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依依騎在穆鹽身上,也不知道從哪裏突然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壓得穆鹽動彈不得。
穆鹽的嘴和鼻都被面包塞着,根本喘不上氣。
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反抗,身體不停扭動,擡起雙手一通亂抓。
但蔣依依就是不鬆手,硬把面包往她嘴裏塞。
生理性的眼淚流了出來,穆鹽喘不上氣,身上漸漸失去力氣,眼前變黑,心底一片恐懼。
她要死了……
“夫人!”
保姆趕忙衝上來,抱住自家夫人,用力把她往後拖。
但蔣依依力氣極大,保姆一個人根本拖不動她。
看到躺在地上的穆鹽嘴巴里塞着面包,已經一動不動,保姆焦急的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蔣依依根本不管背後的保姆,還在塞面包,甚至還笑起來。
嘴角咧開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甚至嘻嘻笑出了聲。
……
顧城域一打開門,就有一個人影衝到了他的懷裏。
他本能的躲了一下,就看到穆鹽差點撞到門上,轉過頭來看他,眼中還帶着淚花,“城域……”
顧城域觀察了一下她身上的情況,見除了眼眶紅了一些以後,沒有其他異樣,就移開視線。
穆鹽剛準備說出口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只見男人徑直往樓上走去。
她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就重新堅定下來,跟在後面上了樓。
房間裏,保姆正陪着蔣依依,但不敢靠她太近。
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瘋狂的模樣,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窗外,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到顧城域回來,保姆連忙迎上去,講述前不久發生的事。
“當時穆小姐和夫人待在房間裏,我在樓下給她們準備茶水,然後我就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趕上來就看到夫人正騎在穆小姐身上,把面包往穆小姐嘴裏塞。”
穆鹽配合着抽泣兩聲,沒有說話。
顧城域走到牀邊,直到他擋住了蔣依依的視線,後者纔將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眼中帶着不耐煩,因爲她正興致勃勃的看着窗外,可顧城域就是站在她面前不動。
見顧城域就算被這樣瞪着也沒有任何讓步,她乾脆坐起來,換了一個不被擋着的角度繼續往窗外看。
保姆繼續講道:“當時穆小姐的情況看上去太嚇人了,我就去拉夫人,可我老了,根本拉不動夫人,只有拼命呼救,之後是保鏢趕上來,才把夫人拉開了。”
顧城域順着她的視線往外看,院子裏的大樹已經超過了房頂,從這裏看出去,剛好能看到樹枝。
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
不,還有幾只在樹枝間跳來跳去的小鳥。
保姆還有些心有餘悸,拍了拍心口,“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受什麼驚嚇了,反正夫人被拉開之後,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安安靜靜的坐着,不說話,也沒有表情。所以我們纔打電話叫您回來。”
顧城域注意到蔣依依的眼神,剛好是跟着那幾只小鳥在動,目不轉睛,並且津津有味。
他沉默半晌,“你們發生了什麼?”
穆鹽知道他這話是在問自己,假裝擦了擦眼淚,委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想給依依喫東西,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就突然發瘋,難道會是因爲這個?”
顧城域不言。
沒過多久,醫生就來了。
短短三天,他來雙椒別墅就來了三次。
一看還是在老地方,他就知道一定是夫人又出什麼問題了。
保姆再次重複了一遍事情發生的經過,這次還加上了穆鹽把面包掉在地上的事。
醫生拍了拍沒剩幾根頭髮的頭頂,猶豫的猜測道:“這種病人的想法實在不好理解,不過從夫人對食物的執着程度來看,應該就是因爲食物掉在地上才突然發瘋。”
穆鹽忍不住吐槽道:“我還沒聽說過有瘋子這麼愛乾淨的,他們不是什麼東西都喫嗎。”
醫生的表情有些尷尬,“也不能這麼說,夫人這就是受驚嚇之後有點異常,跟那些瘋子還是有區別的。”
顧城域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蔣依依的表情,發現她的視線還是沒有從窗外的小鳥身上移開過,根本沒有在意這些侮辱性的話。
穆鹽還想說什麼,但是礙於顧城域在場,她只有把話都憋了回去。
畢竟她纔是那個委屈受罪的人,可不能一下子把這麼好的機會給毀了。
她輕輕拉了拉顧城域的袖子,“城域,我不想待在這裏,我們下去吧。”
說着她還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蔣依依,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她現在害怕蔣依依,想要得到男人的安慰。
可顧城域就像沒有明白她的暗示一樣,直接說道:“那你下去吧,剛好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穆鹽的手僵住了,慢慢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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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適時的在旁邊說道:“那我們一起下去吧穆小姐。”
穆鹽沒有理由拒絕,一步三回頭的跟着醫生離開。
顧城域交代保姆去拿塊乾淨的帕子來。
雖然不知道先生要做什麼,但是保姆還是手腳利索的去辦了。
拿到帕子以後,保姆關門的時候都還猶豫了一下。
剛纔才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她心有餘悸,實在有些不敢關門。
可當她看到顧城域直接按住蔣依依的腦袋,把她轉了過來,保姆就鬆了口氣,輕輕關上門。
果然,還是要顧先生纔有辦法治得住夫人。
蔣依依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想要去看窗外。
顧城域也就隨她去,坐到她身邊,把她的手抓起來,開始擦拭她的手指頭。
她瑟縮一下,男人稍一用力,就將她牢牢握住。
之前因爲抓了地上的髒面包,所以她的指縫裏還有殘留,顧城域表情不耐煩,但動作卻很溫柔。
一點點的擦拭乾淨之後,蔣依依白玉一樣的手指就顯露出來。
然而他毫不留念,將蔣依依一放,冷冷的說道:“弄髒被子。”
說完以後,他才反應過來,蔣依依現在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由得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