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溫馨
沒過一會兒那兩個小寶貝果然就被一個穿西裝的男子帶著進來了,那西裝男將他們帶進來之後便又退出去,默默的將門關上。
而兩個小寶貝站在門口卻只是巴巴的望著她沒有動作,程卿卿頓時有些侷促,小心翼翼的衝她們道,“你們怕我麼?”
這話一落,卻見那小男孩急忙撒著小短腿噠噠噠的跑過來猛地撲在她的大腿上,帶著哭腔又倔強的聲音道:“我才不怕媽媽呢!”
小女孩也跟著走過來,雙手拉過她的一隻手貼在臉上,仰著小圓臉,睜著大眼睛緊緊的望著她。
程卿卿蹲下-身來,一手一個幫他們將臉上的淚痕拭去,柔聲道:“對不起,媽媽生了病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兩個孩子可能都沒想到她會這般跟他們親近,就像是得到難得的禮物般,小男孩急忙捧著她的手在他嫩嫩的臉上蹭了蹭,稚嫩聲音衝她道:“沒關係,媽媽要早點好起來。”
小女孩可能比較羞澀,不愛說話,此刻卻將一雙小嫩手伸過來圈著她的脖子,又用她嫩嫩的小臉在她的臉上蹭了蹭,好似在以此安慰她,又好似借此多感受一下她身上的溫暖。
程卿卿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團子往她身上摟了摟,聞著他們身上的奶香味,她感覺自己的心尖像是被一雙小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熨帖得不像話。
“你們能告訴我你們叫什麼名字麼?”
她這話一出,兩個小傢伙都愣了愣,紛紛轉頭向他們的老爸望去,本站在一旁望著母子三人溫情脈脈出神的男人被這兩個小傢伙一看才回過神來,急忙衝他二人笑笑,柔聲解釋,“媽媽生了病,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你們快給媽媽介紹一下自己。”
小男孩點點頭,便衝程卿卿興衝衝的道:“我叫白小景,是媽媽的孩子。”他伸過一隻手來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又道:“她叫白小雅,是我的妹妹,也是媽媽的孩子。”
程卿卿便愛憐的摸了摸二人的臉,“原來是小景和小雅。”
站在一旁的白延霆抬腕看了看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走了過來,雙手搭在兩個孩子的肩上,柔聲道:“媽媽才剛剛醒來,不能太勞累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跟王叔叔一起去學校,以後再來看媽媽,好嗎?”
小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回轉過身握著白延霆放在他肩上的手,面上帶著懇求,“爸爸把媽媽接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也走過去雙手抓著他的衣袖晃了晃,一雙大眼睛滿懷期待的望著他。
白延霆向程卿卿看了一眼,又一臉慈愛的望著兩個孩子,他的大掌在他們頭上揉了揉,笑道:“好,你們先去學校,等下放學回來就能看到媽媽了。”
小景滿臉的欣喜,“真的嗎?爸爸不要騙人!”
一直不曾說話的小女孩也用著軟糯糯的聲音奶聲奶氣的道:“爸爸不要騙人!”
“爸爸不騙你們,快跟王叔叔一起出去。”
或許是看到時間差不多了,那守在門口的西裝男子這時也走了進來,正好聽到白延霆這話,他便一邊柔聲勸著一邊拉著兩個小傢伙的手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了那兩個小傢伙還依依不捨的向她這邊看,小手掌衝她揮了揮,道了好幾聲再見之後才離開。
直到那兩個小傢伙離開很久了程卿卿才收回目光,一轉頭髮現白延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他面上帶著笑意,眼中盛滿了溫情,就像是期待著卻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突然發生了,他的眉梢眼角都難掩喜悅。
程卿卿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彆扭的轉過頭去,“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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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他的聲音又低沉又有磁xin,好似故意壓低了聲線,聽上去便帶著一種甜滋滋的味道。
從房間出來,白延霆又帶著她去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和測試,最後醫生才確認如今的程卿卿已經能夠正常的思考和行動,在醫生給她檢查的時候她無意間向病例上看了一眼,卻見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字,精神分裂症,偏執型。
程卿卿倒抽一口涼氣,果然她猜得沒錯,程卿卿之前還真是精神病。
做完檢查之後程卿卿先回到病房,白延霆卻被醫生叫住。
“白先生,雖然白太太目前可以如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不過不排除還有復發的可能,白先生平時還需要提高警惕。”
白延霆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我知道。”
“不過說來也奇怪,之前白太太的情況的確挺嚴重的,卻不想這跳河自殺不僅撿回了一條命,這理智也跟著撿回來了。”
白延霆目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醫生自知說錯了話,立刻便打住了,急忙轉了個話題道:“對了,關於白太太失憶的事情,我們做了一系列檢查,暫時判斷為心因xin失憶症,不過白先生不用擔心,白太太雖然失憶了,但是並不是完全杜絕她能重新找回記憶的可能。”
白延霆不以為然,“找不找回記憶倒是並不妨礙,對我來說,她忘掉過去是一件好事。”
醫生卻沒有多問,倒是奉承的笑笑,“那當然,白先生對白太太的深情是有目共睹的,想來白太太不管變成什麼樣白先生也都不介意的。”
白延霆笑笑沒說話,又衝醫生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白延霆將她帶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吃飯,因為她才醒來,只能吃一些綿軟的東西,所以他只叫了一些清粥還有一份燉菜以及一份豆腐腦。
他盛了一碗粥,用勺子攪拌了幾下這才放到她跟前,她因為心裡想著事情,望著那一碗粥卻是不動,白延霆見狀,面上頓時帶了些焦急,“怎麼了?要不要我喂你?”把喂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的,很顯然這種事情他以前是沒少幹的。
程卿卿想著他以前恐怕也經常喂她吃飯,頓時有些侷促,尷尬的將粥端過來,“我自己吃就好了。”
他倒是沒有強求,給自己也盛了一碗。
程卿卿吃了幾口之後才發現他好似一直盯著她看,她抬頭向他看去,卻見他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卻沒吃,就這麼定定的望著她,眉梢眼角都是笑。
程卿卿被他看得極不自在,“你……怎麼不吃啊?”
“在吃的。”他總算收回了目光,將粥送到了口中,可是再舀另一勺的時候動作又定住了,抬著眼睛定定的向她看過來,那目光灼熱得像是要將她融化一樣。
程卿卿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索xin低著頭,幾乎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碗中。
這人可真是的,怎麼老盯著人家看?怪不好意思的!
餐廳裡面裝了一個電視,有幾個客人正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程卿卿雖然一直在盡力躲避著對面那人的灼熱視線,可是電視機裡主持人的幾句話還是飄到了她的耳中。
“觀眾朋友們大家中午好,今天是2016年1月10號……”
只聽到這個日期程卿卿便吃了一驚,她猛然抬頭向電視那邊看去,電視屏幕上已經開始插播新聞畫面了,只是剛剛那日期卻一直像一陣盤旋不去的風一般飄在她的耳邊。
2016年1月10號?!!
白延霆察覺到她的異樣,急忙將勺子放下,一臉緊張的問,“怎麼了?”
“今天是2016年1月10日?”
白延霆不明白她怎麼對這個日期這麼驚愕,面上的擔憂更濃了幾分,“是啊?怎麼了?”猛然想到了什麼,他倒是松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昏睡了五天不可思議?”
昏睡了五天?!
如果現在是一月十日的話,那麼五天前就應該是一月五號,2016年一月五號,那不是她出生的日子麼?
她死的時候分明是2043年,怎麼一醒來卻來到了2016年?她從醒來開始就一直處在暈暈乎乎的狀態,倒是沒注意觀察過周圍的環境,這麼仔細一看,這餐廳中的擺設和外面城市的格局都跟她所生活的那個世界有些不同。
就拿那個電視來說吧,她所生活的世界裡,電視屏幕已經採用了3d技術,電視裡的畫面非常立體,而眼前這台電視的畫面卻還是平面的。
還有白延霆用的手機,平板手機在她生活的那個世界裡已經算是非常老式的手機了,因為在那個世界裡,城市節奏很快,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用來拿出手機,接電話,看時間,而是將手機與手錶融為一體,這樣更加方便。
不過有的成功人士有非常特殊的愛好,喜歡復古的東西,所以還用著這些老式手機也不奇怪,所以當時她也沒多想,如今想來,竟然是因為他所生活的時代跟她所認知的那個時代是完全不同的緣故。
怎麼會這樣呢?
程卿卿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我是因為什麼原因昏迷不醒的?”
白延霆目光閃了閃,他低頭舀了一勺粥來吃,卻沒有說話,程卿卿也是急了,忙問道:“你快告訴我啊。”
他這才抬頭向她看過來,面色有幾分凝重,“跳河自殺。”
跳河自殺?
如果說她的靈魂依靠程卿卿的身體復活,那麼程卿卿應該是死了的……
“我跳河自殺的那一天是一月五號是嗎?那天我是不是差點死了?”
他面色凝重的望著她,“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
程卿卿卻沒空理會他的話,此刻,她心頭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
程卿卿自殺的日期是一月五號,她出生日期也是一月五號,這其中有什麼聯繫?關鍵是他們兩人還長得如此相似……
如果說重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生的話,那麼輪迴轉世這種事情應該也不算是無稽之談了,有沒有可能程卿卿是夏晴的前生呢?
程卿卿死了,正好轉世成為夏晴,可是前塵往事都已忘卻,有關程卿卿的一切她都不再記得,成為了嶄新的夏晴?
可是現在她為什麼又回來了?在成為了27年的夏晴之後她又在前世的程卿卿身上重生了,上天這麼安排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有這些思緒,從餐廳吃了飯回到醫院她都顯得心不在焉,白延霆在一旁看著也是擔憂,一路上都神情凝重的望著她,時不時就會問一聲,可是程卿卿心裡想著事情,也只是含含糊糊的答應了。
回到醫院白延霆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又著手幫她收拾東西,望著在病房中忙忙碌碌幫她整理東西的白延霆,程卿卿才算是回過神來。
卻見他將她的備用衣服從櫃子裡拿出來疊放得整整齊齊放在箱子裡,又將杯盤碗盞拿出來用錫紙包好規規整整的放在一旁的布袋中。
看到這樣的他程卿卿卻有些詫異,原本她以為他是個一切事情都有別人代勞的上位者,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生活化的一個人,從他整理東西之時的細節也看得出來,他倒是個很會過日子的男人呢。
“那個……我自己來就行了。”她總覺得這些瑣碎了事情由他這樣的人做來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他將杯子擦乾淨了放在袋子裡,頭也沒抬,“這些東西平時都是我在收拾,你也不知道放在那裡,你就在那裡坐著就好了,沒一會兒就收拾完的。”他想到什麼又從箱子裡拿出一件放在面上的羽絨服遞過來,“把這個穿上,外面有點冷。”
程卿卿伸手接過,這才發現他的額頭上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牀頭櫃上有一袋抽紙,她走過去抽了幾張遞給他,“把汗擦擦吧。”
“嗯?”他仿若很詫異,目光在她臉上看看,又在她遞過來的手上看看,在意識到她是什麼意思之後他面上便帶了些不敢置信,直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可是接過了他卻又沒有急著擦,只望著手中的紙巾出神,他的眼中一時間閃過無數種複雜的情緒,許久之後,所有複雜的情緒都歸於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他衝她笑笑,柔聲道:“謝謝。”
望著他那仿若得到意外之喜的模樣,她心裡頓時泛起了一些酸楚,眼看著他就要擦汗了,她急忙伸手將紙巾奪過,在他還沒來得急回過神來之前,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