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發佈時間: 2024-02-01 07:14:38
A+ A- 關燈 聽書

第40章 偶遇

望著她看向他那異樣的目光,男人下意識的擰了擰眉頭,他鬆開了因為怕她跌倒而扶在她腰上的手,淡薄又疏離的問道︰“夏小姐,沒事吧!”

這句“夏小姐”就像一盆涼水兜頭潑下,那紛繁的幸福回憶戛然而止,夏安安瞬間清醒過來。這個人……他並不是她的明軒。

她後退一步跟他拉開一點距離,倉皇的低下頭,“沒……沒事。”

“嗯,沒事就好。”他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隨即便踩著優雅而又穩健的步子從她身邊離開了,沒有任何留戀的,冷漠的離開了。

夏安安轉頭望著他的背影,一模一樣的人,可是再見面卻是什麼都不同了。夏小姐。他這麼客氣而疏離的叫著她。

你不是他,不是我愛著的那個明軒。

我的明軒他會一臉緊張的抱著我,他會問我有沒有被嚇到,她會關心我為什麼要脫掉鞋子,他會溫柔的叫我安安,而不是什麼狗屁夏小姐。

明軒,我的明軒,我真的好想你,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我呢?那一世的安安是不是已經回去了?你說過你依然會愛那一世的安安,可是你會不會也想起這一世的我呢?

那一世的我,如果你真的已經回去了,請你一定要好好愛明軒,好好愛孩子,一定要替我好好愛著他們。

慢慢的靠著牆根坐下來,想到在另一世的美好,想到她再也不能擁有這種美好,夏安安哭得泣不成聲。

“實在那麼痛苦乾脆直接去搶親啊!躲在這裡哭有意思嗎?”

就在她哭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一旁突然響起一道涼涼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

夏安安下意識抬頭去看,卻見一個穿著大紅色騷包襯衣的男子正慵懶的靠在陽台的護欄上,他手中端著一杯香檳,嘴角勾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那一雙桃花眼帶著幾許嘲諷看過來,待看到她那張被淚水打濕的臉時,他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

夏安安望著這張熟悉的臉,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男子那斜飛的眼尾挑了挑,“你認識我?”

夏安安急忙收回目光,冷冷道︰“不認識。”

這一世這應該是她跟齊子瞻第一次見面,今天結婚的是陸天成的表弟,再聯想到上一世中陸天成和齊子瞻一起出現在哈維縣的那個小山村,想來這兩個人不是親戚就是朋友,所以齊子瞻出現在這裡不奇怪。

齊子瞻將香檳一飲而盡,他慵懶的走到她跟前蹲下,那一雙勾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她,“今天結婚的是我堂弟,你說我為什麼不在這裡?怎的?被我堂弟拋棄了?所以才偷偷躲在這裡哭?”

堂弟?這樣說來陸天成和齊子瞻應該也是表兄弟,她仔細想了想,好似以前明姍的確跟她提到過陸天成家在臨江岸有親戚。

因為這些年她的生活都是得過且過,所以明姍經常約她出去玩她都拒絕了,對陸天成也是只見過幾次面,更多的都是聽明姍講他們之間的事情,所以陸天成的親戚她更是不認識。

齊子瞻見她只是呆呆的望著他也不說話,好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而且他發現她看向他的目光太奇怪了,好似在看他,又好似在透過他看別的人。

齊子瞻略想了想明白過來,嘴角彎出幾許嘲諷的笑道︰“別亂臆想了,我跟我堂弟可長得不像。”

夏安安收回思緒,也懶得跟他解釋了,不管是在哪一世,對於齊子瞻這樣的人她還是能有多遠就離多遠吧!

夏安安站起身,旁若無人的將鞋子穿上便要離去,剛要轉身齊子瞻卻猛地拽住她的手腕笑道︰“你該不會真的要去劫親吧!”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了幾眼,“你這小身板能行嗎?”

夏安安沒理他,只是目光冷冷的望著他拽在她手腕上的手,齊子瞻也意識到了,倒是極為有自知之明的鬆開。

夏安安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也懶得跟他客氣了,見他鬆開了便也不說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卻不想剛走了兩步又聽得他在身後悠悠的道︰“如果實在難受,我倒是可以當一晚你的老公,讓你好好‘發泄’一下。”

夏安安後背一僵,猛然想到另一世裡齊子瞻對她的糾纏,果然是個花心大蘿蔔啊!才見了一次面就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渣!

夏安安轉頭面無表情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的道︰“發,泄,你,媽,個,頭!” 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齊子瞻卻是愣了愣,即便不願意也不該這樣罵人粗話吧!更何況,他齊大少有這麼差?竟然被她這麼嫌棄?

第一次被人這麼拒絕了的齊大少表示他心情很不爽!

夏安安下了樓來之後跟霍明姍發了個短信便先走了,霍明姍打電話來將她罵了一頓,夏安安卻已經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車。

回家去洗漱完畢躺在牀上,臨睡之前她又想到霍明軒對她那冷漠又疏離的表情,這一次她卻是真的懷疑,這一世的霍明軒究竟是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上了她,如果真的喜歡她為什麼又對她那麼冷淡?

再說,她是從張澤楷的口中才得知霍明軒喜歡她的,或許那一切只是張澤楷的分析,或許霍明軒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喜歡上她,而是跟她結婚之後才慢慢有了感情?

夏安安一時間想不明白,最終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今天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跟明姍說好了明天就去她的舞團上班,而夏安安在睡覺之前卻還是僥幸的想了想,如果能一睜眼就回到另一世裡就好了。

第二天,她一睜眼卻還是在她的小房子裡,夏安安嘆了口氣,飛快的起來洗漱換衣服,做完這一切乘車來到飛天舞團的時候時間剛剛好。

霍明姍已經在等她了,見了她來便將她帶到辦公區將她介紹給大家,因為有另一世的經驗,這裡面好些人夏安安都認識,倒是很快就熟絡起來了,因為她出車禍傷到了骨頭,現在是不能再跳舞了,霍明姍便直接將她安排在辦公區,專門負責學員的接洽工作。

雖然她現在不能跳舞了,但是要選拔有潛力的學員卻也難不倒她,這也是霍明姍看好她的地方。

中午,兩人依然是去那家砂鍋飯館吃飯,剛剛因為工作忙霍明姍沒來得及說,如今一空下來便開始數落她。

“你昨天怎麼了?為什麼飯都不吃就跑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夏安安搖搖頭,“沒有,只是突然想到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所以就先回來了。”

霍明姍怒其不爭的瞪了她一眼,苦口婆心道︰“為了你我可真是操碎了心,你說你原本長得胖交不到男朋友就算了,可現在既然已經恢復過來了,也該趁著這時候好好處個對象了,昨天去參加婚禮的可是有好多優秀子弟,你不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就算了,居然還那麼快跑了,你說我該怎麼說你?你現在都已經快三十了,別再過幾年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沒有嫁出去。”

夏安安突然想到另一世裡她好像也跟霍明姍說過同樣的話。

你看命運就是可笑,周圍的人都沒有變,可是裡面所發生的一切卻全然不再是原本的樣子。

不過面對霍明姍的苦口婆心她倒是非常不以為意的調侃道︰“倒還真有這個可能啊!所以你生孩子得晚一點。”

霍明姍伸過腳去狠狠踢了她一下,怒道︰“夏安安,你可真是沒救了。”

夏安安見她是真生氣了,便立刻向她討饒,霍明姍的臉色這才好些了。

下午下了班,陸天成來將霍明姍接走了,本來兩人打算先將她送回去的,不過夏安安拒絕了。

望著眼前過於冷清的街道,夏安安一時間五味雜陳。

對面那家咖啡廳生意還是那麼冷清,不遠處街角上那家賣早點的還在,一切好似都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個會開著車準點等在這裡接她回家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會一起去幼兒園接上小寶貝,然後回到屬於她們的家,一起吃飯,一起玩鬧,生活溫馨又幸福。

可是現在,她卻是孑然一身,只能回到那個屬於她一個人的孤寂又冷清的房子。

當夏安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走了很久,她急忙抹了抹眼淚,伸手攔了一輛車。“姑娘,要去哪兒?”

本來應該回到明潭路她住的小區,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張口卻說了一句︰“去金山大道,112號”

這一路上她也沒有糾正,就被司機大叔一路拉到金山大道。

站在這熟悉的別墅面前,望著跟另一世中裝修得一模一樣的大門,仿若她又回到了他們的家。

她記得她曾經還在門上掛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霍夏之家”,不過這塊木牌可是被挑剔的霍先生給嫌棄了好幾次,他說她的字寫得醜死了,她不服氣,霍先生便大手一揮,當她看到他落在木牌上那洋洋灑灑的幾個大字時便瞬間沒聲了。

可是這裡並沒有掛著那寫著霍夏之家的牌子,這裡住著的也不再是她的明軒,更沒有她的孩子。

夏安安聽到身後有車輪碾過的聲音,急忙將眼淚擦了擦,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車。

她不確定這一世究竟是誰住在這裡,不過她這麼直挺挺的站在人家大門口的確挺不禮貌的,雖然看不清楚車上坐著的是什麼人,但她轉過身去之後卻還是對著車子鞠了一躬算是賠罪。

正要快步離去,卻不想後座的車門被打開,然後一道筆挺的身影從裡面走出來。

那冷峻的面容之上一雙xin感的濃眉緊緊注視著她,眼波有什麼複雜的東西流轉,顯然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而夏安安看到他之後卻是吃了一驚。霍明軒,原來這一世的他也住在這裡?

“夏小姐,你來找我?”他的聲音淡漠平穩,聽不出絲毫情緒。

夏安安尷尬的地垂下頭,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好半晌才說道︰“我……我來這裡找個朋友,不過好像走錯路了,很抱歉。”

說完這話就要逃離,卻不想她剛一挪動卻聽得他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對這裡住的人還算熟悉,我可以送你過去。”

夏安安就像被踩到痛腳的兔子,立刻便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怕多呆一刻就會被他看穿似的,夏安安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快步跑開了。

夏安安一直跑到跑不動了才停下腳步,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卻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下來。

身後有車輪聲響起,夏安安急忙側過頭去對著那種滿了木槿花的高坎,她也實在不想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

卻不想這車輪聲卻慢慢在她身邊停下,然後她聽到有道淡漠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找不到你朋友在哪兒嗎?”

夏安安身體僵了僵,她急忙胡亂的摸了摸眼淚,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一下心緒這才轉過身。

流線型的黑色轎車後座的車窗被打開,露出他那張冷峻的面容,被他那雙高深莫測的目光看著,夏安安只覺得好似整個人都被他給看穿了似的,這樣的霍明軒實在比另一世的霍明軒懾人太多了,她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往他的身上瞟。

她緊張的揉著衣角,好半晌才低聲道︰“我……她……她剛剛打電話說她有事出去了,讓我改天來找她。”

“哦?”他語氣拖得意味深長,夏安安不敢看他,卻也能感覺到他那雙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夏安安越發侷促不安了。

“你現在要去哪兒?”夏安安咬了咬唇,極力穩住聲音︰“回家。” “上車吧!”

夏安安猛地抬頭看去,他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即便只是用著隨口一說的語氣,可是在他那強大的氣場襯托下,他的每個字都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然後夏安安便乖乖的上了他的車。

坐上車之後夏安安的身體卻越發緊繃了,後座倒是挺寬敞的,可是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那種強大的上位者的氣息是比另一世的霍明軒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安安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那緊捏著衣角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來。

車子緩慢的行駛著,被顛簸一下夏安安便像是被針扎一下,也不知道剛剛自己怎麼就同意讓他送她回家了。

自從她上車之後他便將頭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夏安安也不敢向他看,索xin將頭轉向外面,可是她卻在車窗上看到了他的倒影。

他就像一頭沉睡的怪獸,面上帶著一種殺伐之後的疲憊,可即便緊閉雙眸,他身上那強橫的危險氣息卻無法讓人放鬆警惕,他就是有這種本事,即便沉睡著卻也拒人於千里之外。

夏安安情不自禁的撫上車玻璃上他倒映出的臉,好想將他那緊皺的眉頭撫平,好想在那張薄唇上親一口,好想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由著他像抱小孩般抱著她,他會溫柔的吻她,溫柔的叫著她的名字。

可是不能啊……他不是他,他不是她的明軒。

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夏安安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模糊的淚水慢慢劃開,待得視線清晰之後她卻對上了那一雙深沉銳利的雙眸。

就像是被可怕的東西將夢境刺破,夏安安驚慌失措的收回目光,立刻將頭轉正,卻是不敢看他的臉,只緊張的低垂著頭。

“你怕我?”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安安渾身一僵,隨即搖搖頭,“沒有。”

“哦?”被他故意用深沉掩蓋住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真的?”夏安安點點頭。 “你要怎麼證明你不怕我?”

夏安安心神一緊,急忙轉頭看去,“什……什麼意思?”

他微斂眸光漫不經心整理了一下襯衣袖口,“沒什麼意思,你說你不怕我,我需要你證明一下你不怕我。”

她覺得他好奇怪,怕不怕他有那麼重要?有什麼好證明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問道︰“你想我怎麼證明?”

“給我一巴掌,如果你敢動手就證明你不怕我。”

他的語氣平淡的像是在陳述,可是夏安安聽到之後卻是大驚失色,他讓她打他一巴掌?他這是開什麼玩笑?

可是他說得一本正經,說完這話之後目光也是帶著幾許認真向她看過來。

夏安安不明他究竟在想什麼?證明怕不怕他到底是有多重要,竟然說出讓她打他巴掌的話。

他可是堂堂藍曜的總裁啊!有多少人想近他的身都不能,他卻讓她打他的巴掌。

小廈言情小說

即便她是真的不怕他,她也做不出來莫名其妙給人一巴掌的行為,更何況說實在的,她其實挺怕他的。

“怎麼?”霍明軒突然帶著幾分危險的語氣向她問道。

夏安安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這才說服自己向他望過去,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聲音中透著無法克制的顫抖,“我不打你,不過我用別的方式證明我不怕你可以嗎?”

“什麼方式?”

夏安安調整了一下呼吸,頂著他那讓人窒息的氣場,克制著自己的緊張慢慢向他挪過去,他的目光深沉得可怕,從他身上汨汨滲透出的隔絕一切的寒意幾乎快讓她呼吸不過來了。

她卻依然強忍著,一直挪到他身邊才停下,深吸了好幾口氣,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之後她才伸手摸上了他的耳朵,她極力克制著面上的緊繃感,故作鎮定的沖他挑了挑下巴,“你看,我連你的耳朵都敢揉,你該相信我不怕你了吧!”

“……”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樣的小動作會不會讓他厭煩,他會不會將自己一把推開,會不會對自己冷語相向。

他濃密的眉頭微擰,看向她的目光緊了緊,他面上依然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他的高深莫測讓她無從判斷他是不是在厭惡她的靠近。

可是,在她揉上他耳朵的那一刻,當手指再次接觸到那熟悉的溫熱觸感之時,她渾身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再也無法挪動一絲一毫,只能這般硬著頭皮,與他那深沉銳利的目光對視。

坐在前面開著車的李迅被這一幕給徹底驚呆了,一時間沒控制好方向盤的力度,猛地一個急轉彎,夏安安被慣xin帶動向一旁摔去,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座位,霍明軒卻猛然伸手將她的身體輕輕一撈,輕鬆的將她的身體穩在了座位上。

李迅立刻調整車速,咽了口唾沫,忙告罪道︰“很抱歉總裁,我剛剛沒控制好力道。”

“嗯。”他淡漠的應了一聲,冷冷的拉下了面前的隔窗,李迅踫了一鼻子灰,暗想等下可能要遭殃了。

因為剛剛的那番折騰,夏安安放在霍明軒耳朵上的手便鬆了開來,待得車子穩了之後霍明軒才鬆開抓在她肩膀上的手,為了緩解尷尬,夏安安便故作輕鬆的笑笑,“所以……你現在相信了吧!”

其實就這樣跟他拉開一定距離夏安安倒是鬆了一口氣,正要挪回剛剛的位置上坐下,卻不想她才一動,霍明軒卻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夏安安詫異的向他看過去,卻見他面無表情的將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耳垂處,低沉的語氣中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再揉十分鐘我就相信你。”

“……” 他的說得一本正經,就好似在生意場上跟對手談判之時讓對手加一點籌碼他就跟他簽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