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新人

發佈時間: 2024-10-31 07: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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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哥兒的提議換來公子狠狠一掐!

“是我倆把你榨得腦子都射空了?你這出的什麽主意!她在你眼裡是喜新厭舊的人?”

公子脾氣明顯上來,錦哥兒生怕把他氣犯病,緊忙軟聲連哄帶解釋。

“錦兒沒這麽想啊,您先聽我說完。今年花魁大選之後,鳳兒再沒進歡喜廳玩過,除了夠格進房談天喝茶的老主顧,再無客人見過她面。先頭我光顧樂呵沒問過緣由,現在想來應是她怕分走芳華姐弟人氣故主動避嫌,也怕萬一哪日擎君突訪,正撞見她陪笑心生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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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錦哥兒頓了頓,看公子示意繼續才往下說。

“這人一閑下來,自然有的是時間胡思亂想,小事想成大事,大事則大到沒邊兒,壓得她透不過氣。依錦兒看,還是讓她回去陪客吧,不為別的,權當玩了,像從前那樣有事忙活,把她精神頭分散掉,讓她無暇鑽牛角尖!”

語畢他直視公子,巴巴等回應。

公子略顯猶豫,“這樣真有用?”

“大抵有吧。當初您不打招呼便去南夷,她也悶了好久,後來潤姨實在看不下去,為她介紹一淺發藍瞳的西域美郎君,她這才有點笑模樣。”

錦哥兒就此打住,因為再往下說,謝不懂就該登場了。

公子揉揉眉心,片晌思慮後道:“罷了,按你說的做吧。你去通知她今晚便回歡喜廳待客,但別說太多,只說最近園子營收見少,需要她這前任花魁撐場面。至於能不能找到樂子,看她自己了。如果有她可心的人,她只管招待,不必請示,咱也別插手。從前她娘把關,後來我把關,能真正自由選擇客人的日子她沒享受過幾天。隨她吧,高興就好。”

在錦哥兒去通知鳳兒時,公子把玉玫喚來。到底還是擔心她重蹈覆轍,他叮囑玉玫一旦發現主子和哪位客人看對眼,切記過來告知,並多留心著些。

如公子所料,鳳兒一聽園子營收見少,當即表態一定好好表現,園子的事就是她的事,不枉做一年花魁。

鳳兒重回歡喜廳,最高興的莫過於尋芳客們。晏芳晏華雖佑人,但姐弟倆牀上牀下形影不離,招待不好男色的客人多有不便,懷念鳳兒乖巧作陪的大有人在,更有很多從前沒見過她的新客慕名而來。

有她在,新客多賞一分秀色,熟客找回往日樂趣,歡喜廳的確熱鬧許多,錦哥兒每日攏帳時藏不住笑,她也跟著開懷,覺得自己還是有用處的。

不過夜裡躺到牀上,她仍不禁歎氣,一為不知好賴的諜人身份,二為不知何時歸的李光擎,不時埋怨,為何男人總愛做這不打招呼的事。

這日歡喜廳來幾位醉客,鳳兒嫌吵,躲在二樓想等他們走了再下去。等得百無聊賴,她開始偷偷掃視下面的人,見臉生的便打量去,根據穿著打扮言談舉止猜其身份,想待會兒下去問問,看她猜得幾分準。

正猜到興處,她遇上難題。

生面孔裡有一位與眾不同。他瞧著不過弱冠,氣派倒拿得十足,吃最貴的肉配最烈的酒,然面不改色,彷彿酒壺裡裝的水。最為出挑的還是他那張臉,不是大嶽年輕公子慣常的細白皮,而是與艾成蕭類似的麥色,粗黑眉毛下一對大眼烏溜溜,高挺鼻下似乎留著淺淺一層唇須,一張口兩排牙白得晃眼。

再瞧他身邊侍從,膚色別無二致。

主仆倆皆身著大嶽服飾,偏怎看怎別扭,怎麽形容呢?讓她想起母親介紹的那位西域哥哥,與她打賭輸了被迫穿大嶽人衣衫的怪異。

許是異族?鳳兒猜測。

那人身邊圍著好幾個姑娘,他似乎都沒瞧上,只與其推杯換盞,不許她們貼近分毫。姑娘們也不氣,終究是年輕郎君,看賞也痛快,總好過陪肥頭大耳土財主被他們揩油吧。

好奇被勾起,鳳兒喚玉玫,指著那人問:“去打聽下,這位什麽來頭。”

殊不知玉玫早發現她盯人家看,已問過伺候的小廝。

“小廝說這人嘴嚴得很,沒問出從哪兒來,也沒報姓氏,出手倒大方。他剛坐半個時辰不到,身邊那幾個姑娘半個月都不用乾活兒了。”

鳳兒一聽,登時亮起眼睛道:“這麽個闊氣主兒,得為園子留住才行!”

“姑娘是要……”

玉玫話未說完,就見鳳兒摘下一只耳墜,瞄著那人丟了過去!

耳墜擦酒杯而過,落入一盆葡萄粒中。那人捏起來抬頭,正與鳳兒撞個對眼。她捏耳垂朝他莞爾一笑,他回敬一勾嘴角。

“不錯,挺俊的,笑得也好看。”

玉玫當即會意,蹬蹬蹬下樓,問那人可否賞臉上樓與上任花魁一敘。

姑娘們嬌嗔著起哄,說鳳姑娘雖是上任花魁,可人名氣依舊響得很,許久不請新客上樓了,讓他莫失良機。玉玫偷偷撇嘴,想看來她們是真掙夠了,否則哪會把俊俏冤大頭往外推。

那人抬頭又去看鳳兒,然樓上已無她影子,便起身抖抖衣擺道:“煩請姑娘帶路。”

他嗓子啞啞的,說粗不粗,說細不細,惹玉玫一路各種猜疑。

莫不是唱倒了嗓子的伶人?不對,伶人哪有這個色的,怎說也該雲麒那樣吧。難不成跟謝不懂一樣,是個沒根兒的貨……

人送到鳳兒門口,他侍從在外候著,玉玫半點不敢耽擱,跑去知會公子。

公子問道:“此人行徑可有詭異處?”

“嘴嚴,有錢,好看。”

公子扶額,“這也不算詭異啊?”

玉玫露怯,“許是奴草木皆兵了。”

“無礙,你仔細看著點吧。正是蝶園熱鬧的時候,想必他鬧不出什麽。”

見公子沒當回事,玉玫也不好多言。諾諾回到鳳兒門口,她剛要和那侍從搭句話,突然被他兩指戳上穴道,整個人僵成一根柱子,不僅如此,話也說不出來!

玉玫急了,然急也無用!這層樓本就人少,加之她向來寡言,即便有姑娘小廝上來,看她默不作聲杵在這兒也不會多心!

她將計就計,邊仔細去聽屋裡的動靜,邊期盼錦哥兒、公子抑或是誰能過來,並看出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