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距離莫蘭墜橋的地方最近的是片老式街道，兩邊都是各種攤販，道路狹窄，所以張齊直接把車停在路旁，由個老爺子守着的臨時停車位上，給了十塊錢，兩人下車步行。
他在前面帶路，蔣楓在後面好奇的四周觀察，時不時就被吆喝聲吸引。
張齊沒辦法，只得停下來等他。
走走停停，穿過這個老舊的街道，足足花費了兩倍的時間。
似乎壓根就沒有察覺到張齊的不耐煩，蔣楓還饒有興趣的問道。
“明明前面就是很重要的交通要道，爲什麼這裏還沒有改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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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齊嗤笑一聲，“你問我？你該去問城市規劃的啊！”
蔣楓不置可否，知道對方對自己還存在一定程度的警惕。
畢竟他可是找了關係強控張齊，這人似乎很看不起這種“強權”，即便這人的本意，也是伸張正義。
張齊說完之後，似乎覺得懟得還不過癮，繼續嘲諷道：“沒想到蔣律師還會關心窮苦人的生活，我以爲你只會幫有錢人打官司。”
蔣楓並不在意，笑眯眯的回道。
“律師也要喫飯的嘛，張隊。”
張齊看他一眼，小聲嘀咕，“金玉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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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蔣楓就當什麼都沒聽見，繼續轉來轉去的看。
穿過老街道，前面就是寬闊的馬路直通大橋，而大橋對面，高樓立林，都市繁華。
這種橋的一左一右就像是兩個世界。
就在張齊踩上旁邊的人行道時，蔣楓突然叫住了他，“等一等。”
張齊不耐煩的回頭，“又做什麼？”
蔣楓則好脾氣的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家面館。
“快到晚飯時間了，我請張隊長喫頓飯吧。”
張齊掉頭回來，看着他指的這家面館。
面館上掛的招牌歪歪斜斜，上面寫着“自家小面”，下面還有一行小字“二十四小時營業”。
再一看，面館旁邊有一截樓梯，二樓正是個網吧。
看來面館的老闆是看中了網吧的客源，所以纔有了通宵營業的說法。
面館裏面破破爛爛的，只擺了兩張桌椅，牆壁上也是常年累積下來的油煙，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
現在已經陸陸續續有兩三人坐在面館裏面吃面了。
張齊皺眉，“蔣大律師請客喫飯就是請這個？”
蔣楓已經能夠毫不在意對方話語中的夾針帶棍，微笑着點頭。
“就是不知道張隊長賞不賞臉。”
張齊冷笑，好嘛，是個人精。
他不說話，徑直走入面館中。
蔣楓在後面無奈的搖搖頭，也跟了進去。
張齊直接中氣十足的吆喝一聲，“老闆，兩碗三兩小面。”
老闆頭也不擡的應聲，隨手抓起兩把面丟進滾燙的鍋中。
張齊正要坐下，蔣楓就突然說道，“我們坐外面吧。”
他不耐煩的站起身，然後走到外面坐下。
他已經不想再跟這人廢話了，隨他怎麼樣吧！
蔣楓坐到了張齊的左手邊，正對大橋方向，伸長脖子看了一會兒，就開始扭頭打量面館裏面的其他食客。
其中一個穿着拖鞋和睡衣，而另一個雖然穿着樸素，但收拾得十分精神，腳邊還放着個大號行李箱。
意識到蔣楓在看自己，年輕人往旁邊坐了坐，然後手有意無意的放在行李箱上。
蔣楓對他友好的笑了一下，然後主動搭話，“兄弟，你這是上學還是回家啊？”
年輕人警惕的看他，原本沒想接話，但是看到蔣楓西裝革履的，還是猶豫着說道：“我已經不上學了。”
蔣楓點點頭，“那就是在工作，這是回家去看望父母？”
張齊本來沒有注意他在幹什麼，聽到兩人的對話以後，奇怪的看了蔣楓一眼。
這個律師，還是挺會看人的。
年輕人點點頭，看起來十分靦腆。
蔣楓可是什麼客戶都能應付的老油條，面對這樣的場面，他十分自如，繼續問道：“你住這附近？我記得這裏沒有什麼火車站和汽車站吧？”
年輕人有些扭捏，似乎覺得有什麼羞於啓齒的事。
後面一直在聽他們講話的那位穿睡衣拖鞋的大哥，卻突然說話了。
“小哥，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附近經常有那種長途客車停在這裏載客，特別便宜。”大哥語氣有些瞧不起，“他就是個窮小子，當然就是想着省錢啊！”
年輕人聽到這件事被戳破，頓感羞憤，直接結了賬就走人了。
剛纔他的扭捏也有了解釋，原來是少年人的自尊心。
蔣楓點點頭，“原來如此。”
比起年輕人來，大哥倒是對蔣楓更感興趣。
畢竟是在社會里摸爬滾打的人，一眼就看出蔣楓手上的表價值不菲，“小哥，你是做什麼的啊？看着也不像會坐在這裏吃面的人。”
聽到突然問自己是做什麼的，蔣楓突然想起自己旁邊還坐了個警察。
而剛剛他們才無意間得知了有客車私下載客的事，也不知道張齊會做何感想了。
蔣楓回答得十分坦然，“我是一名律師，今天過來調查一件事。”
這下就連一直專心煮面的老闆都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大哥驚訝的張大嘴，“不會是那個什麼自殺女的事吧？”
蔣楓愣了一下，隨後的就是欣喜，“你知道？”
大哥砸吧砸吧嘴，“當然啊，附近死了人這可是大事，而且還鬧上了新聞，誰不知道啊！”
蔣楓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還以爲運氣這麼好，讓他碰上了個可能存在的目擊者，但沒想到只是消息傳播範圍太廣而已。
他很快振作起來，“那你能回憶一下，你有在這裏見過她嗎？”
大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天天就是在上網……”後面的話不用說蔣楓也明白了，但大哥話鋒一轉，突然說道，“不過，老闆很可能見過啊！”
蔣楓和張齊同一時間看向老闆，兩個人的眼神都十分銳利，就算他們看的不是自己，大哥也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
老闆卻很淡定，走過來把兩碗面放在他們面前。
張齊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我怎麼沒看過你？”
老闆憨厚的笑道：“因爲先生你不是這一片的人，所以沒見過我，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