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庵堂裡待了一月,莊凌恆來去匆匆。
月圓的那個夜裡,平地卷起一陣風,吹的樹葉“嘩嘩”作響。
黎莘獨自睡著,合該是秋老虎的余威,今晚卻格外的冷,那股子涼意從地裡沁出來,一路浸入骨髓去。
黎莘裹緊了薄被,輕輕呼了一口氣,竟在眼前凝成了白霧。
這不正常。
她望著那消散的白霧怔忪,旋即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從榻上起身,擰眉往窗外瞧去。
叮鈴鈴——
叮鈴鈴——
有人在輕晃著著鈴,清脆脆的,在這幽冷的夜裡,平白的詭異。
那鈴聲是有節奏的,三重一輕,乍聽還不覺奇怪,聽的久了,就覺得頭昏腦脹,整個人都飄忽起來。
黎莘換了顆清神丸含在嘴裡,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藉著那支棱起的縫兒往外看。
窗外黑茫茫的,不知何時起了濃重的霧靄,蹱蹱人影在霧靄中行走著,腳步遲緩。
黎莘訝然,掩唇屏息。
庵堂裡的燈籠幽幽的燃著,慘白的色調,將周圍染的冥堂似的。
藉著那淺淡的光亮,黎莘看清了人群中的面龐——
!!!
那些尼姑自不必說,令她心神巨震的,竟是人群中還有徐氏等人的身影,連本該在她側房歇息的綾香,此時也木偶般的跟在了人群裡。
黎莘倒坐下來,伏在牀邊,脊背冷汗涔涔。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
如今也沒人能答她了。
行走的人群不知不覺就離的遠了,黎莘還想再細瞧,耳廓卻微微一動,停住了動作。
隔著那縹緲的鈴聲,她隱隱聽見有人正朝著自己的屋子走來。
她心口重重跳著,忙拎了裙擺想往窗外走。
結果還未伸出一條腿去,她身下一沉,有人握住了她的腳踝,肌膚冰涼,激的她打了個寒戰。
一雙小手捂上了她的唇:
“姑娘,莫聲張。”
黑夜裡,那繃著臉的小丫鬟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依舊是板直的沒有表情,黑眸深黝,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您回榻上,讓他們將您帶走,指揮使會來接您。”
黎莘眼珠骨碌碌的轉,半信半疑。
小丫頭輕輕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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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去,莫讓他們發覺您醒著。”
興許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許黎莘聽見莊凌恆安心了些,她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聽了小丫頭的話。
這種時候,前有狼後有虎的,沒有哪處更安全,索性搏一搏。
黎莘躺回榻上,蓋上薄被,佯裝昏睡。
實則她已心如擂鼓,手裡攥著被角,快要被汗珠子浸濕了。
腳步聲愈加靠近。
黎莘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做出呼吸綿長的樣子。
來的不止一人,布鞋摩擦地面,聽著動靜倒是整齊,然而於她來說,更似催命符一般。
為首的人壓了壓木門,緩緩推開。
詭異的寒和著月色傾瀉,今晚是滿月,天際的明月銀盤似的掛著,照亮了幾個大漢異常魁梧的身形。
他們來到黎莘榻前,用薄被把她一卷,輕輕松松的抬上了胳膊,將她往外頭帶去。
黎莘只覺夜風迎面拂來,吹亂了她的發,吹的她頭皮隱隱發麻。
某亙:快結局了,原來的肉被挪到番外了,亙在想要不今天直接給你們結局了?