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兒園的那一組照片中，兩個小孩的面容都沒有遮擋。
穆鹽第一次看到時，直接撥通了保存了很久，但一直沒有用上的一個電話，但後來理智又告訴她，現在還不是動手時。
只用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小男孩和顧城域絕對有血緣關係。
清楚的知道蔣依依和顧城域當初的關係之後，看到小男孩的臉以後，對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產生任何懷疑。
但手裏這麼多的照片，她都壓着，沒有讓人發出去。
要直接把小孩子的臉曝光出來，就算能讓蔣依依在圈子裏面混不下去，但這人就能借着這件事，順理成章的回到顧城域身邊來，對於穆鹽來說，這是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但隱藏兩個小傢伙的臉，蔣依依就有機會狡辯，小孩不是她的，因爲每一次被拍到時，都不是只有蔣依依和兩個小孩，要是說是旁人的小孩，也是有機會洗白的。
只是現在，終於被她等來了突破口。
撥通了一個號碼，等了很久對面才接起。
儘管是半夜被吵醒，對面人的態度還是十分恭敬，“穆姐，有什麼事嗎？”
“該收網了，對方要多少就給多少。”
“啊？”愣了一下之後，對面還是迅速的答應下來，“好的，穆姐你放心，明天就給你辦妥。”
穆鹽從鼻腔裏“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將幾乎快要燃盡的菸頭按滅，屋子裏面的最後一點火光消失了。
……
蔣楓的辦公室裏煙霧繚繞，他眼睛都被薰紅了，終於不耐煩的打開窗戶透氣，狠狠的踹了一腳還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張齊。
“我和顧城域熬夜時，也沒見得像你這麼抽菸啊，你看你把我這個辦公室都薰成什麼樣了！”蔣楓叉着腰，看到這人就覺得牙癢癢。
張齊看他的表情是真生氣了，才嘆口氣，掐滅了手中的香菸，“唉，沒辦法，通宵辦案時養成習慣了，要是不點根菸，總感覺下一秒腦子就不清醒了。”
蔣楓對他可沒有什麼同情，撲過去，直接把他身上剩下的煙給搜刮出來，“在我這裏就是不行！”
張齊無奈的攤手，“人在屋檐下啊。”
蔣楓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的陰陽怪氣。
顧城域將終於看完的文件放回桌上，看了一眼時間，直視着張齊，“你有什麼看法？”
張齊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懶散到了極致，但看人時，目光卻十分銳利，好像時間的善惡，他一眼就能看清。
自從五年前的案子以後，張齊和蔣楓這兩個歡喜冤家，莫名其妙的還玩到了一起，平時都常有聯繫，他們對於穆鹽的調查，張齊都還一直有參與。
當初就是張齊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堅持說，穆鹽一定和這樁案子脫不了干係。
因爲連一點間接證據都沒有，不能對穆鹽立案調查，但這並不妨礙他在顧城域和蔣楓調查時，給他們提供一些思路，以及給予一些幫助。
前段時間，張齊忙着自己手裏面的一個案子，所以沒有參與到他們的調查中，這次終於得空了，這纔有了剛纔的一幕。
他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員，在很多方面，顧城域和蔣楓都會詢問一下他的看法。
有時候，這人總會提出一些他們沒有想到的問題。
“從你們現在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完全沒有辦法給穆鹽定罪。”張齊講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好在蔣楓對這一點心知肚明，要不讓兩人又要吵上了，“就連把她帶進局裏面拘留兩天都不行。”
蔣楓還是忍不住跟他擡槓，“我們自己能不知道嗎，要不然還問你幹什麼？建議，我們需要的是建設性的建議！”
張齊癟癟嘴，和蔣楓比起來，他的脾氣倒是出奇的好，“我的建議很簡單啊，之前的證據都已經沒有了，只有找到新的證據，才能把穆鹽關進去。”
顧城域皺眉，沒有說話。
蔣楓大大咧咧的坐到張齊旁邊，不解的問道：“什麼新的證據？”
張齊意味深長的看他，“當然是讓穆鹽製造出新的證據。”
蔣楓一瞬間沒有明白過來，“怎麼製造……”話還沒有問完，自己就先愣住了，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想也不想就直接否定了這項提議，“不行！不能拿依依去冒險！”
張齊的意思，其實就是佑導對方再對蔣依依下手，那麼他們就能找到新鮮的，足以給穆鹽定罪的證據了。
顧城域和蔣楓不是想不到這個方法，但他們把蔣依依的安全放在首位，所以不自覺的就直接排除了這個冒險的方法。
張齊無所謂的癱在沙發上，“我和蔣依依沒有什麼接觸，所以理解不了你們的心情，只是佑餌，又不是讓她去以身犯險，到時候做好保護不就可以了嗎？”
蔣楓和顧城域都不說話，後者面無表情，前者一直繃着臉，看張齊的眼神都是惡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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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齊連忙往另一邊挪了兩下，真怕自己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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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武器管控這麼嚴格，穆鹽首先就不能幾百米開外對蔣依依下手，下毒的話有人防控着，幾乎不可能得手，唯一可能的，就是找人刺殺，只要蔣依依身邊一直有人，得手的可能性很小，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出來的辦法，在我看來，目標人物還是挺安全的。”
蔣楓一巴掌拍在桌上，“安全個屁！五年前穆鹽是怎麼得手的你忘了？當時你還眼睜睜的看着呢！”
張齊尷尬的咳了兩聲，這件足以成爲他人生中污點般的事，怎麼可能忘記，“兩碼事，這次要是我在蔣依依身邊安排人，絕對不會出現上次那樣的問題。”
蔣楓瞪他，“我纔不會相信你！”
張齊愁眉苦臉，手伸進口袋裏，纔想起煙都被收走了，只有訕訕的砸吧兩下嘴。
“讓我想想。”一直沉默的顧城域突然出聲。
其餘二人都看向他，蔣楓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不會也是那種要拿我妹的生命去冒險的混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