給柳依依探探口風,電話很快接通,柳依依道:“大嫂,正好我要打給你,明天逛街嗎?”
蕭雨桐:“可以去,我們正好去做臉,對了,言蹊和安之去成都旅遊了,要不然可以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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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回來了?哦……”柳依依語氣意味深長:“嘖嘖嘖,這兩人還去旅遊。”
“是啊,她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嘛?”蕭雨桐在這邊眉頭跳了跳。
“呵呵呵呵,可不是,感情很好。”柳依依在那邊乾笑幾聲。
兩人不約而同靜了三秒。
“你說的感情好是我理解的‘感情好’嗎?”
“……大嫂,就,就是感情好的意思。”
“哦?”
“嗯。”
兩人又詭異地靜了幾秒。
“大嫂,你是不是知道了?”
“咳,我該知道什麽嗎?”
“就,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那個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
“……”
“我馬上開車過來。”
“好的。家裡就我一個人。”
“好!我先打電話問問三嫂有沒有空?”
“……勝男也知道?”
這天下午,言家三個媳婦聚在一起,圍著桌子八卦,熱鬧非凡。
過了幾天,言以東收到秘書長遞給他的資料,他皺眉:“這是什麽?”
多數是一些存在IPad的圖片,是言蹊和安之,早些時間在機場兩人擁抱,還有一些看上去是路人拍的,兩人牽著手,逛街,還有買東西吃。
多數是模糊的。
小廈言情小說
言以東看了一圈不明所以。
秘書長語氣委婉:“這是底下人在微博,或者其他社交軟件截到的,因為言小姐的主持人身份,所以拍到就有人上傳。”
“這也沒什麽……”言以東還沒說完就被截下來的圖片配字驚到。
“這兩位好配的,聽說言小姐姐還沒結婚,我好像明白了什麽……”
“前面的那對明顯就是在戀愛啊,那個比較高的好像有點眼熟?我的天,是那個言蹊?”
……
言以東看不下去了:“胡說八道!”
秘書長:“當然這只是一些人的調侃而已,並沒有引起大范圍的關注。”
言以東擰著眉毛:“無中生有。這是我家的孩子,都是親人。”
“是,只是你馬上就要上任了,就怕有人拿這個來說事。”
言以東揮揮手,眼神眯了眯,說:“ 那就不要讓這樣的報道出來。”
雨水淅淅瀝瀝地打在屋頂上, 安之在這樣的雨夜夢到了自己躺在一張寬大陌生的牀上, 自己的身體變得很小很小, 一開始她並不能確定是在哪個環境,後來她認清了,是剛到邶城時, 陶臻臻和她短時租住的房間。
她甚至聞到了房間裡那個空調的味道。
安之突然害怕起來。太真實了, 彷彿就是真實。
真實到讓她產生了一點錯覺,言蹊從未來找過陶臻臻,自己從未打開那扇門, 沒有與她對視, 也就沒有被她帶走, 與她一起生活,再到後來的相愛。
安之感到害怕,想挪動身體, 發現動不了,她想大叫一聲, 後來發現只是輕輕地哼了哼, 圈在她腰腹的手緊了緊,拍了拍她, 芬芳熟悉的氣息噴在她的後頸, 清香的懷抱擁著她。
安之頓時心安神定了, 她轉了個身,鑽進了旁邊人的臂彎,還嫌不夠, 她把腿勾進她的腿,緊緊地貼著她。
“怎麽了?”房間裡暗暗的,屋外有雨水在屋簷悉悉索索的聲音,言蹊撫著她的背,她的嗓音有模糊的睡意,聽上去更加溫柔。
安之輕聲道:“沒什麽。”湊過去深聞下從她睡衣領口的體香。
“就是……有點睡不著。”
“沒關系,放輕松,明天你要宅在這裡都可以。”言蹊哄著她。
她們在成都呆了好些天,每天都很開心,到處去玩。言蹊甚至帶著她住在她之前來過的客棧。
令人感慨的是原來那對想差十幾歲的夫妻已經把客棧轉讓出去了。聽客棧的新任老板說好像是老板娘生病了,小她十幾歲的丈夫二話不說賣掉了客棧,帶著她就醫去了。
世事的變化真是無法捉摸,只能抓緊眼前人。
言蹊感慨不已。
她帶著安之住進了之前她住的房間。
“姨姨,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安之問道。
“會的。”言蹊知道她有些不安,柔聲地安慰她。
安之聽到了她的保證,眯著眼笑起來,鼻尖蹭蹭她的鼻尖,然後去親了親她。
“有個被用爛的比喻,鈾235和鈾238是一對難分離的同位素,每一千個鈾原子當中只有七個是鈾235,其余的都是鈾238……就像我們一樣難以分開。”
“停停停!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言蹊笑起來,她捏了捏安之的下巴,“你真可愛。”
安之害羞地回答:“你也可愛。”
這下兩人自然地親在一起,早就互相親密過,親吻很快就一發不可收拾,安之抱住言蹊,慢慢貼近她的身體。
言蹊撫摸著她裙子下的腿,不多時,她的裙子就被挪到到了大腿根。
安之被她摸得雙腿直顫抖,被她親得直喘息,她攀著言蹊纖韌的肩膀:“姨姨……”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是個很適合親熱的夜晚。
“陶陶……可以嗎?”言蹊總是這麽溫柔,還有點忐忑。安之想到她的初夜,言蹊專注前戲和害怕弄疼她的樣子,雖然那之後很甜蜜的,但是過後她似乎覺得很囧,所以這幾天她們兩個都沒有徹底親熱過。
安之酒窩深了深,隨著她的親吻蹭著她的肌膚,“我要先來。”
言蹊靜了兩秒,安之察覺她臉頰的溫度有些上升,然後才聽到她低低地“嗯”了一聲。
安之開心極了,大膽地摸著言蹊細膩如香皂的肌膚,纏著她的唇,滿意地聽到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安之像只粘上就甩不掉的小動物,在她身體上親來親去,光線有些暗,她們住的客棧庭院裡有不少綠色的植物,此時雨水滴滴答答,似乎打在樹葉上,屋裡暖香氤氳,還有言蹊的喘息聲。
安之覺得在她的唇下言蹊的胴體變得微燙,輕顫。肌膚間有股微濕的清香,安之勾著自己垂落的頭髮,一寸一寸得親下去。
女人徹底投降。
言蹊在情熱之間保持著一分清明,由著小女孩放肆。沒關系,等下就輪到她了。
夜既短又長。
雨一直沒停。
一夜纏綿。
天蒙蒙亮的時候,雨終於停了,庭院裡飽厚的葉片懶洋洋地抖掉水珠,幾絲薄雲更懶,遮住新生的日頭,準備再酣睡一會。
窗簾也蓋住了余下的日光,牀上的人累極了擁著熟睡。
熟睡了好幾個小時,言蹊被“咕嚕嚕”的聲音叫醒,她睜開眼睛,安之趴在她肩膀睡著,睫毛緊閉著,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聲音是從她肚子傳來的。
言蹊忍不住笑出聲。
安之眼珠動了動,皺了皺鼻子,不睜開眼皮,臉頰粉起來,把臉往下歪了歪,悶聲道:“……我餓了嘛……”
言蹊抬起她的臉親了親:“再躺一會,我出去買吃的,很快就回來。”
安之待她下牀才把眼睛睜開,這次出來旅遊言蹊穿得很休閑,有時還會穿她的T恤,但她不愛穿短褲。
安之瞧著她穿上自己的白色T,搭著一條米杏色的棉長裙。轉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去洗手間快速刷牙洗臉,從牀的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她的背影和在鏡子倒映出來的臉,她的臉龐被透進來的陽光襯得白皙瑩潤,睫毛很長,跟初見時沒有太大的變化。
安之見她洗完臉,擦了乳液和防曬,回頭對她笑了一下,拿著手機就出去了。
安之捂了下臉,笑起來。
心情像窗外的陽光一樣,蜜糖色的。
她們再呆了兩天,言蹊的假期就到了,兩人都有些戀戀不舍。
“以後可以再來的,我們還可以去別的地方玩。”言蹊在回去的車上安慰她。
“嗯,只要跟你在一起。” 安之小聲說道,兩人相視而笑。
這時言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凝神望了下屏幕上的名字,接起來:“大哥……嗯,我回來了,晚上嗎?”
言蹊不露聲色:“我剛下飛機呢,好的,晚上我過去一趟。”
言以東想了幾天,他是不信網絡那幾條評論,但總覺得有些不安,把這些年來言蹊和安之相處情景回顧一片,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他還不能把內心的擔憂向別人說,連結婚二十幾年的老婆都不行,光想一想他都覺得驚世駭俗 ,心驚膽戰。
他幾天睡不好,決定還是問清楚,所以就叫言蹊過來。
整天晚上他都繃著臉,家裡的孩子和女人都沒有發覺,也沒關心他,這令他臉色更加不好看。
言蹊到了,她拿著一個包裝袋給蕭雨桐:“這是陶陶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在機場給你買的。”
然後又拿出樂高玩具給駿駿。
言以東坐在客廳聽著女人們的聊天。
“安之沒過來?”
“沒呢,我讓她在家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他老婆和妹妹似乎還交換著奇怪的眼神。
他輕輕地咳了幾聲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言蹊遞給他禮物:“陶陶給你買的領帶。”
言以東臉色柔和了下來,接過來,內心暖洋洋的,嘴上還假裝沒有一回事:“就小安之給我買禮物啊,你呢?不給大哥買啊?”
言蹊還沒回答,蕭雨桐就先笑他:“得了吧,有禮物收就不錯了,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孩子讀書回來省著工資給你買禮物,這份心意就夠了。”
言以東咳了一聲說:“ 安之是很乖沒錯,”他瞥了下言蹊,又對蕭雨桐說,“你還記得老關嗎?我的老戰友,我前幾天跟他通電話,他的小兒子在康奈爾大學,我跟他說了咱們家安之也在那邊,地方差不遠,要不介紹他們兩個小的認識認識?”
“……”言蹊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蕭雨桐也無語了,夫妻這麽多年,這老爺們心裡打什麽主意她還是知道的,“我說你這替人做媒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
言以東仍然自顧自地說,實際一直在觀察言蹊的表情:“這有什麽?他們都是年輕人,在異國他鄉的,互相照顧再好不過了,老關的小兒子雖然我沒見過,不過老關家教養孩子還不錯的,年紀比安之大一點……”
他還沒說完,言蹊聽不下去了,打斷他:“不用了。”
言以東盯著她,不同於弟弟妹妹的白皙肌膚,他是健康的小麥色,兩條粗眉濃黑,天然挑高。雖然差不多五十歲了,但他年輕時參過軍,中年也注重健身,體格仍然是健壯挺拔的,平常很少笑,不怒自威。
家裡人除了蕭雨桐之外多多少少都有些怕他。
言蹊從來沒見過他對自己生氣,可此時從他投過來的炯炯目光,她真的覺得他這次可能要生氣了。
她不想爭吵,緩了緩語氣:“現在已經不流行相親了,你別操心陶陶了。”
言以東看著她好幾秒道:“你跟我上樓來。”
蕭雨桐在背後瞅著他們:“……完了。”
駿駿在旁不亦樂乎地拆著玩具,根本不關心大人們的一舉一動。
蕭雨桐歎了口氣:“真是老狐狸。”
就會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