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璠抬起尖瘦的下巴,目露惑色:“子微道長?”
“是鴛花。”子微圈住她的手腕,輕輕拿指腹觸了一下薄軟的小花瓣,他施法將鴛花壓回去,“若是它再長長,你便能聚靈築基了,不要讓旁人看到。”
聚靈修法,這是楚璠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很驚訝:“我不是,這一生,都不能聚靈了嗎……”
子微皺眉,試探著問道:“誰告予你的?”
“身邊的人都是這般講的……”她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身下太黏膩狼藉,想要悄悄退出來,卻不料最深處好似被什麽圓碩凸起的東西卡住了,有種很詭異的拉扯感
怎麽會出不來呢……
“別……別動。”子微很無奈。
楚璠又愣住了,懵懵懂懂,姿勢要退不退的,下身交合處溢出些汁水,說不清是尷尬還是狼狽。
身後的狐尾依次遊移過來,墊在她背後,又把她推了回去,正好靠進子微的懷裡。
他先前露了妖相,有七成似妖,不僅是尾巴、眼睛,還有身下的陰莖——有棱有骨的,不似肉物,並且……還會在裡面慢慢成結。
她也是不通人事,所以才一點都不懂得。
子微也並不想告訴她,這姑娘膽子看起來實在不大,若真讓她看見,不知道要怯到何種程度。
罷了。
“楚璠姑娘,今夜就歇在這處吧……”他擦乾手指,稍微整了下衣衫,將她攬起來,一同躺下,“你先睡吧。”
楚璠本就頭昏腦漲的,有些遲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總歸就是很聽話。腿間含了根硬挺粗長的東西,也不覺得難受,懷裡抱著兩根尾巴,很軟和。
子微將另外幾只狐尾蓋在她身上。
她被熏得溫溫熱熱的,身體越來越疲憊,呼吸也越來越淡,沉沉睡了過去。
或許是好久沒有這麽溫暖過,她竟夢到了哥哥。
*
她與兄長其實沒過上多少好日子,她更是甚少有歡快的時候。
楚璠的親母是掖庭的洗腳婢——那種旁人眼裡最看不起,趁著皇帝醉酒,求主子一夜歡愉,以身換位,妄想一夜登天當鳳凰的女子。
老皇帝昏庸無能,皇嗣凋零,只有一位皇子,懷的時候不足月,生來帶有弱疾,禦醫說他活不過十五歲。
人人都想給老皇帝再生個兒子,可惜全都是女兒。
楚璠的親母也懷了身孕,皇帝大喜,封為淑貴人。可惜她粗鄙愚蠢,心比天高,那段時間裡趾高氣揚,得罪了不少人。楚璠覺得她那些日子應該很快活,所以之後才那麽恨自己。
她沒有腦子,覺得自己孕期嗜酸,生下來的定然是兒子了。
可她歡歡喜喜整整九個月,只生出個女兒。
老皇帝荒銀無道,暴戾恣睢,轉頭就忘記了這個洗腳婢,投入下一個舞姬的懷抱。她一個沒有身世地位的女子,旁人眼裡鄙踐的下人,自然是眾矢之的。
沒過幾月,她就因行事過激被打入冷宮。其他宮妃笑話她,這輩子都只能是個端不上台面的婢子,能讓她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楚璠心裡真的覺得很對,給吃喝,冬天甚至還能有些炭火,日子這麽過著,不好麽?
可她母親不肯啊。
楚璠覺得,她不能被稱作是母親的。
別的女孩兒想到幼時,應該是腳上的雞毛毽子,別在發髻上的小珠花,或者是某個大人給的甜蜜餞兒。
而她是鞭子。
裹著牛筋的軟鞭,打一下就能把淤血鑿進骨頭裡似的,抽在上臂和小腹,大腿和後腰,碎經裂骨般的疼,一個小孩兒哪忍得住。
冷宮裡是沒有仆人的,她從小沒人說話,沉默木訥得很,有老嬤嬤瞧著心酸,總會悄悄塞給她點東西。
有時是饅頭,有時是些火燒芋頭,只有很幸運的時候,才能嘗到別人不要的糕點。楚璠還小,正是依賴母親的年紀,看見她醉醺醺地臥倒在牀上,很怕,但還是想親近她,就用自己的小手握著掉渣的金縷糕,輕輕喂進她的嘴裡。
淑貴人,哦不,應該稱呼她原本的名字春柳——她做著浮華富貴的夢,忽然驚醒,她才不管楚璠在做什麽,她只是想找個宣泄的出口。
嗅著母親身上傳來的酒味兒,在激烈的罵聲和鞭打中,楚璠護著肚子縮成一團,把碎成渣的金縷糕捏在掌心。
她還那麽小,卻已經明白了悲涼可笑四個字——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打死,是不是這世上獨一份的?
這麽渾渾噩噩長到六歲,她沒先死,施暴者卻死了,在一個雨夜猝疾而亡,死了也得不到皇上的憐惜,用草席裹了扔出去,沒留下半點痕跡。
楚璠沒有很難過,只在發髻上別了朵白花,旁人罵她沒有孝心,她一點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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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勤勤懇懇地活著,某日清晨熬粥時,突然被老嬤嬤拽住,說小皇子在選近身玩伴,宮裡適齡的女孩全去了,嬤嬤看她可憐,花了點兒銀子,送她去試試。
她這一輩子都像是被推著走的。
楚璠跟那些公主一齊跪在地上,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選到。她營養不良,瘦得像顆豆芽菜,面黃肌弱的,根本不似旁人粉雕玉琢。
每年分發的布匹,母親不是去換了酒就是去賭,她垂眼,看見自己裙擺上的暗黃汙漬、能抻到小臂的袖子,只覺得自己跟別人不在一個世上。
特別是那位正中位置上的小皇子。
如珠如玉的一位小皇子,她只悄悄瞥了一眼,沒見著臉,只看到他抱著鎏金暖爐的一雙手,修長如竹,有著病弱的蒼白。
她那時怎麽都想不到,這樣的一雙手,是天生就要來使劍的。
她也怎麽都想不到,為什麽那雙手,浴著暮色的昏光,金燦燦的,伸直,緩緩指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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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po18,微博蘿卜藥丸了。
妹妹不愛哥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