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跑了十五圈,突然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他臉色煞白,速度也越來越慢,在路過蘇淺淺休息的位置時,側頭看了一眼。
正好對上了她那道冰涼的視線,他嚇了一跳。
下一秒眼前一黑,他就像被風吹倒的草,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這時,陸離和蕭行舟剛好經過。
“陸離,你弟弟這麼菜,是怎麼選上優秀新兵的?”
蕭行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陸離停下腳步,眼神陰沉。
這時候醫護人員也及時來了,走到陸晨身邊,簡單地聊了幾句。
接着他就皺眉道:“不需要,老子能堅持。”
要是他此刻認輸,豈不是讓那女人看笑話。
就在這時,陸離已經走到他身邊,“要不,你先休息一下,你剛纔傷得不輕。”
“這點小傷,不礙事,哥你快走。”他故作鎮定,站起來的時候,雙腿微微顫抖。
路過的梁毅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醫護人員擡頭,等待着蘇淺淺的命令。
“讓他先歇十分鐘,再繼續跑。”
陸晨笑容一僵,但他咬緊牙關,狠聲道:“不用你可憐,不就是二十圈,我能堅持。”
過了一會,小班長跑過來,指着擔架上的女人說:“祕書長,那周副部長暈過去了。”
“她跑了幾圈?”
“五圈。”
“這就不行了,送醫務室。”
蘇淺淺冷聲說着,心裏卻在腹誹:這麼廢的人,不知道上面留着她有什麼用。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頭吩咐了一句:“好了,通知他們停下,全部帶去禁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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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是不配合,就讓他來找我!”
小班長猛地擡頭,一臉的不敢相信。
“祕書長,這不太好吧,他們畢竟是行動部……”
可在看到蘇淺淺冰冷的眼神時,他還是乖乖閉上嘴巴。
——
總指揮長辦公室,改頭換面的路飛,接了一個電話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葉容臻不用擡頭,也能感受到他嘴角的笑意。
“四爺,您猜是怎麼回事兒?”
路飛端起一杯剛剛沏好的茶水,遞給他。
葉容臻掀眉望了他一眼,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往日裏的那股桀驁不羈的氣質,已經被成熟穩重替代。
陽光透過窗口傾灑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易容後的葉容臻,深邃的眼眸裏少了些清冷的氣質,多了幾分嚴肅與沉穩。
這副面具的皮相,跟他本人的真容相比,只能算得上中等資質。
不過,他骨骼體魄很好,高挺的鼻樑,眼眸深邃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雕刻立體的五官,結合他古銅色的皮膚,還有精壯的體魄,倒是耐看得緊。
屬於那種,讓千萬少女們迷戀的暖心大叔類型。
“說。”
他還在埋頭工作,自從接了這個任務,他的工作量就翻了一番。
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辦公室處理事務,就連基地提供的那套房子,他也沒時間去看看。
路飛嘿嘿一笑,說道:“新來的總政祕書長,把咱們行動部的那幾位混世魔王關了禁閉。”
葉容臻握着鋼筆的手指頓了頓,眉頭皺起,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
“她的辦公室和宿舍都安排好了嗎?”
葉容臻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抿了一口茶水。
路飛一怔,片刻後才意識到“她”是說的蘇淺淺。
於是微笑着說:“已經安排好了,她今天報到,明天才正式辦公。”
總政祕書長的工作,負責的不只是軍部的一些文件,還有其他的事情。
比如聯繫上級,收發上級的命令,並把消息傳遞給其他部門。
葉容臻忽然起身,走到窗戶邊,看着外面的訓練場。
“她提升頭銜的時間是幾月份?”
“據說在國慶後,這位新祕書長的頭銜會往上提一級。”
路飛說完,頓時眉毛一挑,疑惑道:“這位新祕書長的身份神祕得很。”
“半年前剛被提拔爲副部長,位置還沒有焐熱呢,今年就當上了區部基地的總政祕書長。”
“爺,我看她這升官的速度,跟坐了火箭似的,白家人在軍部,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背景纔對。”
葉容臻沒有說話,他是知道蘇淺淺此次任務的真實目的。
她就是一顆投入軍部這個大染缸的巨石,作用就是把整個軍部都攪個天翻地覆。
加上身份的特殊性質,無論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
她現在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樣,軍部的關係錯綜複雜,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而總政祕書長的位置,更是讓很多人都在惦記,他們巴不得抓她錯處。
她倒好,剛上任就往行動部扔了一個響雷。
樹大者招風,過剛者易折。
別沒等任務開展,就先把自己的命給折騰進去。
這丫頭自小聰明,本事大,心思也縝密。
就是做事太過隨心所欲,不顧後果。
不過,也怪不得她,都是他們給慣的。
就算出事,背後還有那羣老傢伙給她兜底。
“路飛,你打電話告訴行政部的江銘,就說關禁閉是我下的命令。”
路飛目瞪口呆地望向自家老大,欲言又止。
走到門口,他還不忘喃喃自語。
“四爺爲什麼要給她撐腰?”
“就算長得像,那也不是夫人啊。”
任職大會上見到那抹熟悉的容顏時,路飛也是被嚇了一跳。
不過,他也仔細認真觀察過。
發現除了容貌相似外,根本找不到共同之處。
——
禁閉室在基地西側的一座寫字樓內,一般來說,只有犯了大錯的士兵,纔會被關在這裏。
所有的房間只留一個透氣孔,裏面只有一張鐵架牀,門都是從外面鎖死的。
一個多小時前,執行命令的小班長,看着那幾個累癱倒在地的大魔王。
揣着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將他們“請”到了禁閉室。
陸晨一開始還在罵罵咧咧,不停地敲打着房門,後來鬧騰累了才消停了一會。
有人神情冰寒質問緣由,也有人安靜地待在那裏不聞不問。
而被擡進醫療室的周佳怡,剛剛清醒過來,就被送到了禁閉室。
周圍的人都爲她辯解,但礙於總政祕書長的命令,也不敢私自放行。
喫完午餐,蘇淺淺在基地安排好的寢室休息了片刻,便讓專職司機,帶她去了關禁閉的辦公樓。
蕭行舟本來是躺在鐵架牀上閉目休息,這點強度的懲罰,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兒科。
就是身上,被陸離打的那幾拳,是真特麼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然後就聽“咔噠”一聲脆響。
房門打開,合上,走進來一位大美女。
蕭行舟眨了眨眼睛,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可此刻,對上她清澈的眼睛,瞬間就從牀上彈了起來。
“你是來這裏看哥哥的笑話?”
想到自己被她抓了把柄,他就覺得胸口一陣悶痛。
蘇淺淺眉頭一揚,淡定地盯着眼前這個氣急敗壞的男人。
又看了一眼他有些不自在的背影,又看到了他脣瓣上的瘀青。
片刻後,才戲謔地開口:“你自己作死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