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抹淡淡的光芒從雲層中透出來,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在蘇淺淺的身邊。
她安靜地靠在竹椅上,把弄着手裏的戒指。
當郝先仁面帶笑容走過來的時候,她的眼角下意識抽搐了一下。
“師父,你跟四爺說什麼了?”
郝先仁擺擺手,笑道:“保密。”
聞言,蘇淺淺心裏咯噔一下,有種被師父賣掉的感覺。
“阿銀,帶葉小子去園子裏逛逛。”
蘇淺淺乾笑兩聲,率先走出木屋。
她雙手插兜,邁着散漫的步伐,脣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
葉容臻昂首闊步緊隨其後,沉冷的眼神,帶着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守在暗處的保鏢遠遠看見,頓覺後脊背發涼。
這座園子對京城的人來說並不陌生,但是想要進入裏面,按照暗盟的規矩,必須上交專用的通行硬幣。
一枚硬幣價值千萬,一名守衛需要支付一枚,連她這個少主也不能例外。
院牆深深,明樁暗哨無數,明明知道這座院子裏住着一位神醫,想找他看病的人卻又只能望而卻步。
兩人順着青石小路拐了一個彎,往南便是一道雕花拱門,裏面是一片翠綠的竹林。
“少主!”門口值班的守衛微微彎腰抱拳,恭敬地打招呼。
蘇淺淺微微頷首,從口袋裏摸出兩枚硬幣遞了過去。
竹林幽靜空曠,枯敗的竹葉層層疊疊鋪了厚厚一層,只留下三尺寬的青石小道,供人行走。
“四爺不是第一次來南園古城吧?”
蘇淺淺雙手插兜,邊走邊踢着一顆小石子玩。
“前園五年前拜訪過一回,後園倒是第一次來。”
說話間,蘇淺淺腳下玩弄的小石子,忽然滾落旁邊的竹葉堆裏。
“別傷到客人。”
清冷的聲音剛落,耳邊驟然傳來數道破空聲。
一條微不可見的鋼索,從護腕裏急速射出。
捲住旁邊一根竹竿的同時,蘇淺淺猛地向前衝出幾步,雙腳一蹬,穩穩落在兩根竹子之間。
而她剛纔站立的位置上,四支黑鋼袖箭穩穩紮進了青石板上。
這樣的速度和力度,如果不是反應極快,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屍體。
縱然經歷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葉容臻,自認在剛纔的突發情況下,都未必能做到全身而退。
“砰!砰!砰……”
緊接着,數道悶響傳來,蘇淺淺收起鋼索,翻身一躍穩穩落在青石小道上。
四名隱在竹林裏,身體健碩身手矯健地守衛,不到半刻鐘,便被踹翻在地。
四人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被一名身材纖細的少女,如此輕鬆地打翻在地。
重新站起身來,朝着蘇淺淺衝了過去。
蘇淺淺神情從容淡定,平靜地看着迎面衝過來的四名守衛,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近身搏擊,講究快狠準,四名守衛還沒有來得及進行第二輪攻擊,就被踹飛出去,重重撞在竹子上。
竹葉濃密,陽光斑斑點點撒在青石板上,宛若冬日裏斑駁的雪花。
蘇淺淺毫髮無損昂首而立,雙手背在身後,幽深的眸子淡淡掃過搖搖晃晃爬起來的四人。
“都退下吧。”
“是,少主!”
四人抱拳彎腰行禮應道,相互攙扶着往竹林外走去。
蘇淺淺朝葉容臻走去,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下。
她擡起眼眸,笑問道:“四爺被嚇到了嗎?”
葉容臻面上沒什麼表情,其實內心已經被震撼到。
“確實在意料之外。”
小小的變故並沒有影響蘇淺淺的心情,她邊走邊說:“他們都是竹苑的守衛。”
蘇淺淺伸手朝兩邊的竹林指了指,神祕兮兮地說:“這裏面還藏着不少人。”
兩人繼續往前走,竹林後面便是竹苑。
竹苑其實就是一座,坐落在花海里,用竹子搭建起來的房子。
此時正值深冬,本該萬物蕭條的季節,花圃裏卻開滿了紫色的番紅花,在陽光下泛着紫色的熒光。
“白姨,泡一杯花茶。”
蘇淺淺推開竹苑的大門,徑直朝着最裏側的那棟竹樓喊道。
很快,就有人端着點心過來,放在桌案上,轉身退了出去。
看着面前這些透着古樸氣息的竹樓,葉容臻不禁疑惑道:“這裏還有人居住?”
蘇淺淺微微一笑,說:“我住的地方,漂亮吧?”
葉容臻微訝,顯然沒有想到,外面看着平平無奇的南園,內裏卻別有洞天。
“少主,你可算回來了。”
一個溫柔婉約的聲音緩緩傳來,接着就看到一襲素白長裙的婦人,端着茶具從廚房裏慢慢踱步出來。
“白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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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微笑着迎上前去,親暱地挽住對方的胳膊。
“你這孩子,也不知道常回來看看。”
白姨慈愛地揉了揉她的頭,輕嗔道。
“今天不就回來了。”蘇淺淺說了一句,迴轉過頭看向葉容臻說:“四爺,這位是竹苑的管家,白姨。”
葉容臻象徵性地點頭示好。
“你們先聊着,我去讓主廚多做兩道菜。”
白姨將空間留給蘇淺淺他們,樂呵呵地離開了。
蘇淺淺將茶盞擱在旁邊的圓形茶几上,拿起茶壺爲葉容臻添了一杯茶水。
“四爺嘗一嘗。”
葉容臻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纔開始談論正題。
“郝老的實力不容小覷。”
就憑着南園這樣嚴謹的安防措施,試問京城有幾人能夠做到。
蘇淺淺贊同地點了點頭,說:“南園不過是冰山一角,師父的大本營不在這裏。”
“你在我面前就一點都不避諱?”葉容臻頭眸朝蘇淺淺看去,驚訝於她的坦率直白。
“也不盡然,我只會說可以說的,那些不能說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會說。”
“我倒是有些小看你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又聊了些有關臥龍生義子的事情。
直到守衛開着電瓶車過來,通知他們可以用膳後才離開。
——
南園的餐廳設在海天苑。
蘇淺淺一進門就瞧見蘇墨坐在餐廳沙發裏,手裏拿着一本建築圖集,漫不經心地翻閱着。
她聽見了腳步聲,從圖集上擡眸往門外望去。
“幽幽,還以爲你不來呢。”
蘇墨臉上表情怪異,起身道:“我還不如不來,師父的心太損了。”
蘇淺淺一開始還在疑惑,當她看到餐桌上的那幾道菜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師父說硬菜是什麼意思。
甲魚湯就不說了,還有兩道一言難盡的大補之物。
只怕其他菜裏面,也添加了不少好料,這頓飯真要吃了,估計的血壓飆升。
想是這樣想,但既然來了,這頓飯肯定是要喫的。
郝先仁單獨開小竈,一碟青蔥小炒肉,水煮魚片和甜菜心。
蘇淺淺和蘇墨扒拉着白米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反觀葉容臻,神情從容淡定,飯菜都吃了不少。
郝先仁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卻當作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