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怡被捆在身後的雙手,開始試圖自己解開。
她以前就學過怎麼反綁跟自解,加上那幾個人並未將繩子捆得太緊。
因此她察覺到在談話之中,被她試圖解開的繩子略有鬆懈,於是內心升起了希望。
她要活下去,她絕對不能死在這個地方,更不能死在這個男人的眼前!
對生的渴望叫她恍惚的精神似乎略有迴轉,那男人的臉也彷彿能稍微看清。
那狹長的眸此時忽然打了過來,叫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男人忽然聲音變得有些縹緲,更似自言自語。
“你以爲自己算計一切,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米賽駱的那批貨和他的地盤,你們周家想要,臥龍生也想要,軍部那邊也打着主意。”
“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回到我手裏,這燙手山芋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點了一下頭,便忽然覺得沒有必要再試探下去。
本來今天就是爲了刺激一下這個女人,畢竟大部分的信息早就已經掌握。
將她綁來也不過是爲了確認一些事情,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便沒有必要繼續留着。
於是便扭頭跟旁邊的人點點頭,從椅子上起來後猶如一陣風離開了這間房。
此時外頭的雨依舊很大,雨滴打在周佳怡的臉上冷冰冰的。
迷幻藥的作用下,她雖然解開了繩子,但整個人卻再沒有力氣站起來。
鴨舌帽男找身邊兩個小弟將人扶起,又看見小弟給她鬆綁的時候趁機揩油,一下子摸胸一下子捏腰,於是沒好氣地笑罵道。
“沒見過女人?這麼飢不擇食,要不要送你幾只野雞玩玩啊,我看你底下那根東西遲早要爛掉。”
周佳怡是被直接扔在周家大門外的,周譽是第二天驅車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女兒睡在院子前邊。
衣服還整齊着,就是精神看着有些恍惚。
等問她出了什麼事,她也不吭聲,一直到家裏傭人給她餵了一些紅糖水,她這才哆嗦着將昨天的事情說了。
周譽擰着眉,喃喃道:“南邊的口音,莫非是他?”
但隨即又搖着頭否認,“不能啊,他都在南邊待了快二十年,怎麼可能還回來。”
“況且他跟咱們這邊的周家也沒有太大的糾葛,即便要恨也不應該是拿咱們開刀。”
“你說他知道當年的事情,那葉四會不會也已經知道了。”
“不行,佳怡你這段時間找機會跟葉四的聯繫,試探一下他那邊的態度。”
“要是這件事真捅到了他眼前,只怕咱們周家以後日子不會好過。”
周譽忽然舌尖發苦,猛地找來傭人拿了一大杯的冰水,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
週二晚上,軍醫院門診樓。
蘇淺淺拿到藥後,去了盡頭處洗手間。
結果遇見外邊的洗手池旁,有兩位小護士正在聊八卦。
“容錚,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聽說四十出頭,但看着一點兒也不像,皮膚保養得真好。”
“這年頭男人都顯年輕,在他身邊的女人壓力應該很大。”
“他之前不是上你們科室麼,是徐主任接待的吧,那人是哪裏不舒服麼?”
小護士好奇得很,恨不得馬上打聽到有用的信息。
再者之前在走廊瞧見容錚的時候,當下心裏小鹿亂撞,就挪不開眼。
而剛巧熟識的小姐妹,又是徐主任負責的那個科室的。
她上廁所的工夫見着人,就立馬將人給逮住聊了起來。
女人的話題總是永遠圍繞着化妝品、穿着以及男人。
其中談論的話題裏,也總是少不了身世背景婚姻以及情愛。
“好像是身體出了點問題,但詳細得沒讓我知道。”
“就讓我去幫忙拿藥,我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清熱敗火的藥。”
小護士回想起那一堆藥品裏,絕大部分都是清火解熱的,還有一些外用的降熱貼。
“發燒了?那也不對啊,發燒的話不應該光拿清熱片,那怎麼是他一個人來的,沒有女朋友陪着麼?”
提到這,正在畫眉毛的小護士忽然放下手中的眉筆,故意壓低聲道:“說到這個才奇怪咧,婚姻狀況上寫得否。”
“這麼大年紀還沒結婚,我在想指不定是個離婚的,可是一般來說,咱們一旦結了婚想要離婚很難。”
“再者也不會輕易離,就算是離婚,那上面也應該寫着離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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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欄神祕得很,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
“四十多歲還在部隊的,職位至少也得是個部長級別吧。”
“不止,我瞧徐主任對他那態度,都是請進科室的。”
“而且我拿藥進去的時候,徐主任好像還稱了一聲“長官”,我看指不定是區部的大領導。”
“喲,長得又好看,級別又高,這樣的人要是沒結婚的話那可得抓緊機會,就是不知道他瞧得上我不。”
“呵,你可別上趕着獻殷勤了,況且你跟咱們也不是一個科室的。”
“你要成天往咱科室跑,小心你們護士長抓到叫你留下來加班一個月。”
“我就說說而已,你以爲我真要過去啊,雖然人家級別是高,但我覺得私下找你們徐主任問診肯定不是簡單的感冒發燒。”
“我聽說這男人上了四十之後都不太行,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吧,徐主任以前在男科待過兩年的時間,後面才轉到神經外科的。”
“不會吧,難道他不行?”
“我可沒說啊,你要真想知道你就去問徐主任。”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哎呀,快要到點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我們護士長髮飆起來要喫人的……”
說着一陣腳步聲,洗手間重新恢復了平靜。
蘇淺淺此時才從洗手間裏出來,想到方纔那兩個小護士的話,不由得微微蹙眉。
容錚?不就是那行動部新來的總指揮長。
那天她就隨口一說,還真是肝火旺盛之症?
手裏抓着感冒藥,穿過此時略有些陰沉的走廊。
從玻璃窗戶望去,外邊原本稀稀落落的小雨,一下子變成了走兩步就能把人打溼的瓢潑大雨。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在烏雲的深處劃過,一聲轟鳴聲隨即而來。
走廊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席捲而來,頓時叫蘇淺淺步伐一滯。
她討厭打雷跟閃電還有黑暗,身處這樣的環境,會讓她回憶起那些討厭惡心的一幕幕。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消毒水,還夾雜着一些醫用器材的味道。
備用電源很快啓動,走廊恢復光亮。
但是接連不斷的轟鳴聲,叫值班臺的小護士們忍不住唏噓。
今兒老天爺是發脾氣了麼,這滾雷一陣陣在天際炸開,震得地板都在微微地顫動。
天際的雲逐漸壓低下來,有好奇的病人走出房間,拿起手機拍攝這詭異且震撼的奇景。
蘇淺淺卻閉着眼,聽着一陣陣的爆破聲卻很難挪動步伐。
筆直的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無法擡起。
“唔?”
手臂上傳來的溫熱叫她猛地扭頭,才發現自己被人擁着往前走。
鼻尖傳來熟悉的淡淡的藥香味,蘇淺淺驚訝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印象中那漂亮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