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轟!”
程雨只覺得頭頂炸開了一聲巨響, 她一臉不敢置信望著陸雲景。
因為我要得到你, 因為我想把你據為己有!
她從未想過會從陸雲景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這種強勢霸道卻又絕對向她剝白的話,他總是深沉又難以接近的,好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連她也搞不懂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哪怕剛剛直接問他是不是喜歡她, 她也從未想過要得到他的回答, 她下意識覺得,以他的xin格他是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的。
可是他此刻卻如此直言不諱告訴她, 他之所以處心積慮, 之所以不斷讓自己變強就是為了得到她, 將她占為己有。
眼前的這一切如此不真實,她好似進入了一種幻境之中, 她所面對的是她未曾見過的,完全不真實的陸雲景。
程雨張了張口卻發現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雲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卻見他眉眼間的淩厲漸漸淡去, 他看她的眼神竟有一些迷離, 他的拇指輕柔摩挲著她的嘴唇, 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害怕我, 不喜歡我,這沒有什麼, 我也不求你的喜歡, 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 我護你一世安穩就好。”
他的語氣很緩慢,慢到竟讓人覺出幾分溫柔來。
一世安穩嗎?
什麼都不奢求,就只想護她一世安穩,哪怕保持那樣半陌生的夫妻關係也沒有什麼,所以前世的陸雲景也是這樣想的嗎?
因為要護她一世安慰,所以她病重的時候他便不離不棄,不顧一切救她?
不知怎麼的,想到前一世,她竟不知道身邊有這樣一個人護著,直到死才稍稍明白他存在她意義,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鼻子發酸,難過到想哭。
然而他眼底那短暫的溫柔卻漸漸散去,他的面容恢復到他如往常般冷凝,他逼視著她的臉,用一種森然語氣對她說:“可是你現在卻說喜歡我?”他拇指輕柔摩挲她嘴唇的動作竟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危險,他從鼻端發出一聲輕哼,像是在不屑,又像是警告:“無所謂了,哪怕你只是在騙我我也要你用一輩子來圓謊,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靠近我你偏不聽,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
程雨嚇得渾身一抖,那流到一半感動的眼淚就這麼卡在了眼珠子裡,她怯生生的看著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而他這才放開她,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我等下要去外地開會,好好在家等我回來。”
丟下這句話他便離開了,而程雨卻是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驚嚇過度的胸口和發軟的小腿,緩了好一會兒才好了一些。
她想著剛剛陸雲景的話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他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是想將她據為己有,可是他又不奢求她對他的喜歡,他甚至都不相信她會喜歡上他,就很理所當然的覺得她對他的靠近只是有利所圖,他甚至覺得她就這樣冷冷的對他就好,而他就只想護她一世安穩。
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他明明喜歡她卻又不靠近她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他,知道她害怕她,所以他便不打擾,就只遠遠站在一旁用他的方式保護她。
前一世她什麼都不知道,就那樣和他錯過了,好在上天又給了她機會重新來過。
且想到陸雲景最後丟下的那句話,程雨的臉莫名燙起來,他說讓她在家乖乖等他回去,等他回去做什麼……
程雨感覺她的思想有點飄,她覺得這樣不太好,她忙打消了那些烏七八糟的念頭,好好做工作。
下午回去的時候陸雲景果然還沒有回來,程雨回到房間,很意外的發現她房間裡面的東西被搬空了,程雨急忙下去問七嫂是怎麼回事,七嫂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對她說:“剛剛先生打電話過來吩咐,讓我們將太太的東西都搬到他房間裡。”
程雨:“……”程雨小臉蛋一紅,卻還是故作淡定點點頭道:“知道了。”
程雨上了樓就直接去了陸雲景的房間,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陸雲景的房間,陸雲景的房間很大,是現代簡約設計,色彩以冷色系為主,倒是比較符合陸雲景那深沉的xin格。
程雨看到陸雲景書架上有一半是她的書,衣櫃裡面有一半是她的衣服,還有衛生間裡,她的洗漱用品也都和陸雲景的放在一起。
看到這些,她臉頰又莫名熱起來,她想著他剛剛說讓她在家等著他的話,所以陸雲景的意思是要跟她同房了嗎?
能讓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主動跟她同房還真是不容易啊。
程雨心情大好,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麼事,就隨便在他的房間逛逛,陸雲景的房間是和衣帽間連在一起的,不同於他房間的簡約,他的衣帽間卻裝修得很華麗。那一排排手錶一排排做工精良的皮帶放在櫥窗中,還有專門的燈光照亮。衣帽間中掛滿了他的西裝和襯衣,什麼顏色都有,領帶也是,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程雨一一看過來,不由在心中感歎,別看陸先生表面上看著是那麼冷淡的一個人,實際上卻是一隻愛臭美的花蝴蝶。
程雨發現陸雲景的裝飾品還真是挺多的,有各種各樣的腕表胸針,居然還有戒指,復古的,現代的,應有盡有。
這些戒指放在一個專門的櫥窗裡,頭頂有一排特別的小燈,璀璨的燈光照著,各種各樣的戒指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澤,簡直讓人眼花繚亂。程雨目光在這一排戒指上掃過,在掃過一枚紅色寶石戒指的時候,她身體一僵,猛地將目光盯過去,赫然看到在櫥櫃正中心躺著一杯菱形的紅寶石戒指,她就像是被雷給劈了一下,瞬間呆立在當場,好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她急忙將這一枚戒指拿起來仔細端詳,這是被打磨成菱形的紅寶石戒指,戒托是用金子做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要殺她的人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就是這個。
可是為什麼這枚戒指會出現在陸雲景的衣帽間中,莫非那個要殺她的人是陸雲景?程雨隨即打消了這個想法,首先那個人身高遠遠沒有陸雲景高大,更何況陸雲景如果真要殺她的話,前世何必再費盡心機救她。
可是……
“怎麼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程雨一跳,她轉頭看去,卻見陸雲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他目光在她手上的戒指上掃了一眼,問道:“看上它了?”
“沒有。”程雨想了想,問道:“陸先生知不知道這枚戒指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
陸雲景瞟了她一眼說道:“真戒就只有這一枚,贗品就不清楚了。”大概聽出了她話語中的焦急,他便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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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若有所思打量了他一眼,不管怎麼說她還是願意相信他,是以她便對他如實相告道:“那個襲擊我的人手上就戴著這樣一枚戒指。”
他目光微凜,卻沒有說話。
程雨又問道:“陸先生常戴這枚戒指嗎?”
陸雲景道:“我平時並不喜歡這些裝飾,不過這枚戒指很和我心意,所以我戴過幾次。”
“戴過幾次?”程雨卻一臉疑惑,“我怎麼沒有見過?”
陸雲景眯眼望著她沒說話,程雨被他看得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來,她之前從來都不正眼看他,更不會關注他的衣著首飾,所以他戴過什麼樣的戒指她又怎麼會注意?
只是,為什麼那個襲擊她的人要戴一枚這樣的戒指呢?他和陸雲景有什麼聯繫?難道只是巧合?陸雲景有一枚真戒,而他恰好有一枚贗品?可是為什麼偏偏要戴一枚和陸雲景一樣的戒指襲擊她呢?
程雨總覺得這不像是巧合,其中必然有一定的聯繫。
如果這個人知道陸雲景有這樣的一枚戒指,而且還知道他就只戴過這樣一枚戒指,他知道陸雲景比較中意它,所以就戴了一枚同樣的戒指,毫無疑問這個人是在模仿陸雲景。
更確切的說,這個人應該是仰慕陸雲景。程雨想到陸雲景曾經跟她分析過的三個嫌疑人,文熙,明欣瑤,範之瀾。
明欣瑤已經有戀人,她和陳鄞州曲折的愛情故事簡直可歌可泣,雖然最終兩個人也沒有在一起,但是兩人糾結的愛情故事即便從旁觀者來看也覺得肝腸寸斷,所以明欣瑤首先排除,她已經有愛的人,所以她不會再仰慕陸雲景。
至於範之瀾就更不可能了,他是男人,怎麼可能仰慕陸雲景?
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文熙了,文熙雖然在感情上算是閱盡千帆,但是從未聽她說過她有喜歡的人,她遊戲于男人之間,可是她又是最薄情的那一個,誰都不喜歡,前一世在程雨離開之前她都還沒有固定的男朋友。
她記得她曾經問過文熙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文熙只是簡單的告訴她,能制得了她的。能制得了文熙那樣的花心的人的,那人必然是強勢又有主見的男人,那麼陸雲景這樣的人就極有可能。
而且她想起文熙一直以來對她和陸雲景似乎一直不看好,甚至多次勸她不要對陸雲景太用心。
這樣一想,似乎文熙的嫌疑就更重了,可是她還是不敢相信文熙真的就是那個要至她於死地的人。
讓她怎麼相信呢?她和文熙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從上幼稚園開始就在一起,她也是唯一一個不在意她的身份究竟是程家大小姐還是程家養女的,她也是唯一一個在所有人冷落嘲諷她的時候會站出來維護她的。
她真的不相信,文熙會對她下手。
“你想到什麼了?”
陸雲景的話將她的思緒拉回,程雨便對他說出她的分析,“那個人戴著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戒指行兇,我覺得這並不是巧合,我猜測他可能是因為仰慕你所以才故意模仿你的一些行為。我記得上次你跟我說過這件事有三個人最有嫌疑,所以我認真分析了一下,明欣瑤她已經有戀人了,不可能再仰慕你,而範之瀾是男人也不可能再仰慕你,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文熙最有可能。”
程雨望著他,目光滿是不敢相信,隱約卻透著期待,她希望陸雲景再跟她說幾個嫌疑人出來,她真的不希望那個最有嫌疑的人是文熙。
陸雲景避開她的目光,面無表情說了一句:“我忘了告訴你,那個範之瀾是個同xin戀。”
“……”
如果他是同xin戀的話,那麼他也是有仰慕陸雲景的可能的……
程雨松了一口氣,最起碼目前最有嫌疑的不是文熙了。
然而陸雲景望著她那明顯輕鬆下來的表情卻很不舒服,對於直男陸先生來說,被一個男人仰慕著,簡直別提有多噁心了。
陸雲景沉著臉道:“先去洗澡吧。”
“……”
被陸雲景這麼一提醒程雨才反應過來,如今她就在他的房間中,而且他已經明確表達了要和她同房的想法,所以他這句讓她先去洗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璦昧。
程雨臉頰一燙,卻故作淡定點點頭道:“知道了。”
她從衣櫃中挑了一件很xin感的睡衣,比上次在暹國穿的那一件還要xin感,畢竟那一次她和陸雲景還沒有正式將話說開,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她完全有理由正大光明xin感給他看。
程雨去洗了澡,又敷了面膜,她的皮膚很白皙,五官不是那種非常妖豔的美,相反她美得很含蓄,像一個青椿小女生,然而她身上的睡衣卻極為風騷xin感,黑色蕾絲,非常貼身的,長度只夠到大腿。
真是集青椿與xin感在一起啊,連她自己看到都受不了。
程雨從衛生間出去的時候陸雲景正坐在桌前對著電腦不知道還在忙什麼,不過看他神情專注,大概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程雨故作自然走到他跟前,大概是他太過認真了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程雨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反應,她便試探著叫他:“雲景……”
他這才慢悠悠抬頭看去,不過目光只在她身上輕輕一掃然後又落在電腦上,依然是他一如既往冷淡的模樣,“洗完了就先去睡。”
程雨:“……”
程雨盯著他那張冷淡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他是真的要讓她先去睡,程雨躺在牀上一臉憤憤然,她用手托了托胸,明明很挺啊……
可他居然無動於衷……
程雨覺得有點挫敗,雖然前世一直到死她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可這不代表她就不想啊,前世她和陸雲景那樣的關係,要和他那啥是不可能的,而她有自己的原則,也不會去外面找男人。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是她的丈夫,和他做這種事情是很合理的,而且她對他也很來電,所以也是挺願意和他做的。
可是……
程雨上學的時候可是被不少人奉為女神的,哪怕後來不是程家大小姐了,追求她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她自認自己還是挺有魅力的。
怎麼陸雲景卻並不是很樂意的樣子啊,可他明明說過他想將她據為己有的啊……
程雨真是搞不懂他。
不過,陸雲景的牀是真舒服,程雨躺在上面沒一會兒就開始昏昏欲睡的,最後她實在熬不住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雲景才將電腦上的貪吃蛇關掉進了房間,他猜得沒錯,她已經睡著了,他呆呆望著那躺在他牀上縮成一團的人,一直過了許久許久,直到站到身體快僵成一尊雕塑了他才將衣服脫掉……
程雨是在清晨的陽光中醒過來的,醒來發現自己並沒有在自己熟悉的牀上,她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昨晚睡在了陸雲景的房間。
一想到這裡她便猛地坐了起來,牀上只有她一個人,旁邊的位置乾乾淨淨,連枕頭都放得跟昨晚沒什麼區別,看上去好像並沒有躺過。
程雨急忙換了衣服下了樓,一下樓正好看到陸雲景從外面進來,他已經鍛煉完了,身上只穿了一條迷彩短褲,上半身赤-赤果果,有汗水不斷順著他的肌肉線條往下落。陽光照耀著他汗濕的頭髮,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有汗水滾過,在陽光之中,竟讓他那冷毅的臉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xin感。
七嫂給他拿過拖鞋換上,他意識到她的目光,慢悠悠轉頭看了她一眼,xin感鋒利的薄唇輕啟,“早。”
好難得,陸先生居然主動跟她打招呼。程雨竟覺得他的聲音也透著一種xin感,她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低下頭不敢看他。
陸雲景喝了水,又吃了一點點心便往樓上走,他的腳步聲向她靠近,卻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下,他沉冷的聲音問了一句:“呆呆站在這裡做什麼?”
程雨這才想起她的疑問,她抬頭向他看去,對上了他那張一如既往陰冷的臉,她說話便不免透著一種小心翼翼,“我們昨天是一起睡的嗎?”
“嗯。”他回答得很乾脆也很坦然,“你的睡眠品質挺不錯。”
他說完便直接上樓去了,程雨咬了咬唇,一臉憤恨在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暗罵自己簡直蠢不可言,好不容易爬上了陸雲景的牀竟然還睡著了。
她跟著陸雲景回到房間,他在浴室裡面簡單沖洗了一下,然後便彷若無人的直接將浴袍脫掉丟到一邊,程雨見狀,急忙將頭偏到一邊,暗想陸雲景也太不客氣了吧,竟然這麼不避諱她。
他從衣櫃中拿出七嫂已經熨燙好的衣服穿上,他一邊將襯衣扣子扣上一邊仿若無意沖她道:“跟著追上來做什麼?先下去吃飯。”
程雨有點鬱悶,用著明顯不太高興的語氣問道:“所以,我們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了?”
陸雲景系好了皮帶,轉過身來望著她,他眉心微蹙,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冷淡語氣說了一句:“我沒有將熟睡的人弄醒強行發生關係的興趣。”
程雨:“……”
他雙手插兜慢條斯理向她走過來,走到她跟前站定,他微微躬身盯著她的臉又道:“更何況我昨天檢查了一下,我覺得陸太太這種小身板最好還是先鍛煉一下。”
程雨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他慢慢站直身體,漫不經心丟來一句:“我怕你下不了牀。”
程雨:“!!!!!!!!!!”
他說完就轉身向門口走去,程雨又不是什麼都不懂,怎麼會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她是真沒想到原來陸雲景還有這麼一面,原來這個高冷的男人也會耍流氓。
她回過神來,紅著臉問道:“這麼說來,陸先生很厲害囉?”
他側過頭來,鋒利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哪怕到了現在,一看到他這種眼神她還是莫名害怕,不過她還是說道:“不然你怎麼知道我會下不了牀?難道陸先生禦女無數經驗很豐富,所以知道?”
她突然看到他的嘴角向上彎了彎,他似在對她笑,然而他那鋒利的目光卻依然淩厲逼人,他向她走過來,程雨仰著頭,無所畏懼盯著他的臉,他走到她跟前,突然伸手往她腰上一摟,他摟著她的身體將她往上抬了抬,程雨渾身一僵,不明白他要幹什麼,正當她要詢問的時候,他卻突然低下頭來,用唇堵在她的唇上。
他的唇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允了一下之後才放開,程雨已經完全愣住了,只呆呆望著他,便見他那張俊臉靠近,他將嘴唇湊在她耳邊,聲音含著幾分沙啞沖她說:“以後多這樣,我很喜歡你這個樣子。”他頓了一下,聲音中似染了笑意又道:“我沒有禦女無數,你要知道,能讓我陸雲景感興趣的女人只有你一個。”
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