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青若來不及躲避。
當他察覺到身後的觸碰時,一股至陰至寒的冷意已從肩畔親入,他彷彿瞬間沒入了千年凍結的冰川,連血液呼吸都幾乎停滯。
寒冷帶來的痛苦,讓他的意識飛速流逝。
他只來得及回頭看最後一眼。
夜幕下,月色中,湧動縹緲的黑霧,一只慘白如紙,綴滿黑紋的纖細手臂。
還有那雙眼……那雙眼……
廉青若雙眸失去焦距,身子軟軟趴下來,伏在地上,僅有微弱的呼吸殘存。
他昏迷過後,黑霧盡散去了。
一雙赤足踩在濕濘的地面上,瓷白的腳趾圓潤,甲牀飽滿,牽連出一雙筆直而修長,腿肚微豐的小腿來。
朦朧的月色遮掩了她的容貌,只能窺見樹影蹱蹱間的曼妙身軀,豐乳細腰,圓臀挺翹。
她撥了撥散落的長發,俯下身,在廉青若眉心輕輕一點。
一縷淺灰色攀爬上她的指尖,浸潤入她的身體。
而地上仰倒的廉青若,眉目間的褶皺略略舒展,神情也多少放松了一些。
————
“怎會如此……”
“妖物,定是妖物作祟!”
天蒙蒙一亮,往日裡清淨的靈霄宮忽然熱鬧起來。
廉青若躺在牀上,耳邊是窗外弟子們的喧嘩,隨著散開的靈識傳入他耳中,很快就將他吵嚷的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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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恍然,眼中模模糊糊的瞧見了頭頂的橫梁,卻仰躺著半天沒有動。
“嘶嘶——”
貓兒吐著蛇信,自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臂膀,用冰涼的腦袋去拱他的面頰,彷彿在催促他起身。
廉青若頰肉一痛,只覺什麽硬物頂了過來,他就順手去擋了擋。
這一擋,忽然就發覺了不對。
他猛的一低頭,和貓兒仰起的小腦袋撞了個正著。
“你!貓兒?!”
廉青若不由愕然。
就見貓兒支著半條蛇身,大小倒是不曾變化,唯獨頭頂那金紋的位置,旁生了兩只犄角出來。
只生了一點點,像兩條小枝椏似的,滑稽又可愛。
他本是當自己昨晚做了個混亂的噩夢,如今瞧見貓兒,卻又生了幾分懷疑。
廉青若皺了皺眉,將貓兒收入袖中,起身朝門外走去。
喧鬧聲是從另一處,已被廢置的舊殿傳來的,他運轉靈力趕過去,就見視線所及之處,紫衣白衣混雜,內外門的弟子竟是難得的圍在了一處。
他揉了一把臉,強牽出一抹笑來,拉住個眼熟的弟子打聽:
“這是怎的了?”
那弟子正是驚奇的時候,冷不防被他拉住,本想沉著臉色斥責過去,一見他那張熟悉的面容,立時換了副表情。
“你可算來了,”
他扯著廉青若的衣袖,絮絮叨叨,
“你不知,今日晨起時,青嶼殿內……”
那弟子說著一頓,做賊似的左右轉頭探探,發覺無人在意他時,這才悄摸著說出剩下幾句話:
“……青霧殿內憑空出現一具人屍,瞧衣著打扮,是宮中的外門弟子,只是死狀慘不忍睹,都瞧不出人樣了!”
那弟子說完,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自己所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廉青若心裡一突。
他想到昨晚那魔氣濃鬱的黑霧,以及自己突然的昏厥。
兩者之間,是否有牽扯?
某亙:當我以為工作結束的時候,它總是能殺個回馬槍,讓我感受一下社會的毒打【笑著活下去.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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