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至上元,本是舉國同慶的燈節,天官賜福之辰。這幾日卻大雪傾覆,寒風混著六棱刀子刺得人心慌,街上大大小小的路被雪掩堵了六成。
上面派了些人鏟雪,可這鏟了半日,將將見好。兩個時辰的光景,雪就又蓋了厚厚一層,也就作罷了。
只在尚京街心放了一座八角龍鳳大燈,萬盞燈彩疊成燈山,金碧相射,錦繡交輝。遠遠望去,燈上覆雪,霜色與輝光渾然天成,被風吹的飄飄蕩蕩,美輪美奐,也算是有了上元節的味道。
好些百姓不服氣,偏要提著做好的彩燈出去溜溜,最後還是被刺骨的寒風給吹回自家院子了。
江漾也是不服氣的一個,提著自己扎了好幾日的兔子抱月燈,強行拉著柳濯月出去和天公試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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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成想剛出府走了半條道,用來擋雪的紫竹傘便扛不住嘯風,直接斷成了兩截兒。江漾被風吹的一歪,恍惚之間還沒忘攜著夫君往回跑,柳濯月跟著她的步子為她擋風,一個公子一個小姐,搞得如此狼狽。
身後的幾個下人都沒掩住笑。
江漾回了府,整個人似是霜打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府上遊廊掛紅,張燈結彩,倒也算熱鬧喧喜。可這不能出門,也太沒趣了。
她瞅了瞅手上的花燈,委屈直衝心頭,嬌嬌地喊:“小月亮——”
柳濯月忍俊不禁,他拿燙好的熱巾走上前,幫她捂了捂凍紅的手,笑道:“都陪你鬧了一晚了,還要我幹什麽?”
“我扎了好久……你看,這個兔子是我,它懷裡抱的月亮是你。原想著和你一起逛燈節的呢……”這可是他們互訴心意後的第一個上元節,江漾是個頗重儀式感的姑娘,準備了好多活動和小驚喜,現在可全泡湯了。
“把它掛在屏風處吧,屋外風大,莫吹破了。”柳濯月點了點兔子耳朵,又親了親江漾的額,安慰道:“往後還有很多節日,一一陪你過就是了,別不開心了,嗯?”
江漾懨懨地點頭,起身把兔燈掛上,而後就上了榻靠在柳濯月的懷裡看起了話本子。
她邊看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著,都是些沒甚緊要的話。過了會兒,江漾打了個小哈欠,就把話本兒擱下,靠在他的肩膀上嘟囔:“原是想跟你去猜燈謎,再戴著面具去看歌舞,然後我偷偷走掉,讓你找不到我。”
“當然,我也不舍得讓你找太久。小安就會把你帶到一個溪流河道下,那裡滿是隨水而至的河燈,螢光簇簇。”
“這時你定已經發覺我在和你玩鬧,你要是更聰明點,就會撿起河邊的花燈,上面有張紙條,寫著‘往回看’。”
江漾聲音突然放大,清清越越的在他耳邊“哈”了一聲,然後笑盈盈道:“下人們會同時放無數孔明燈。天渠飛躍,翠焰浮空。”
“你回頭,看到最是好看的我。”
“我笑著對你說,‘柳濯月,你找到我啦!’”
江漾把腦袋貼到柳濯月的胸膛上,笑問:“是不是可浪漫了?”
柳濯月並未言語,只低低笑著,聲音柔和又潤澤,像是清風拂過竹林的沙沙響。
江漾被他笑得耳膜發癢,推了推他,柳濯月這才道:“下人們怕是沒機會放燈。”
“為何?”
柳濯月從她的頸側吻至唇角,撫了撫她的發,悠悠道:“燈節熙來攘往,人多如川流。我會拉著你,一直都不放手,這樣你就不能偷偷跑掉了。”
這話兒實在是比她剛剛說的一大堆都要更膩人些。
江漾鬧了個大紅臉,扭身把被子拉起,蓋在腦袋上,聲音被捂得悶悶的:“你慣會這樣說話……”
“你若是不喜歡,我便不說了。”柳濯月也鑽進被裡,順著她的鎖骨往下吮,“我說出的話,自然會做到。”
他的手在江漾的腰上流連,瞬息之間就解開了她的輕衫,隔著嫩黃色的肚兜含住了那個微微翹起的紅豆,道:“這裡都要被我吃大了。”
自山上那一夜起,這種事情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江漾抱住他的頭,自覺張開了腿,仰頭嬌呼:“前日……前日已經做過了。”
“漾漾下面的嘴可不是這麽說的,小泉眼兒一直在冒水……”冰涼的指劃過腿根直直刺入,纏綿的吻密密落在她的腰腹。
他輕歎:“我很喜歡……喜歡燈,也喜歡你。”
陽物抵住濕軟的口,緩緩推入,嚴絲合縫地連接在一起。
江漾扭著身子方便他深入,她攀住他的背,下身忍不住的絞緊,雙腿發軟,尾椎自脊骨處都像是帶了一串細小的電流。
今日的插入輕緩纏綿,沒有以往激烈,那種綿密細致的快感層層疊疊,讓她還有心思去附和他:“我也喜歡你啊小月亮,我在郊外置了個小宅,連著山野。遠方有麥田,近處有荷塘……”
她邊喘邊說:“正堂前是葡萄藤架,後院養著兔子和雞鴨。”
夏天就可以過去住會兒,在藕花月下聽蛙鳴,起篝火。烤上炙肉,撒一把香孜,好吃得掉舌頭。
她還沒來得及說,柳濯月突然加快了動作,狠狠往江漾最受不得的那處頂,她一個嗚咽,就被插得說不出話了。
直到白濁射滿她的腿心,兩人的喘息逐漸變小,呼吸交錯間,柳濯月低頭舔去她鬢角的細汗,輕聲道:“這麽快就往別處安家了,不乖。”
江漾撲哧一笑,撞他懷裡:“我帶著你一起去呢。”
“這才對。”
屋內的地龍暖熱,青瓷瓶裡插的花都氤氳著繾綣的香。
而窗牖外的刺骨厲風帶著紛紛揚揚的鵝雪,迅猛又詭譎地吹向更北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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