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需要他開口，霍衍昭已經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雪霏，我們離婚吧。”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雲雪霏恍惚了一下，差點以爲是自己幻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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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起頭，對上霍衍昭深不見底的眼眸，一顆心忽然狠狠的沉了下去。
他是認真的。
這個認知讓讓她渾身的力氣都隨之流失。
雲雪霏趔趄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霍衍昭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她，卻被她惡狠狠的推開。
傷心，憤怒，屈辱……種種情緒全都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這算什麼？連她都沒辦法把離婚說出口，爲什麼他可以如此輕易的說出來？明明做錯的人是他，一次又一次給她傷害讓她失望的人也是他！
他憑什麼，憑什麼！
“雪霏，我……”霍衍昭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是最終他只是苦笑了一聲，“如果你不願意……”
“我願意。”雲雪霏忽然打斷他的話，這三個字就這麼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又是一陣恍惚。
曾經，曾經……她也說過這三個字的，是什麼時候呢？
對了，是當初他跟她求婚的時候……
好像就是去年的事，爲什麼她覺得那些甜蜜的過往忽然就變的縹緲而不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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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很好，不是嗎？從開始到結束，都是這三個字……很好，很圓滿。
雲雪霏情不自禁笑了起來：“我爲什麼不願意？我連協議書都簽好字了，我爲什麼不願意？”
霍衍昭深深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裏好像沒有任何情緒。
半晌他笑了起來，聲音低沉而清淡：“好。”
這個字一說出口，彷彿所有的爭執和矛盾都因此而塵埃落定。
雲雪霏的嘴脣動了動，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依然不敢相信他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了，可是，他的神情卻是那麼平靜，平靜的讓她找不到任何藉口。
原來他的愛也只有這麼一點，僅僅幾天就消磨的絲毫不剩。因爲她對此耿耿於懷，因爲她不能原諒他，所以他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
還是說，其實他早已經厭煩了？
雲雪霏忽然想起他當初結婚的誓詞。
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可是事實上，要結束一段感情是這麼的容易，沒有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就算有，這份痛苦也大多加諸她的身上。
雲雪霏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孫巧然的出現也好，霍夫人的阻攔也好，其實根本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會的。霍衍昭不是這種人。何況他應該知道，如果他真的不再愛她，要和她離婚，她絕不會繼續糾纏他。
那麼，到底是爲什麼……
雲雪霏很想問他，但是驕傲卻不允許她開口。
“我去拿……協議書。”她面無表情的說着，站起來往書架那邊走去。
霍衍昭依然不曾說話，只是看着她纖瘦的背影，目光安靜而悲涼。
這樣也好，他寧願她恨着他。憤怒和恨意都可以給人以力量，總比她繼續傷心自苦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