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寧老師你先給我們演一段兒唄。”
“看看寧老師多美,我們就有動力了!”
不遠處,男人坦然地朝她頷首打招呼,寧馥回以笑容,然後收回目光,無奈地看著坐在地上不肯動甚至開始起哄的學生們。
“好吧,不過我演完你們就一定要站起來了。”
她又看了一遍視頻,就大概掌握了動作。
這一刻寧馥的身上沒有任何裝飾,沒有化妝,沒有演出服,也沒有燈光舞美。
背景音樂通過手機外放顯得格外單薄,卻被她舒展而柔美的肢體動作所彌補,帶去厚度與層次。
學生們驚歎連連,後知後覺地為她讓出眼前一塊地方。
寧馥卻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完全沉進了音樂與舞蹈之中,將腳下站立的那一小塊地方變成了接天連地的舞台。
直到熟悉的灼熱目光再一次降臨,寧馥腰往下放的時候,恍惚間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的掌心燙了一下。
她如同太過靠近太陽而被灼傷的鳥,一下回到了現實。
心跳是不正常的快,渾身熱得好像快要融化。
寧馥抬手一摸,額頭上又不知不覺綴滿了汗。
她沒有直接從玻璃牆看出去,而是回頭看向身後的鏡子。
鏡子裡的女孩從臉頰紅到了耳根,雙唇微張連連喘息,胸口跟著起伏,看著好像剛剛經歷過強度相當劇烈的運動。
但寧馥心裡清楚,就只是剛才那一段,根本不至於讓她喘成這樣。
寧馥又看向鏡子裡正在運動的男人。
他已經從橢圓機上下來,目視前方,一手各拿一個5KG的啞鈴進行負重深蹲。
汗水迅速打濕運動衫的領口,並匯流在他胸腹的位置洇開一大團水漬。
吸水後的棉布更具吸附性,緊貼在宋持風的腹部,清晰勾出那塊壘分明的線條。
同時他的下肢在爆發性地發力,大腿肌肉緊繃而凌厲,血管微張,充斥著隔一條西裝褲無論如何也看不出的力量感。
“寧老師,你跳得太好看了,我們就跳這個吧,不選了。”
“對對對,我們能跳得有你一半好看就行了!”
“哎,好。”
意識到自己的走神,寧馥趕緊將所有精神都集中起來,投入到課堂中去。
兩節課結束,已是十點。
寧馥的練功服分內外兩層,外面看著一如往常,裡面那一層卻完全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皮膚上,非常難受。
曲總監熱情地跟她介紹說:“我們健身房是有浴室的,寧老師要不要在這裡洗個澡換個衣服再回去?我看你汗出這麽多,應該挺難受的吧。”
“沒關系,我本來就很容易出汗。”
寧馥想也沒想便拒絕,畢竟她只帶了一條擦汗的汗巾,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準備。
“可是你看你頭髮都濕了,要不洗乾淨吹乾說不定出去還得感冒,”曲總監好似完全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沐浴露啊洗發水啊我都可以借你,然後我們健身房也有一次性毛巾,安心啦——”
所有後顧之憂都被解決,寧馥好像沒有了不答應的理由。
她們出了門,馬慧欣和林詩筠那邊的學生基本都已經走完了,寧馥跟她們打了招呼說不用等她,跟著曲總監走進浴室。
除了曲總監之外一起跟來的還有幾個女孩,寧馥看了一眼周圍都是女孩,便站在儲物櫃前,脫了外面悶熱的罩衫。
曲總監回過頭來,直接被眼前的又白又大晃了眼,“我們寧老師身材看不出這麽有料啊,看看這鎖骨真白,不是,這肩膀真大……”
“真的,被運動內衣托在裡面,好像要被擠爆了一樣!”旁邊那女孩也是直勾勾地看,羨慕得直搖頭:“寧老師你還缺對象嗎,考不考慮放開性別的限制,我想……”
寧馥確實身材極好,胸大臀翹,又常年練舞,肩窄腰細,但平時穿衣服偏休閑運動風,很少有人能得以一見。
她正想說話,就看旁邊剛叫著要放開性別限制的女孩立刻收了聲,看著她身後的位置規規矩矩地叫了一句:“宋總好。”
然後是低沉男聲:“好。”
寧馥猛地回頭,正好看見宋持風汗流浹背地進來。
男人氣息尚未喘平,精壯的胸口一起一伏,赤果果露在外的肌膚上都蒙著一層霧般的汗跡,如同草原上剛結束一場狩獵的雄獅,每一個舉動都散發著強烈的荷爾蒙。
她幾乎本能地將罩衫捂在被汗液浸透而半濕的胸口前,就看宋持風朝齊齊開始打招呼的女員工們點點頭,然後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他打開自己的櫃子,拿出了等一下需要的東西,只停留了很短的時間,就徑直進了另外一邊的男用浴室。
曲總監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剛才想說什麽,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寧老師我剛本來是想跟你說,我們公司的儲物櫃還沒分男女,誰都能進,進去了才是更衣室,然後被你那個大又白……晃了眼,忘了。”
“咳,其實也沒事啦寧老師,”旁邊一個女孩也出聲寬慰她:“你這罩衫底下還有一層運動內衣,什麽都看不見,而且我們宋總人很正派的,你沒看見他剛都沒看你,直接就走過去了。”
寧馥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
宋持風的目光幾乎沒有落在任何不應該看的地方上,掃過她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臉,然後點點頭算打了招呼就過去了。
正派到讓她的緊張與害羞都顯得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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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持風脫了被汗濕大半的運動衫和運動褲,赤身赤果果體地走進空無一人的浴室,隨便挑了個隔間帶上門。
擰開花灑的時候,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剛才在外面的驚鴻一瞥。
女孩子扎著高馬尾,外衫一脫,裡面半濕的內襯緊貼著她的腰,透出裡面佑人的肉白色。
看得出她練了很久的舞,渾身幾乎沒有一絲贅肉,兩條腰線有勁地收攏進去,一對腰窩清晰可見,寬松的運動褲也根本遮掩不住臀部緊實而飽滿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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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將沐浴露揉出泡沫在皮膚上塗開,站在花灑下仰起頭,閉起眼的同時水流如同湍急的雨點當頭砸下,手握住了胯間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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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老師,你先在這裡洗哦,我們先回去啦。”
“吹風機在外面,就在儲物櫃的旁邊,你不用急慢慢吹完頭髮再走哦!”
“好,謝謝你們。”
本來就是冬天,哪怕宋氏內部的中央空調很給力,一群人也大沒有熱到這個程度。
說是洗澡,其實差不多都是陪寧馥來適應一下環境。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寧馥的動作也稍稍放慢了些。
她很仔細地洗了個澡,然後用曲總監剛給她準備的一次性毛巾包住頭髮,出去穿衣服。
健身房范圍內都很溫暖,寧馥沒套外套,只穿一件毛衣就拎著東西出去,果然在很顯眼的位置看見了吹風機。
兩個吹風機離得很近,吹嘴朝下就掛在對面兩排儲物櫃的中間,被突出的儲物櫃夾在裡面。
寧馥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個,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聽見男浴室傳來腳步聲。
她本能地循聲過去看了一眼,只見宋持風也已經穿戴整齊,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著毛巾擦拭著自己的一頭短發。
寧馥想起剛才的事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默默地打開了吹風機,霎時間,吹風機風筒的旋轉聲鋪天蓋地,可男人的腳步聲卻依舊清晰。
她聽見宋持風緩慢地朝她靠近,一步,一步。
想起剛才的事情,時間就不知道被誰給動了手腳,讓這一刻漫長到近乎折磨。
寧馥聽見他先是去了自己的儲物櫃放東西,然後再站起身,走到她身後,伸出手的同時,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了男人龐大的影子裡。
下一秒,旁邊的吹風機被宋持風拿走,包裹住她的影子卻巋然不動。
吹風機轟隆作響,不斷吹出烘人的暖風。
而男人身上複雜的清冽氣味也在這個時候朝她逼近,就像是初見那天的煙味,充滿了陌生的親略感。
好像有一點薄荷的味道。
時慈從來不用薄荷味的東西。
陌生的氣味在不斷提醒她,身後的人不是時慈,是別的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個具備十足親略性與攻擊性的,成熟男人。
為了吹得更快,寧馥把頭髮從後頸處分成左右兩股。
但男人的眼神旋即便落在了她那塊雪白的肌膚上,灼熱滾燙,如有實質,讓寧馥有一種她那一塊兒應該已經被燒灼燙紅的錯覺。
寧馥回過頭,第一次發覺宋持風相當高大,應該比時慈還要高上一些。
她捺著緊張,抬起雙眸,主動關閉了手上吵人的吹風機,好讓對方能聽得清自己說話。
“抱歉,是我擋到您拿東西了嗎?”
聞言,宋持風也關了吹風機,整個世界一下安靜下來,安靜到寧馥甚至有些不適應,本能地放輕了呼吸。
“沒有。”她聽見宋持風說。
寧馥對他的回答更為不知所措,花了好幾秒鍾才總算又想出一個令人感到安全的話題:
“哦對了,那把傘我今天忘記帶了,我本來想著過幾天給您送過來……”
“時先生過幾天是不是要去麓城?”
她的話突然被宋持風打斷,寧馥愣了一下,問:“您怎麽知道?”
宋持風笑了笑,將吹風機掛了回去,往後退了一步,終於與她拉開距離。
“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